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我爹爹是君!”

“你爹爹是君没错,但是你不是君,你爹爹之后则是你大哥。你也是你爹爹与大哥的臣子。更何况你爹爹都不能说砍人脑袋就砍人脑袋呢!”

小小年纪就这么拿权做势,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恶劣,她可不想养出一个建昌伯这样的儿子来,于是让人把阿宣关在书房反省,她亲自在书房外坐镇,宁儿也陪着母亲。

阿宣脾气倔,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也不肯说软话求饶。宁儿心疼这个弟弟,道:“娘,弟弟犯了错,咱们好好给他说道理就行,别关他行不行?”

“宁儿,你是个好哥哥,但是不能放任你弟弟这么下去了,他不小了,读了两年书,该懂些事了。你对他好就该好好管着他,不然就这么放任下去,总有一天他惹了祸,可能我们大家都没法替他兜住。”

宁儿若有所思地点头。

王琼姿摸摸他的头,道:“好孩子,你不能像你弟弟这样,天下百姓虽然都是你的子民,你得好好待他们,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而不是把他们当做可以任意践踏的奴隶,知道吗?”

宁儿点头,“我知道了,就像孟子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孟子这话,那些个君王未必能想得通。王琼姿笑道:“是这个意思,不过大多君王并不能接受。你只要记住‘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就行,没有百姓,也就不成君王。”

宁儿郑重道:“孩儿记住了。”

今□□中有些事情,李逸下朝后,与几个大臣议完事,才回坤宁宫。没有看到王琼姿,他问宫女,“皇后去哪了?”

那宫女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原来是阿宣皮痒了找训,李逸这会儿可不敢跟到书房去,阿宣与他小时候非常像,李逸与他相处就是哥俩好的状态,他担心过去了,阿宣跟他求救,还是当不知道,把这事交给王琼姿来吧,不、不,等王琼姿训过阿宣后,他跟着再训一遍,李逸这样想。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跟心儿说几句话,这一路过来,连心儿也不见。张悦让人去找心儿过来。

心儿匆匆过来,福了福身,“皇上,奴婢现在煲汤呢,您有什么事吗?”

李逸想了想,道:“皇后对身边的宫女都很好,等到了年纪都会让她们出宫嫁人,还会给备一副嫁妆。她曾经有个侍女叫做小英,嫁的非常好,现在已经是诰命夫人了。”

心儿表情淡淡,似乎不为所动,只是说:“娘娘是世上最善心的人。”

李逸心道,这妮子心眼还挺重的,难怪讨得皇后那么喜欢她。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儿惦记着厨房的那锅汤,焦急道:“皇上,您可是还有事情要吩咐,奴婢的那锅汤只怕是要糊了!”

李逸一摆手,“糊了就糊了,朕还少了你那碗汤喝!”

心儿急道:“娘娘这几晚睡得不太好,这是奴婢特意为娘娘熬的汤。”

李逸听出不对劲来了,“这汤是特意熬给皇后的?”

不是应该给他熬得吗?以往心儿也是常常亲自下厨熬汤。

心儿道:“当然是给娘娘熬汤。我家以前那个厨娘说汤最温补了,尤其是对女子。”

她咬咬唇,“可惜娘娘不太爱喝汤,反倒是皇上您都给喝了。奴婢有次听到娘娘咳嗽了两声,特地给娘娘煲了雪梨瘦肉汤,但娘娘不喜猪肉。不过奴婢现在改进了方法,娘娘最近喝的多一些了。”

心儿一口一个娘娘,提起王琼姿时眼睛嘴角都是笑意,还说:“奴婢最羡慕的就是葫芦姐姐了,能够一辈子留在娘娘身边,奴婢也要像葫芦姐姐一样,每时每刻都跟在娘娘身边。”

得,看着情形,什么都不必说了。李逸觉得心儿这丫头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王琼姿。

这样一想,确实也是,汤是煲给王琼姿喝的,王琼姿与李逸都在场的场合,心儿确实都是以王琼姿为先的,比如说斟茶,第一杯茶一定是倒给王琼姿,之后才轮到李逸。

心儿还惦记着她那锅汤,李逸道:“朕让张悦去厨房亲自给你看着!”

