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彬彬把这两天的监控提取出来,看来人数还真不少,我以前真低估了这个蒋门神。”
监控是特意安装的,就在上门带走石谦的前几天,从监控上显示,那些骑着摩托车的,都是收费站上的人,显然都是蒋门神的手下。
由于经济发展很快,这几年,街道上也冒出几家投资公司、担保公司,其实就是高利贷,既然是高利贷,手下自然要有一帮小弟当作打手,其中两家也发现参与了对石谦的查找和对蒋门神的围追堵截。
当然,还有一些门卫装扮的人,还有海边养海参看场子的人。养海参,为了争海域,有时也是大打出手,没办法,资源就是金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如果平时一个一个查访,这些年轻人,走了来,来了走,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得这样清楚,光知道蒋门神结交的人很多,这下一目了然了。
蒋晓云相信,只要人清楚了,就不愁抓人,到时犄角旮旯、边边角角一扫而净!
可是,如果按照岳文的设想,一个周要想理顺蒋门神团伙怕是很困难,因为抓捕后还要审讯,光审讯上面花的功夫恐怕两个周都拿不下来。
审讯这点,蒋晓云以为岳文没有想到,毕竟他不是科班出身,他当时只嘱咐了几点。
一是抓奸的时候把事情闹大。
二是放出石谦后马上提审张健,提审时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就是拉家常,态度要好。
三是把张健的手包让人送给蒋门神。
四是保护好石谦和张健。
这几点,起初不明白,现在蒋晓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一环扣一环,只要隐蔽在门卫岗位上的张健一进来,就会形成三方寻找石谦的局面,石谦的压力会陡然增大。
可是,包里的东西,她没问,岳文也没说,不知道那是什么杀手锏。
现在琅琊街道鸡飞狗跳,都在找石谦,都在找张健,果然得要保护好他们!
“晓云,你是不是在担心一个周这么多人审不下来?”蒋晓云的办公室里布置得简单,没有花花草草,惟一的一盆花是君子兰。
“嗯,我跟高队打了招呼,也跟周局汇报过,我想从高队那里借人!”
“不用,不用,”岳文笑着摆摆手,“这份功劳就不让高明染指了,”他神秘道,“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两个棋子就是突破口啊!”
突破口?
看着蒋晓云扑闪着大眼睛,岳文又笑了,“今天是第二天,我估摸着,以这两人的尿性,坚持不了三天,到时,你们恰巧地那么一出现,他们就会跟你们走,这,你们不是已经提示过了吗?”
“对,提示过了。”蒋晓云道。这也是岳文交代的,并且把电话都留给石谦和张健了,她有些明白岳文设下的这两枚棋子的用意了。
“他们会发现,在蒋门神的追杀下,在理发店老板的追杀下,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派出所,所以只要他们进了派出所,外面找他们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招供的,口供,你不用审,他们就会吐出来,你不要都不行!”岳文笑道,“他们算得明白,只有蒋门神倒了,他们才安全。”
蒋晓云笑了,“还要给石谦提供一条出路,让他跟理发店老板达成和解。”
岳文什么也没说,只是翘了翘大拇指。
这法子,怕是离间计的一种吧?爱看《三国》的男人,脑子里总是这计那计的,可是真正活学活用的,少!
“就是他们不招,你们不是有手段吗?”岳文站起身来,“你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啊!”
“对罪犯,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蒋晓云不置可否,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岳文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依天集团的洪总耐心也是有限的,就是霍书记,要求七月份前必须完工,他的耐心也有限的。”
蒋晓云明白,如果今天不是一网成擒,如果造成反复拉锯的局面,就算蒋门神进去,外面的人在外面,还能搞收费站,他们会影响工程,影响修路,影响工期。
还有一点,如果放过一个两个,说不定哪天又成精了,还要祸害社会,死灰复燃更可怕!
“现在谁没有个三姑六舅的,晓云,这些人就是都进去了,外面指不定什么情况,说不定哪天来个说情的,你这个当所长的是办还是不办?”
大量的事实证明,黑恶势力要在某地方立住脚、求发展,很重要的是建立“保护伞”。霸痞黑恶后面总有保护伞,大小而已,这几乎是一条铁律。
“办!”蒋晓云斩钉截铁道,“在我手里,没有不能办的案子。”
“好,但愿打掉蒋门神团伙能在你肩膀上加一条杠杠!”
这一点已经不需疑虑,去年打掉施忠孝团伙时,蒋晓云表现就很突出,周平安已经多次暗示她,是要回局里的哪个大队还是到城区的街道任所长,而蒋晓云的想法很简单,她仍愿回刑警队。
而这一次面对的蒋门神团伙,虽然规模不大,但社会影响极坏,岳文的想法让这个横行琅琊街道的团伙彻底走向覆灭,也还村里一个风清气正的环境,这对蒋晓云本人是很有利的。
“谢谢你。”蒋晓云挽了挽头发。
“我就是提供个思路,”岳文道,“再说,你们这是为交通事来保驾护航,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蒋晓云难得笑了,“不是有个故事说,有人去修电机,画一道线要一万美金吗,其实我是画线的,你是知道在哪里画线的那个人。”
岳文也笑了,“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自己的工资确实低了点,好,我该走了,明天过节,送你一束花!”
“过什么节?”蒋晓云惊讶道,显然肯定不是情人节,可是什么节送花呢?
“母亲节,”岳文吡笑道,“别动手啊,你是将来的母亲啊。”
蒋晓云气急,自己离母亲两字还差着好几步呢,“花呢?”
“在外面!”
岳文吡笑着,蒋晓云走近窗前,只见外面有人在院子里栽月季。
“这可是玫瑰,嗯,戴刺的玫瑰!”岳文一指蒋晓云,一语双关。
蒋晓云又要动手,桌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指导员彬彬打过来的,“蒋所,石谦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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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石谦,勉强算是属于小隐吧,这两天,他一直隐在一寡妇家里,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让这个寡妇知道他这段事,还能甘心情愿收留他。
虽说这个寡妇也在大众的视野内,但以大家的心思,不争风吃醋就不错了,谁这时候还能给他留门呢,所以两天以来石谦躲得很清净。
早上,正在院子里吃着树上的槐花,那槐花甜而清淡,正适合他上火的老胃口。
“石谦,滚出来!”
还没等石谦反应过来,街门就被砸得山响,外面更怕他这只瘸了腿的鼓上瘙跑喽,干脆,几个人翻上墙头,直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