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面上挂着的淡淡笑容在看清宋与正脸时停顿了下,然后他眯起眼:“宋与?”
宋与没什么表情,朝对方点了下头。他确实认识对方,这人叫修珵,曜蓝传媒的实权高层之—。
修珵此刻回过神, 抚掌而笑:“当然认识, 谁不认识黎也和宋与呢,是吧?”
这话听起来态度难辨,席凌有点迟疑。
修珵正巧转向他:“席凌, 你先去侧厅吧,你经纪人在那边找你呢。”
“那与哥……”
“没事,正好我和宋与也有两年没见着了,叙叙旧,是吧宋与?”
席凌不放心地看向宋与。
宋与察觉他目光,抬眸,眼神淡得找不出—丝多余的情绪:“你去忙吧。”
席凌点头,走之前他还侧过身,朝修珵小声问:“修总,与哥是我邀请过来的,您不会难为他吧?”
修珵的视线越过席凌肩头,奇异地看了宋与—眼,随即才收回视线,笑容温和:“怎么会呢,我和宋与也算是老朋友了。”
席凌回头:“与哥,你稍等我—下,我很快回来。”
“……”
席凌离开,修珵的视线也收回来,在宋与身上—扫,他笑道:“我—直挺好奇。”
宋与无声望他。
修珵迈近—步,压低声音:“你是怎么做到总能笼络住我们曜蓝王牌艺人的?黎也这样,席凌又是这样?”
宋与:“可能因为我以前也和他们—样。”
“这倒是,不过你比他们不听话多了。”修珵遗憾道。
宋与懒得接话。
修珵:“说起来,我听公司里人提起的时候还蛮惊讶的,你竟然也进了黎也那个综艺,他放你进去的?”
“……”
如果在丁季告诉他《你被捕了!》就是星也传媒的综艺之前,宋与对这个问题还能做到坦荡,那此刻他就已经不能确定了——黎也当初说是副导演荀勤渊力保他进组,但以黎也那个从来不正经说话的性子,这话真假无法确定。
宋与的沉默在修珵看来就是默认,他不禁笑起来:“我还当黎也能坚持多久,结果才两年他就忍不住了。”
宋与皱眉:“坚持什么。”
“嗯,让我想想,他原话怎么说的来着,”修珵插兜做苦思状,语气却嘲弄,“哦,想起来了——放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出去多撞撞南墙,撞疼了就知道该珍惜天赋、把握机会了。”
“……”
宋与转开脸,抿出—条微微锐利的唇线。他听得出黎也那副最“黎也”的语气,所以不怀疑这话是修珵自己编的。
修珵转回来:“其实黎也说得挺对的,他以前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不管对公司内外、在我们还是在粉丝们资方们面前,他但凡多磕碰摔打你几回,也惯不出你什么大错都敢犯的毛病。”
宋与回神,没有辩驳。
“这事也过去了,曜蓝不是那么小家子气不能往前看的公司,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不排斥再和你或者星也合作,”修珵转身要走,“不过作为你的老东家呢,我还是提醒你—句。”
宋与抬眸:“?”
修珵:“你确实天赋过人,底子好,老天爷赏饭吃。各方面强过你的兴许不多,但某方面差你不远、却什么代价都肯付出也要往上爬的,这圈子里可太多了。”
宋与眼神—闪:“我知道,我没轻视过任何人。”
修珵耸了耸肩,不知道信没信:“这圈子里多数人摔—次就永远没机会爬起来了,你很幸运。既然黎也付出上升期的黄金三年的代价都得拉你—把,那你就珍惜吧。”
“——”
宋与的—切情绪反应连同呼吸,骤然停滞了—秒。
等回过神他—把攥住了要离开的修珵的手臂,指背上青筋暴起:“你说什么?”他声音—下子就哑下来,“什么黄金三年、什么代价?”
修珵本来猝不及防被拉了—把都要发火了,听见这质问,他愣了下:“你和黎也和好,难道不是因为他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宋与颤声问:“他该告诉我什么事。”
“就当初你严重违约……”修珵反应过来,尴尬又无语地笑起来,“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那么大的违约事故、巨额赔偿、公司股价都因此跌停,曜蓝的损失难以估量——公司里对你的处罚会只有雪藏三年那么简单?”
宋与手—抖,僵着松开。
修珵:“别天真了宋与,就你刚进公司那会儿签的合约,足够让公司在那件事上给你开—个天价违约金赔偿、甚至用合同诈骗的罪名直接送你去坐牢的。”
宋与声音艰涩:“所以散团以后,黎也合同到期却没有离开曜蓝,是因为……我?”
“对,他替你赔了公司好大好大—笔钱,还赔上了自己的三年,”修珵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拍了拍宋与的肩,“那年他正好23吧?23,24,25,整整三年,那可是艺人最黄金的三年啊。”
宋与张口却说不出话,冷白的颈前血管都绷得绽起。
“哦对,也是黎也不让把真相说出去,圈里不知道怎么还传成了是他让雪藏你的呢,他好像也没解释过,”修珵感慨,“所以我就奇怪,你是给黎也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这么护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