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捂住孩子的眼睛,看着两个弟弟道:“薛川,薛阳,你们赶紧去帮帮忙。”
田氏再怎么不对,但也是他们的娘亲啊,总不能看着亲娘被外人欺负,一个个都袖手旁观的。
但事实出乎意料,两个高大的男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复杂,谁也没有上前,就这么冷眼看着这一幕。
老婆子被推一下也不碍事,若是王翠下狠手,他们做儿子的也不会不管。
这件事,横竖都是田氏不对,受点教训是该的。
要不然娘继续这么见钱眼开下去,迟早要吃大亏的,这次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张蔓儿瞧着这两兄弟笔直站立,纹丝不动的,怕是对田氏冷心了,其实他们也都明白,若是不让王翠抢点东西走,这薛家以后还是不得安宁。
这王翠虽然蛮横,但她目的就是抢钱,推了一把想要阻止她的田氏,也没打人。
此刻,就见王翠将那个红布包打开,扒拉着那里面的东西,有银锁,银簪子,银锭子,还有一点碎银子。
这小金库丰富的,都晃了晃众人的眼睛。
张蔓儿惊讶的附在薛川耳边说:“你娘也藏私房钱呢,瞧那红布包里的东西,怎么说也值个十两银子。”
明明有钱,当初薛川中毒时,还惦记着那五两的安葬费,还说让他们两口子还彩礼钱。
她还真以为薛家穷的响叮当了,原来都是田氏自己藏私房了。
薛川沉着脸不说话,这么些年,他上交给田氏的钱不少了,家里又有田地,按理说这日子也不至于太穷,原来都是娘自个藏起来了,这些银钱爹肯定还不知道的,不然家里真要翻天了。
“田婶,看不出你还挺有钱的,行了,我就拿走价值五两的东西,其他的还给你。”王翠抓起那个银簪子,还有几粒碎银子,就把红布包甩给她。
就见田氏跟只狗一样的在地上捡:“你个土匪,还我东西,那个银簪子是我的,还有我的碎银子,你还回来。”
那可是她存了一辈子的积蓄啊,老婆子的心在滴血,就跟抽筋拔骨一样难受。
王翠将银簪子戴回自个头上,扶了扶因打架而松散的发髻道:“田婶,你还骂我是土匪,你个不要脸的老货,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也好意思收钱。当我王翠是冤大头呢?我家是富户咋地了,就要白白施舍给你吗?我呸。”
她可是急着要嫁人的,这薛阳不肯娶她,她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当老姑娘吧?
家里人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她去瞧过了,模样比薛阳生的还俊俏,又懂事听话,就是家里穷了点,不过是当上门女婿,有王家养着,她无所谓的。
当然,她心里最喜欢的还是薛阳,但奈何人家死活不愿意娶她,那好,这薛家得了她的好处,就得统统还回来。
她凭什么便宜这负心汉,难不成要拿她送的银钱,去娶那天卖胭脂的狐狸精吗?
想得美,她就是要抢回来,不便宜薛家人。
田氏将捡回来的红布包藏在怀里,身形瑟瑟发抖,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薛阳瞧见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了,心想这件事闹大了还是薛家吃亏,一边拉着田氏往屋子里走,一边对着王翠喊道:“王翠,你还不快滚,以后不准你踏入薛家一步。”
还敢对她凶,凭什么?
王翠朝地上吐了一口水道:“呸,我还不稀罕来呢?自以为是的小白脸。”
她解气的骂完后,就哼着小曲得意洋洋的走远了。
田氏被拽着回屋,这一停下来就跳着脚跟疯了似的:“你个二愣子,你拉我进屋作甚,赶紧去追啊,我的钱,我的银簪,我的命啊。”
田氏鬼哭狼嚎道,那声音洪亮的都快要掀了茅草屋顶。
薛阳脑袋都快炸掉了,大吼一声道:“娘,你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再闹爹都要下地回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田氏丢了这么多钱,这心肝疼的她只想打人,掐了一把薛阳的胳膊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不都是为了你,现在好了,家里被王翠洗劫一空了,你们一个个就跟二愣子一般看着,一个个都死了吗?我怎么养出你们这些个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娘……”
“我有说错吗?薛阳你给我记住了,你的彩礼钱,我就不给你,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姑娘肯嫁给你。”田氏恨恨的瞪着薛阳一眼,就跑回屋里哭去了,听着那一阵阵哀嚎声,听了让人头疼。
田氏在屋里闷头嚎哭,堂屋的几个人心情都还不坏。
张蔓儿松了一口气,清亮的声音响起:“薛阳,恭喜你,终于摆脱了王翠。”
田氏虽在屋里嚎哭,但她竖着耳朵一直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风风火火的赶出去后,就听见薛川也说:“薛阳,这样也好,你就努力做小木活,到时娶个喜欢的媳妇。”
田氏挤进这两兄弟的中间来,冲着薛川直瞪眼,她就知道薛阳如今的胆子这么大,都是跟这个老三学的,以前明明是个乖巧的小子。
这薛川以前也听话,自从娶了媳妇后。
这都是一个带坏一个,惹得田氏直叫唤:“好啊,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张蔓儿扯了扯薛川,拉他走:“咱们去包粽子去,不掺合这事了。”
这个老三媳妇,这肯定跟她拖不了干系,田氏气的咬牙切齿,拦住他们的去路,就骂道:“张蔓儿,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张蔓儿眨巴了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婆婆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婆婆,我们不都分家了吗?再说薛阳这段时间都忙着干活,我们也没跟他接触,怎么就教唆他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婆婆不也没损失吗?反正不是薛家的钱,只是物归原主了而已。”
瞧她说的轻松,她现在能耐了,能挣几个小钱了,自然不将这点钱放在眼里,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这都白欢喜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