第217节

他去练武场发泄一通,问李温:“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消息?”

李温只能告罪,叶蓁在相府内发生的事情就那些,就像没人知道叶蓁让人出府送信是为了一个书生一般,当然也就不知道叶相为了让叶蓁妥协都做了些什么,不过以目前的调查来看,知道的恐怕不超过五人,刘氏和叶敏、叶辉应该是知情的,还有就是叶相的管家,那管家时常不出府,有需要的都让人出去置办,这样隐秘的时候,叶相不能使唤家人,也不可能去托付旁人。

只是这几天那管家一直不曾出门,在府内不是跟在叶相身边就是身边有人,尚未找到机会抓来拷问。

魏子玉冷笑一声:“这叶相果然深藏不露。”

叶中岳出身卑微,却是个读书的料,考取状元后熬了二十多年才有今天,叶蓁的亲娘李氏是他老师的女儿,虽然出于书香世家,可和刘氏比起来却差了许多,刘氏父亲是吏部尚书,在当时对于叶中岳来说助力可谓非凡,叶中岳也极为看着刘氏,李氏尚且在时叶中岳就明着偏袒,李氏一去,刘氏就成了他的正室夫人。

叶中岳城府极深,刘氏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她也不是太蠢,反而是叶敏和叶辉,像是被教坏了一般,叶敏总是不知羞耻的往他跟前凑,叶辉也十分木讷反应迟钝,年至十五却连秀才也没有考上。

李温说这几日应该就能找到机会,到时候抓到叶府管家,离真相就不远了。

魏子玉嗯了声。

他安静沉默许久,冰冷的表情突然一变,他揉着额头颇觉无力和懊悔。

如果当初他再多费些心思去找她,如果他不是那么气愤觉得被伤了自尊堵着一口气不去找她,他如果能多信任她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可惜现在为时已晚,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

叶蓁和秦征一路去往凉州,因路途遥远,秦征身体不便太过奔波劳累,这一路便走走停停,偶尔遇到好山好水,也会多停留几日看看风景。

不过这一路下来,越是远离京城,叶蓁就更能看见大魏的百姓生活并不像京城那般安康,听说每年下来因为饥荒洪灾死去的就有上万之多,因为当今爱好奢侈享乐,经常修建宫殿行宫,赋税徭役苛刻,农民饥不果腹,勉强度日。

当今昏庸,清官难做,贪官勾结,大魏风雨飘摇。

秦征:“出来散心,别说这样沉重的事情,吓到夫人了。”

叶蓁说:“知道一些不是坏事,至少我能明白今天的好日子得来不易,便更会珍惜。”

秦征凝神看她片刻,拉她入怀。

这天夜里他们在一家客栈歇下,安分许久的秦征再次解开她的衣扣,在外不比在家,她紧紧攀着他清瘦的肩膀,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似乎有意和她作对,故意磨她,她带出呜呜哭腔,他便特意停下,抚去她脸颊的泪,她擦着泪想歇息一会儿,他猛地又来,她惊呼……循环往复,她气得拍他,夫君侯爷的唤他。

他轻笑着咬她耳垂:“我们后日动身。”

叶蓁:“……哼。”

这天她很晚才起,她只是有些累,秦征却有些发起热来,这一下就不止停留一日了,管家急得团团转,毕竟这是一个医术匮乏伤风感冒都能要了命的时代,万幸带着随行太医,药品备了不少,这才有惊无险。

叶蓁在旁照顾他,被秦征赶走:“仔细过了病气给你,你可让人陪着去街上走走看看,拘在房间里闷出病来。”

叶蓁趴在床头不走,她戳着他肩膀说:“我们那样亲密你都没把病气过给我,现在这样我还能染病吗?”

他难得微怔,耳后些微的红:“胡说,这怎么一样。”

叶蓁笑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怎么不一样?”

秦征:“……”

叶蓁又说:“不到凉州,侯爷都不可胡来。”顿了顿,“让你逗我!”

