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释啊,很简单。先看看这个。”我将一份资料递给了他。
宋家明接过去看了一眼,而开车的宋诗羽立刻就尖起了耳朵:“这是什么。”
“是一份对林晓薇口中所谓鬼楼的调查报告。”我缓缓的说道:“还记得她讲的试胆大会吗?他们一行八个人去了高隆市郊区的一栋鬼楼,而那栋鬼楼的历史很有些蹊跷!”
“我记得,我记得。”宋诗羽呱噪的接嘴:“晓薇姐姐说那个鬼楼是在七十多年前,一个军阀花了巨资修建了这几栋西洋风格的建筑物,耗时5年才修好住进去。可好景不长,后来那军阀因为政治斗争失败后仓皇逃到了国外,扔下了所有家眷。他的姨太太就在里面的一间屋子上吊自杀了。”
“再后来这房子作为地方官员的住宅用,但是从装修就开始死人,官员不敢住了就闲置了。听说倒了几次手,结果还是一装修就频繁的死人。直到现在,这楼里边出现了许多许多奇怪的事情,每当到了风雨交加的夜晚或者月圆的晚上,房间里就会传出哭声和摔玻璃瓶的声音。而且,那鬼楼的温度要比离此二十米远的地方低好几度。很有可能是鬼怪作祟。”
“不错,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宋家明显然也记忆犹新。
我笑道:“你再仔细看看手上的这份资料。”
闻言,宋家明低头认真的看起打印出的文字,不久后便疑惑的发出了‘咦’的一声。
“发现问题了吧?”我看了他一眼。
宋家明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似乎很想不通。
“上边有什么?”宋诗羽见自己的哥哥打哑谜,立刻着急起来。
“那份资料记载的恰好就是鬼楼的历史,但很有趣,和林晓薇说的完全不一样。”我顿了顿,解释着:“根据调查,那栋楼屹立于高隆市西郊,距离市区大约有24公里左右。它有名有姓,叫做西花町。建筑年代也没那么古老,不过才十多年而已。首先要声明,西花町从修建到交房,没有死过一个人。修它的人是一个东南亚富商,那个人祖籍就是在高隆市,回家祭祖后响应招商引资的号召才在家乡投资修建的这些东西。原本是希望弄成个主题公园。你看西郊周围空了那么大一块地,稀稀落落的也没多少居民,就是因为十多年前大部分原住民已经被拆迁了。”
我舔了舔嘴唇:“可惜天不如人愿,在修建西花町的过程中,富商可悲的破产了。后续资金断裂,没有钱再进入那个项目,工人便陆续迁走,还顺手将房子里大部分值钱的东西拿走抵工资。最后只剩下了三栋硕大的烂尾楼建筑耸立在郊外,被一把厚厚的铁锁给锁住,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说,那个鬼楼里根本就没有死过人?”宋诗羽大吃一惊。
“不错。十多年来,西花町从来就没有住过人,怎么会有人死在里边。而且修建它的位置,在历史上既不是乱坟岗,也不是医院、战场等等会引来负面能量的场所,应该清白的跟婴儿似的。”我晃了晃脑袋:“所以鬼楼的说法,不成立。林晓薇被姓高的富二代给完完整整的欺骗了,那些所谓的鬼楼历史,全都是杜撰而已。”
“怎么这样!”宋诗羽瞪目结舌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那晓薇姐姐是在哪里被鬼附身的?”
“或许,根本就不是鬼附身,又或者着魔。”我一点一点的解析:“她认为西花町有问题,自己是在那里被鬼缠住。她的故事里也隐约透露,自己的好友也因为那次试胆大会招惹到了鬼,所以才会自杀。而根本不是因为被甩的原因。”
“从事件的点点滴滴分析,恐怕最困扰她的,是愧疚吧。”我拍了拍一直发愣的宋家明。
这家伙惊醒过来,似乎也想通了:“不错,应该是愧疚。晓薇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好友的死亡,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阻止好友去了联谊会,如果在联谊会途中拉着好友走了,好友便不会死去。她的良心肯定备受煎熬,所以逐渐开始看到幻觉。甚至在潜意识里用被鬼缠来折磨自己,逃避现实。”
“一开始我就是这么猜测的。看了侦探社对西花町的调查报告后,更加确定了。”我点头:“既然没有被鬼缠的条件,她怎么可能突然开启了天眼,能够见到鬼的?除非是潜意识方面形成了心里问题。何况,林晓薇本就是个聪颖冷静的女孩,一般的心理医生的身心素质都不一定有她好。判断不出她的心理问题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但是。”宋诗羽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疑惑:“晓薇姐大脑里的黑块是怎么回事?那些视频里诡异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今天早晨明明就是驱魔成功了,宝山寺主持将鬼驱出了她的体外,还有许多异象产生。我都是亲眼看到的,人也是你请的,语哥,这些你不会没看到吧?”
“很简单,一个人在潜意识里可以做到很多平常根本做不到的事。林晓薇的情况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她鬼上身的情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反问。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
“这就对了。熟悉,是因为看到过。”我微微一笑:“看了林晓薇的几场监控录像,以及她病情发作后的模样,我就在怀疑了。很蹊跷,全都是大众的场面。那些诡异现象在恐怖电影里经常能看到,她的状况更像是鬼附身的电影混合版。啥状况都有一点。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只能证明,潜意识在作祟。她睡着后,梦游中无意识的重复着电影或者恐怖小说里看来的鬼附身后会出现的现象。而梦游,激发了她的人体潜能,令她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例如一拳头打碎钢化玻璃,又例如摸到三米高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