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年轻气盛,不怕被骂,也不怕被拒绝。
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耐心也要高于方陆北。
乔儿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灰心,硬要送她,被她推开拒绝了还站在路口傻笑着挥手。
出租车走远了,乔儿还能看到程颂站在那里,笑容依旧。
如果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她大概也能跟他做朋友,可为了避嫌,那样难听的话不得不说,她做不到像方陆北那样同时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如果成了他那样,她跟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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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乔儿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虽然是白天,程颂还是在心里记下了车牌号,回到餐厅时景芙没走,看样子还在等他。
程颂也不怕事。
问就问,他有什么就说,也绝不会隐瞒。
景芙不是他名正言顺的表嫂,自然也不会多问,这次一起去玩才做了朋友。
说是长辈,也根本算不上。
程颂刚坐下,便被景芙里里外外用异样的眼光从上打量到下,摸着杯子,也不再扭扭捏捏,平铺直叙地问:“你跟乔儿是什么关系?”
“看不出来吗?”程颂毫不遮掩,“被追求者和追求者的关系。”
景芙掀起一点笑容,“她看上去可不怎么喜欢你。”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人家已经成家了。”
这个“家”不过是面上的。
方陆北要这个孩子,但至今已经三个月了,也没有真正给乔儿一个名分的打算,他知道这事牵连甚广,首先就要经过家里的同意,再者便是身后牵连的那些利益。
他这个人如梁铭琛说的那样。
只贪图一时的快活,从来不为将来如何考虑。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景芙不再羡慕乔儿那个能留下来的孩子,能留下来又怎样?
也未必能永远在她身边。
也许以后会跟着方陆北真正的妻子,但对她乔儿,没有任何益处。
程颂大概也是知道这些的。
所以他们都在努力提醒乔儿,提醒她方陆北不能依附一辈子,要提早做准备。
程颂在等一个机会。
等他们分开的机会。
“他们一天没办婚礼没结婚,就说明我有机会。”
乔儿刚才喝的那杯茶还没撤掉,程颂当着景芙的面,拿乔儿的杯子喝水,眼睛不眨,就那么将苦茶咽了下去,但对于他来说,这茶的表层是镀着蜜的。
景芙既是他表哥的女人,也算是他的朋友。
所以不得不提醒他。
“你自己闹自己的,别害了乔儿,”她想到方陆北那个人,捏着水杯都不禁紧张,“方陆北可不是吃素的,他收拾不了你,就会收拾乔儿。”
程颂个不拘小节也不愿被管教的人。
尤其在感情的事上,更是如此。
“等他想收拾我的时候,就说明我跟乔儿有感情了,那就由不得他了。”
换了几年前。
乔儿会很容易被打动。
从小没吃过什么糖,给她一点点甜头她就能特别满足,不要尊严都要护住那么一点甜。
方陆北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要不是乔儿缺少爱,哪里又会容忍他那么久。
时间太重要,程颂差的便是那两三年。
景芙并不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可乔儿有孩子了。”
“我可以养啊。”程颂自认大度,“我不在乎。”
他身上那些可贵的品质。
方陆北再修炼几年也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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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乔儿后方陆北便要去忙。
忙完查看手机,才发现有许多未接来电。
还是贺云醒的。
他最近常打电话,不是交流工作就是询问越欢的事,在那边还需要跟越家合作,他怎么都不会想把这段关系搞砸。
为此求了很多次。
又求又劝的。
让方陆北无奈,这次接电话,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虽然没有逼得那样紧了,但还是被下了最后通牒。
“越欢已经出院了,不求你去说说好话,尽量看一眼,或者劝她回国,这对你们也有好处。”
方陆北揪着座椅下的软垫,手指僵硬着往下陷落,“对我有什么好处?”
“劝她回国,她就不会在那里想法子找你们的麻烦了,越家这边,我们我能继续合作。”
这麻烦包括乔儿的麻烦。
被劝说了太多次,几乎每天都有电话,方陆北会动摇不奇怪,“应该怎么劝,您给我台词,我去,行了吧?”
“告诉她,在那边没有人照顾她,她爷爷这里很想她。”这些太苍白,想也知道不足以让越欢动摇,贺云醒又补充,“还有,你就说你要结婚了,你们之间没那个缘分了。”
方陆北面色也凝了下,反应过来后忽然站起来,喜色从语气中透露了出来。
“叔叔,你答应我跟乔儿结婚了?”
贺云醒在那边捏着眉心,被他吵得头疼,也始终不明白,乔儿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没背景,也给不了他事业上的帮助,除了脸蛋漂亮点也就没什么了。
为什么方陆北就是选她,死也不要越欢,实在费解。
“你不是说她都怀孕了吗?”他如实告知,“我跟你母亲说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现在只想抱孙子,你要结就结吧,但前提是,处理好越欢。”
只要能跟乔儿结婚,一个越欢而已。
对方陆北来说压根不算问题。
“我知道了。”他因为太激动,喉头里还在颤抖,“我保证把她劝回去!”
贺云醒不明白哪儿就值得这么高兴了,“快去吧,别夜长梦多的。”
挂了电话。
方陆北什么事也做不下去。
拾起衣服便冲出了大楼。
现在结婚的条件对他来说就是劝走越欢,那他就有使不完的劲去劝。
提前在贺云醒那儿知道了越欢现在的住处。
没有打招呼便赶了过去。
怎么说她也是越家的小姐,不差钱,这次出事也是意外,出了院照样能住好地方,那地段不差,没有人照顾她,她就报复性地请最贵的保姆。
门铃响起时,也是保姆来开的门。
她并不认识方陆北,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疑惑问:“您找哪位?”
“越欢。”方陆北心绪澎湃着,从没有一次是见越欢都这么高兴的,“她在吗?”
保姆点头,“在的,你是小姐的朋友吗?我要问她一声。”
在越欢身边做事并不容易。
任何事都不能疏忽。
不然便会被打骂,所以要谨慎些。
这些方陆北也都理解,“好,我就在这儿等着,您告诉她,我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