……秦征捂住嘴唇咳嗽起来,叶蓁给他拍拍背,又端来温开水服侍他喝下,秦征缓过了气,微恼的轻轻捏她脸颊,她忍不住又是笑。

反正叶蓁和他在客栈休息了两日,他总算退了热,只是依然咳咳咳个不停,但已经没有大碍,管家太医都松了口气,他们没有多少公事,又多休息了两日才继续起身上路。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半月时间才终于到了凉州。

凉州果然人杰地灵,风景优美,不少皇亲国戚都喜欢来这儿避暑。秦征的庄子在一处半山腰,这儿常年有人打理,假山流水层层环绕,还有一处温泉。

叶蓁到的第一夜就去泡了温泉,秦征在书房整理他的那些书,直到夜深了才回。

他回来时叶蓁已经等他等得睡着了,他小心上了床,她依然一下就惊醒过来,他揽她入怀,拍着她纤细的背脊说:“看了会儿账本,庄子上收成不错,今年能过个好日子,还能匀出一些来,看如果有哪儿需要的话可以送去。”

其实无论哪个时代,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只是古代的农业不够发达,收成便也好不得太多,就是现代也是靠天吃饭,但是现代的农业技术比现在要发达不知多少,做出来的收成自然也好上许多。

叶蓁说:“夫君心善,定会有许多人念着你的好。”

秦征不太在意的笑笑说:“我只愿多陪你些时日。”

她睡在他胸膛,认真道:“我们是夫妻,自然恩爱百年。”

秦征抚着她发丝的手微顿,低低嗯了声。

庄子上的日子比在京城自在,也舒服许多。秦征在京城不喜出门,到了这里他倒是经常出门了,会带着她去农田里看看作物,或者是穿上麻布衣衫到街市上走走,这儿天气清爽,就是走上一天也不会觉得闷热难当,对于秦征来说,确实是个适合养身体的圣地了。

当然因为时间太充实,她的衣服连个袖子都没缝完。

这边叶蓁的小日子过得悠闲,那厢魏子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震怒。

每次听闻叶蓁和秦征夫妻和睦,魏子玉就气上一分,尤其在得知叶蓁嫁入侯府是受叶相威胁之古,魏子玉的怒火便要克制不住了。

他之前得知叶蓁是为了小喜放弃他,他原本还气恼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不得一个丫鬟,如今又得知叶蓁是被逼迫着写了绝情信,还拿“卫峰”的前途和人生安全做威胁,逼得叶蓁不得不从。

“卫峰”是他借了一个意外相识的友人身份,“卫峰”也确实是寒门学子,和位高权重的叶相比起来,捏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仅能让他书念不得,恐怕连科考也难以参加。

他后知后觉,原来他心爱的女人居然被这一家子折磨至此,还让他和她分离。

“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李温低着不敢搭话,这个时候的魏子玉也不需要人搭话,他只是想要发泄他的满腔怒火,还有心疼,也更想见到叶蓁,可惜她如今身在凉州,他不时接到线报说她和秦征夫妻恩爱,感情和睦,日子过得很好。

她日子过得好,他应该高兴,却也分外气恼和痛苦。

时至今日,他还能梦见她被人亲得压弯了腰肢,像是被风吹雨打的柳条,脆弱得一折就断。

魏子玉想着便眼睛发红,那是他的女人,如今却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病秧子,无才无德,怎么配得起叶蓁?

叶相就感觉自己最近好像诸事不顺,不时的就有人参他几本,虽然都是小事,但是参他的本子多了的话,当今对他也就颇有微词了。当今虽然昏庸无道,但他依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痴迷长生之术,对太子爷极为满意,最近已经有了让太子监国的意思了。

叶敏心属太子,叶相也有意,试问谁不想自家能出个皇后?当真正的皇亲国戚,这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大事。

只可惜,魏子玉对叶敏无意,任皇后再喜欢叶敏,多次向魏子玉提及都被他驳回,还说:“母后是想我被父皇猜忌?”

“母后怎会如此?玉儿,如果有叶相支持,还愁大事不成?”

“叶相官威太盛,已经惹来父皇不满,他再有势力,名下学生再多,所谓树倒猢狲散,没有利益谁会帮他?母后此事不必再提。”

其实不仅皇后操心魏子玉没有太子妃,当今和朝堂最近对他的婚事多有讨论,言及国本,太子当早立太子妃。魏子玉诡辩能力极强,大概只有在面对叶蓁的时候他会气急败坏,这事儿自然暂且搁置。

李温小心的说:“殿下,这事恐怕拖不了多久,叶小姐已经成亲,便是以后……叶小姐只怕也进不得宫门。”

深得魏子玉看重的李温难得被罚去跪墙头了,他抹了把汗,还好还好,他家太子爷总算没有被美色所迷割了他脑袋,嗯,理智还是在的。

叶敏也发现魏子玉近来不止不待见她,连看她的眼神也格外冰冷,像是脖颈上缠了蛇,能随时取了她的呼吸。

她忍了许久,终于在一次宫陪伴太后时找到了和魏子玉说话的机会,她穿得极美,绫罗绸缎,金钗玉饰,整个人光彩夺目,熠熠生辉,看着魏子玉的眼神受伤又疑惑:“殿下,为何每次见了我,都视我为无物?你就这么不愿见我吗?”