或许这个心儿是个心机深的,故意作出这副样子来,李逸不放心又故意试探了几句。

“在宫里服役,有时候晚上还有值夜,不觉得辛苦吗?”

心儿摇头,“不辛苦,娘娘待我们可好了,值夜后可以休息一整天,厨房也随时供应着热乎乎的饭菜,我觉得一点都不累,我愿意给娘娘值夜呢!”

小宫女眼见皇上把心儿叫到屋里,连张悦公公都出来,紧张起来,连忙小跑到后殿的书房偷偷告诉了葫芦。

葫芦脸色大变,心儿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皇帝也不要脸,都下贱!她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琼姿。

王琼姿早已看不她神色不妥,问道:“葫芦,什么事?”

葫芦一向对她事无不言,坦坦荡荡,当下也不再犹豫,十分气愤地说:“娘娘,皇上来了坤宁宫,在屋子里单独见心儿,连张悦也不在屋里服侍。”

这是在坤宁宫的地盘上,王琼姿是相信就算李逸真有异心,也没那个胆子在她的地盘上搞事情。可是葫芦急得了不得,恨不得立刻就去捉那对奸夫□□的把柄。

“行吧,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去看看也无妨。

王琼姿带了葫芦回前殿,一路上静悄悄的,葫芦打手势让宫女们不要出声,待到了暖阁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只听心儿说:“皇上,奴婢对您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您的年纪做奴婢的父亲都够了。奴婢真心钦慕娘娘,就想一直都留在娘娘身边服侍娘娘。”

这……葫芦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了的,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就听李逸说:“没有非分之想最好,当然你也不能对皇后有非分之想,朕看你还是尽早出宫算了。”

这对话越来越沙雕了,王琼姿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葫芦推开门。

心儿喊了一声,“娘娘!”

李逸则“哼”了一声,王琼姿对心儿说:“你先下去吧。”

心儿撅着嘴巴退出去,葫芦跟在她身边也出去了。

李逸连忙巴拉巴拉解释一通,“我原本觉得这个心儿对我图谋不轨,想要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想多了。没想到——”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人家对他根本就没意思,他自作多情了。

王琼姿皱着眉头看他,李逸道:“看什么?”

她轻轻去捏他的耳朵,“你可真是闲得慌!”

“还不都是因为我看你很喜欢心儿,要是把她调走,担心你生气。我要是真想怎么样,也不会挑在坤宁宫啊。”李逸自觉出了个洋相,闷声闷气地说。

王琼姿哭笑不得,“你有时候跟阿宣一个样,幸亏你再朝堂上不是这个样子。”

李逸委屈,“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显得这么傻,所以你要原谅我。”

好在这家伙确实是经受住了考验,王琼姿捏住他的两腮,昧着良心说:“不傻,高兴点,笑一个。”

李逸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这样可以吗?”

“可以!”

不过经过此事,心儿再留在宫里风言风语也不好,王琼姿决定让这个姑娘出宫。

心儿伤心地哭,“娘娘不要我了吗?”

王琼姿道:“心儿,宫里就是这一方小小的田地,去宫外岂不是更自由吗?你放心,不会让你回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心儿使劲摇头,“可我不想嫁人呀。”

葫芦笑道:“小妮子还想嫁人的事情呢,没人让你嫁!娘娘在南京有纱厂、船厂,让你去宫外继续给娘娘做事,愿意吗?”

心儿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以后还可以再见到娘娘吗?”

葫芦故意道:“那得看你事儿做的好不好了。”

心儿握拳,“我一定会做好。”

一直这么心儿心儿叫着叫着,还不知道她本名,王琼姿随口问:“你姓什么,本名又叫什么?”

