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住的地方居然是个小院子,当然跟宫殿无法相提并论,却比太医院住的地方又要好上许多。
苏娇很满意:“多谢公公,这里很好。”
“苏大人先休息着,明日起,您怕是就要跟着皇上了,皇上的起居饮食都要请大人过目。”
皇上的身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时候该休息,什么时候要用药,这些都将交给苏娇来打理,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差事。
苏娇点点头:“我明白的,公公放心,我必会尽心尽力看顾皇上的龙体,皇上能平安顺遂,对谁都好。”
“正是正是!”
多福心里舒坦了,明白人儿啊!
有苏大人这样能干的人在,他放心多了!
小院子的厢房,最靠近苏娇的是秀巧的屋子,莫颜和榆甜一人一间,可让榆甜高兴坏了。
在太医院里,她们都是四个人一间屋,莫颜和徐雪儿是沾了苏娇的光,一开始便能有自己的屋子,她这是头一回。
不过榆甜也没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从太医院出来,她心里就始终有着疑问,为何苏娇会选了她呢?
这会儿多福公公回去复命,榆甜才磨磨蹭蹭地蹭到苏娇身边,语气极不自信地问:“苏大人,您、您为什么会选我?”
苏娇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愿意?”
“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
“你之前不是每日又是拿膳食,又是奉承的吗,做了那些事,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苏娇嘴角噙着笑容,只是看起来显得有些邪恶:“看到徐雪儿的下场了?我对她是不是也很好,然而若是有了二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若是有机会,可以去同三皇子打听打听徐雪儿最后如何了。”
榆甜打了个冷颤,脸色白透了,不了不了,她哪里敢问!
原本她想奉承苏娇,确实也就是想能接近皇上,可昨个儿瞧见了徐雪儿是被拖出去的,从前多风光,昨个儿就有多凄惨。
要不,自己还是老实点?
榆甜脚底发软地去收拾屋子,秀巧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居然有些同情:“姑娘,她怕是晚上要做噩梦了。”
“做呗,多做做就不怕了,这姑娘其实还挺聪明,会审时度势,在太医院那么多医女里,小小年纪能混的跟谁都挺亲昵,这也是个本事,她若是能养熟,我也不会亏待了她。”
苏娇已经站在了桌案前,面前铺开一大张白纸。
她成功地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如今就算是见到婉昭仪,她也能扬着下巴大摇大摆地脱身。
但还不够。
如她所想,皇上得平平安安,宫里太子未定,多的是事端。
苏娇觉得身为皇子,争夺皇位就是他们的权利和义务,不争,到最后的下场很少会有好的。
所以她心里的指望,便是萧大人能够成功。
只有他成功了,自己才有依仗从宫里全身而退,若是换了别的皇子,譬如萧离渊……
呵呵呵呵呵……
苏娇在心里为自己点一排蜡。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萧大人加油啊!
苏娇开始给皇上拟定有益他身子的膳食和作息,当然皇上一定不会那么听话,那就慢慢来呗,总会有效果的,将皇上养的健健康康,没准儿她能在立太子之前从宫里脱身呢!
……
换了个地方,苏娇做的事情依然不变,攻略帝王,当爹一样!
第二日,苏娇便换了一身衣服,早早地起身,将膳食单子交给多福公公。
“这些都是对皇上的身子有好处的药膳,下面我还写了做法,不会让药味太重,皇上应是能入口。”
“苏大人费心了,咱家这就让膳房去做。”
“皇上呢?”
“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再有半个时辰便会用膳,而后上朝理政。”
苏娇对帝王的生活并不了解,多福便细细地跟她说。
皇上每日,早上寅正至卯初起床、洗漱,随后去给太后和前朝妃嫔平安,然后便会在书房里读一读前朝的圣训,这是早读。
辰初用早膳,过后便开始上朝理政,一般会持续一个上午,处理各种较大的政务,小的事情便交给内阁处理,皇上要召见很多大臣,批阅御史奏章。
未时进晚膳,稍作休息,上午有未批阅完的奏折或未办完的事情,下午继续办理,审阅内阁送交上来的各部院及督抚、提、镇的奏章。
下午的时间,其实是让皇上休息的,皇上也是人,可以看书学习、吟诗绘画或由妃嫔陪同看戏、听乐。
但多福公公说,皇上过于勤政,每日批阅的奏章有数十至数百之多!有时候甚至会拖到晚上,留给自己休息的时候便少得可怜。
晚上酉时至戌时,用酒膳,然后沐浴,就寝。
苏娇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算了半天发现,皇上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有木有?还要请安,还要早读,工作一整日,娱乐的时间寥寥无几,顶多召妃嫔下下棋,听听戏,就算放松了,多福公公还说,有时候连晚上都要理政,这也太拼了!
“皇上如此勤政,身子如何吃得消?公公怎么也不劝劝?”
多福委屈:“咱家劝了呀,那皇上,也不听呀……”
他可怜兮兮的抖着微胖的脸:“又不能多劝,免得惹了皇上不高兴,苏大人往后可得多劝一劝,皇上瞧着对您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苏娇吸了吸鼻子,觉得,亚历山大。
她这再尽心尽力地调养,也赶不上皇上透支的速度,这要是普通病人她就骂上了,可这是皇上,她能怎么办?
“我……尽力而为吧……”
苏娇很绝望,希望皇上能悠着点儿作死,金大腿啊,她总得多抱一会儿吧?
……
皇上请安归来,去了书房早读了一阵子,早膳便送了上来。
苏娇跟着进去,膳桌上放的满满当当,十五样菜品,另五道汤品,种类繁多,看着就精致可口。
尝膳的小太监挨个儿试了一遍,垂着首退到一旁。
“今儿的早膳,与往日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