魏子玉轻飘飘睨她一眼:“叶小姐自重,我与你本无半分交情。”说完这句,他皱了皱眉。

叶敏却是脸色一白,这句话就像是在说她不知检点!作为一个女子,她怎么能受得了?何况还是出自她喜爱的男子口中。

叶敏强自忍下才没让自己失态,道:“殿下言重,我只是误会殿下是讨厌我,心中惶恐才有此一问。”

魏子玉眯眼嗯了声,拂袖而去。

叶敏脚下一软,被身边丫鬟扶着才没有摔倒,她手直哆嗦,直到回到相府,才终于崩溃大哭起来。刘氏惊慌问是出了何事?从丫鬟口中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免不得有些生气:“敏儿你怎么如此笨?你明知和太子殿下没太多交情,你问这话不是自找没趣?”

叶敏道:“我就是太难过了,太子哥哥为何就这样不待见我?我想知道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哪里,我改了还不成吗?”

刘氏道:“你如果太直白,男人都不会喜欢,何况是像太子这样的男人,他身边崇拜他的、倾慕他的、愿为他生死的女子不知凡几,你上赶着,他自然不会在意你。”

叶敏说那她该如何?什么办法都试了,太子就是不愿看她一眼,她能如何?

刘氏叹息:“等吧。”

“还要等?我都快十五了,我还要等吗?”

“等选秀,到时皇上定会为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选妃,你表现出色得皇上赐婚,太子就算不愿也不敢忤逆。”

叶敏好像看到了希望,她抹了眼泪,信誓旦旦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她只要嫁给太子,这世上,也只有太子配得上她,她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

叶蓁早起的时候,不见秦征,她起后才得知他去了外面走走,说是今日天气尚好,便想出去看看,见她熟睡便没叫她。

小喜说:“侯爷待小姐这样好,我真为小姐感到开心,以后我们便都是好日子了。”她又忧心忡忡,“如果侯爷的身子能好就更好了。”

叶蓁用过早膳,道:“不要瞎想,去把我做的衣服拿来,今日就不出去了,我要快些把衣服做好。”

“哦!”

叶蓁缝了会儿衣裳,午时管家来消息说侯爷在外遇到几位朋友,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叶蓁说:“侯爷与友人散散心也是好的,你等会儿给侯爷送件披风过去,仔细别着凉。”

管家捧着披风就去了。

直到晚些的时候,秦征终于回来,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甚至有些神采飞扬,最直接的表现是叶蓁在伺候他沐浴时,被他拉下了浴池。

叶蓁扑了一身水,衣衫和头发都被打湿,轻薄的黏在身上也遮不住什么,她握住他解开她衣衫的手指:“侯爷不可,小心又着凉。”

他亲亲她额头:“不会。”

叶蓁嗔他一眼,推开他裹着湿淋淋的衣衫出了浴池,“我不和你胡闹,侯爷穿好衣衫自己出来。”

秦征看着她妖娆背影,仰面靠在池壁,弯着嘴唇轻轻笑了笑。

一夜温存,风月无边。

也就是次日,叶蓁又被塞了一张纸条,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早归。

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魏子玉。

她看后依然将纸条烧了。

宿主对魏子玉是爱而不得,原是想着念着,在发现他是尊贵的太子那一刻,她心里就十分复杂了。

彼时魏子玉已经被皇上赐了婚,她的身份是侯府女主人,丈夫新去,她和他之间永无可能。

她原本以为是守着这一座府过一辈子,却不想魏子玉时常偷偷入府来找她不说,在他称帝后还要接她入宫。

第166章 番外合集

番外合集:

《盛伦的婚礼》

叶蓁回来了,盛伦每天都很开心, 可他也很紧张不安, 叶蓁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他便会担心这场团聚是他刻骨铭心之下的一场梦。

他和叶蓁说:“曾经梦里都盼着与你团聚, 等真的见了,又感觉像是在做梦,表妹,我真怕有一天会醒来。”

叶蓁抱着他,在他脖颈咬了一口,尖尖的虎牙轻轻的磨:“表哥,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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