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实力,我有把握拼掉对方一个识曜中期境界的人。
这不是我自大,而是我对南洋道派的术法有清晰的认识。道炁醇和,阴气尖锐,南洋道派只修阴气,表面上看似强大,但实际上根基不足,天然就有短板,哪怕是识曜后期的风水师,在功法克制的情况下,能发挥出识曜前期的水平就不错了。而很巧合的是,我目前所掌握的大威力术法中,金光神咒和纯阳神咒,都极为克制这种阴邪之法。
至于谢成华和刘传德二人,一来天资有限,二来他们也不会克制阴邪的纯阳术法,这才惨然落败。
到目前为止,广东分会这边只剩下我一人,而南洋道派那边,加上这个尚未被击败的鬼降师,足足还有四人。
对付一人我有把握,可连续对付四人……根本没有这个可能。而且那鬼降师还未被击败,接下来肯定会继续出场,面对他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天的交流赛结束之后,徐会长和陈叔和等人,再次把我们留下来,讨论此次交流赛之后,该如何向总部汇报,并请求总部征召人手,回头去找南洋人麻烦的事。
当然,还有人说起了善后事宜,毕竟这次有媒体参与了进来,交流赛的结果不管以任何形式被报导出去,最后都会让广东分会的声名一败涂地。
……是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讨论善后事宜了,根本没人对我抱有希望,甚至我还听到有人感慨,说最初的时候不该大意,随意报名,要是我们深圳分会派出来的是徐会长,说不定还能拼一下这最后一场,拿一个保全面子的胜局。
只有张坎文提议让谢成华和刘传德二人说说那鬼降师的法门,好让我有所准备。结果这俩人支吾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而不耐烦的说,反正也赢不了,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这话说的张坎文顿时大怒,张口就道,“你们两人打的两场比赛,都是几分钟内就中降告负,连消耗那鬼降师都没做到。若非如此,何至于一场取胜的希望都没有?”
这两人脸色铁青,却讷讷说不出话来。张坎文说的是事实,而且他本身还是总会的理事,实力强横,他们不敢把张坎文怎么样,最后反倒是仇视的目光盯住了我。
那个谢成华开口说道,“是这位周易兄弟招惹的南洋道派,现在被人找上门来,我等为了保他,力战不敌,莫非还有错了?”
他找到了遮羞布,一旁的刘传德马上也出声附和起来。
能正视失败的人不多,他们的话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会场上至少有一半的人开始低声抱怨,说这件事是我引来的无妄之灾,若不是我有错在先,得罪了南洋人,也不至于带来现在的后果。
听到他们的话,我心里一片阴冷,就是同样的一群人,几天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不能让南洋人骑在我们头上,现在技不如人的时候,浑然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反而互相抱怨了起来。
我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一把年纪的陈叔和看不下去了,他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瞪着谢成华等人,痛心疾首的说道,“输了交流赛,咱们不能再输了人!一开始的时候大伙都说是南洋道派欺负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是咱们的人有错在先?还嫌不够丢人吗?”
说完,陈叔和怒气冲冲的直接转身离开了会场。
原本接下来我们还要商议一下怎么给谢成华、刘传德解降的事,结果陈叔和这一走,其他很多人也跟着离开了,最后就留谢成华和刘传德两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一脸的迷惘。
降头这种东西我不算了解,但若是瞳瞳清醒过来的话,以她的天胎体质,对付这种同属阴性的鬼降术,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原本我还想告诉这俩人,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我冲他们笑了笑,然后也跟着众人,直接离开了会场。
回到酒店之后,我依然跟这几天一样,持续着自己的修炼。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自己还是认真准备着这一场战斗。
只是在第二日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并且联系了一下王永军,让他安排王坤开车在深圳分会附近等着。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我才起身赶赴深圳分会,跟众人会合,来到交流赛的会场,正式开始这或许是最后一场的比赛。
尽管局势很危急,但我的心思还算平静,可这平静持续了没多久,等南洋道派的人到达会场之后,我看到他们的人,瞬间心里就是一惊。
不光是我,广东分会这边所有人脸色都是大变,呆愣的看着站在南洋道派众人中间的谢成华和刘传德。
身为珠海分会和佛山分会会长的两人,今天没跟我们广东分会的人一起来,反倒是混在南洋道派众人中间,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我们开口询问,那个曾经战胜了陈叔和的养鬼派长老林仲就站了出来,一脸笑容的开口说,谢成华和刘传德已经决定脱离玄学会,加入马来西亚的降头门派三灵宗,所以现在他们也是南洋道派的人了。
听到这话,整个广东分会的人都呆住了,全都瞪大眼睛盯着谢成华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谢成华和刘传德两个人微微偏转过去脑袋,似乎不敢跟广东分会的人对视,但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开口否认这件事。
陈叔和第一个站起来破口大骂败类汉奸,其他人也忍不住怒骂做声。南洋道派跟中原玄门,不光是玄学之争,更是民族之争,谢成华和刘传德两人的行为,不光是背叛玄学会,更是叛国背种!
这对一个自古便讲究忠孝的民族来说,是最不能饶恕的原罪。
谢成华和刘传德两人,这时候终于嗫嚅开口,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身中降头术,性命危在旦夕,那鬼降师要求他们加入南洋道派才给解降,为了保全性命,他们只能行此下策。
他们看似无奈的话语,并不能抹平众人的愤怒,要求将民族大义置于性命之上,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这事也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南洋道派便是再猖狂,此时也尚在国境之内,比斗之中有所死伤就罢了,若是比斗之后,还要害人,玄学总会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势必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在一切还未明朗的情况下,这两人就贸然归顺南洋道派,着实让人心寒。
南洋道派的人此时怕是笑掉了大牙,战胜一个广东分会,即便他们再怎么偷换概念,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反而还要冒着触怒玄学总会的风险,而现在,两个分会会长级别的人背叛玄学会,加入他们,这种事情的影响力可比交流赛获胜的本身都大的多。
虽然玄学总会势必也会愤怒,但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翻脸——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包含着民族之争的意思,但表面上,无非还是玄学之争罢了。
而经过这件事之后,整个广东分会彻底没了脸面,势必会成为整个玄学界的笑柄。
陈叔和、张坎文,以及徐会长他们都是一脸惨白,站在那里,良久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张坎文走到我面前,一脸阴沉的问我说,“周易,今天你出场,很有可能也会中降……若是中降性命不保,你会不会跟那两个畜生一样,为了活命去当汉奸?”
我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我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甚至今天早上出发之时就做好了赛后逃命的准备,但饶是如此,谢成华和刘传德的举动,我也做不出来。
张坎文点了点头,伸手把张文非那个阴阳阎罗笔法器递给了我,又开口说,“文非说过,你没有攻击法器,用这个比较顺手,就让我帮忙带了过来,你拿去用。”
我点点头,伸手接住了阎罗笔。可张坎文却没有松手,反而死死的捏着阎罗笔,猛地又抬头起来,充血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的又开口道,“周易,我见过你在雏凤会上的表现,知道你的天赋……答应我,一定拼命赢下这一场……咱们都是广东分会的人,这次交流赛实在太过屈辱,一定要赢,哪怕只有一场,好歹也能当作遮羞布……周易,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