心儿答道:“我姓田,单名一个心字。只是我讨厌这个姓,所以只说叫做心儿。”

田心,田,王琼姿有个大胆地猜想,这个心儿该不会是原书中跟着昏君一块祸国的那个妖妃田贵妃吧。

仔细回想剧情,田贵妃确实有个好赌的父亲,在她当上贵妃后,还把派人把她爹给胖揍了一顿了,有朝臣抓住这一点说贵妃事父不孝。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现在不会再有田贵妃了。

过了两日,李逸突然说要去太庙祭祀。王琼姿算算日子,非年非节,也没什么重大的事件,怎么突然要去太庙。

李逸说,就是突然想去拜拜他的那些祖宗们了。

行吧。

王琼姿让人去叫宁儿兄弟俩过来。

李逸又道:“他们哥俩不用去,只我和你,也不用搞太大动静。”

王琼姿一头雾水,跟着他去了太庙,果然是一切从简,礼部、太常寺的官员都没跟着过来,只带了几个侍从。

太庙的形制实际上就是一座较大宫殿,红墙琉璃瓦,庄严肃穆。享殿主殿供奉了大周已故的皇帝,东西配殿则供奉功臣。李逸废话不说,带着王琼姿直奔主殿,让跟来的人都待在外面。

王琼姿看着主殿那一排排的灵位,虽然是大白天,还是感到一阵阴冷,她拉拉李逸的袖子,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逸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指着这一排排的灵位说:“这些就是我李家的列祖列宗,今日我有话要同你说,需要祖宗们替我做个见证。”

王琼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有话就说,干嘛非要在这里。”

李逸正色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严肃的地方。”

他举起右手,作诅誓状,“请诸位列祖列宗为证,我李逸,今生今世只有王琼姿一个女人,我将永远爱护她,忠于她。如若违背此誓,教我不得好死,大周百年基业毁于我手。”

王琼姿没有露出高兴地神色来,“你知道了?”

李逸道:“我知道,只要你想,心儿可以不用出现在我面前。是我的错,我不能让你放心,我带你来祖宗面前发誓,只是想证明我的心。”

古代人对誓言看得极重,尤其是在祖宗面前。

不管怎么样,他是一片真心,王琼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好,我都听见了。”

李逸道:“其实我以前总是纠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看到宁儿与阿宣两个就觉得不必问了,咱们细水长流,要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

“好。”

作者有话要说:放在皇宫这个大环境,女主又是现代人的灵魂,所以与小昏君的感情中,总是太理智太冷淡,这都是跟着设定来的,不能突然就叫她热情起来。

正文现在完结了,还有一两个番外。接档文《我和锦衣卫相亲了》,市井故事,看女主发家致富,勾搭小哥哥吧。大声呐喊求预收啊。

163、番外一

舒哥生下一个儿子。

邵廷玉毕竟还是高兴的, 他今年已过三十五岁了, 只有冯妙青生的一个女儿,如今总算是后继有人, 老邵家的根基不至于断。

他把祖传的玉佩给这孩子系上后, 对舒哥说:“我给孩子想了一个名字,按照我们邵家的辈分, 孩子的名字从木, 不如就叫他权儿吧。”

舒哥对汉名不以为然,皱了眉头, “可是阿玛已经给孩子取了名字, 叫做舒尔多, 叫舒尔多不是更好吗?”

这是在她们赫赫部的地盘上,都是女真人, 当然要取一个女真的名字, 才更容易被人接受,舒哥还指望这孩子继承他外公的土地与牛羊, 取个汉名, 又拗口,又让阿玛不开心。

邵廷玉脸色沉下来,很是不悦,舒哥敷衍道:“你愿意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只是在这里要叫他舒尔多,等去了你的家乡,再叫权儿行了吧。”

家乡, 他哪里还有什么家乡?

以往的诸多事情邵廷玉能忍,这回连孩子都不能冠他的姓,极大的伤害了他男人的尊严,他将孩子递给了侍女,一言不发,转身出了毡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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