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愣,看向她。
晚风微凉,席卷过门槛侵袭而入,吹的人身上凉凉的,让人为之一振,眼露惊恐的看向周围。
办案多年,很少有这样感觉阴风阵阵的时候。
天边还有玄色云彩映射,还没完全进入黑夜,却给人如入暗夜的感觉。
宋卿昭嗅了嗅,问:“衙门中是否有养狗。”
“有,有的。”
“去牵来。”
捕快得令飞快跑出去,宋卿昭看到他跑的动作不知想到什么,喊停了他:“听晏先生说,来报案的是城中百姓,你们去把那名百姓找到带来。”
捕快不知为何要找那人,不过没多问,翻身上马飞快进城。
吩咐完,宋卿昭就让屋里的人都出去透气,喝水纳凉。
捕快长知道宋卿昭办案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还是很费解,前去询问:“郡主,这屋中没人把守,搜到的证据恐怕会保留不住。”
宋卿昭抬手遮了下眼睛,随意道:“有带石灰吗?”
“有。”
“把它洒在脚印周围。”
捕快长认为这才是对的,不能干等着,叫人去干。
等捕快回来的过程中,晏平澜看了宋卿昭无数次,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宋卿昭睨了他一眼没吭声,那条任务栏里的任务还在,渣可爱这时又跑出来提醒,看向晏平澜的目光就更加带有怒意。
这该死的家伙!
这该死的系统!
这该死的任务!
春江留意到宋卿昭的神情有恙,担忧道:“郡主您哪里不适?”
宋卿昭反应过来摆了摆手,干脆闭上眼,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很不想看到这男人,天天偏偏在她眼前晃,就像注定有交集般。增加见面的频率,这是要搞事情!
天际慢慢变黑,终于在宋卿昭选择先回府明日再来的时候,那名捕快牵着狗跑过来了。
看到他真的是牵着狗跑来的,宋卿昭气的倒抽了口凉气,差点没站稳。有这么笨的吗?让他牵条狗来,还真的是牵来的?
捕快跑的气喘吁吁却受了个白眼,心底很是委屈。
捕快长观察过宋卿昭的脸色,知道她等的很不耐烦,都站起来准备回府的了。
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下他的头,教训道:“就不会动动脑子。”
宋卿昭看那狗像是谁都能带动,皱了皱眉,看来是没经过训练的,她接过绳子,拾起一块染有血迹的布条让它闻。
这狗是有灵性的,即使没被驯练过,也懂得闻了布条后去追寻。
在屋内转了两圈后,它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吼。
晏平澜挥手让捕快把那木板撬开,撬开后,有一条道,看上去是直通后山的。
狗带着众人快速往那里跑,一路上都有叫,来到一块平整的地方,叫的更是大声。
路上,腥气很浓。
宋卿昭皱着的眉头紧了紧,面色忽然一沉,脚步倏停。
后面的部队人员跟着一停,等着她的进一步指示。
忽然起风,宋卿昭放了狗绳,只见那狗往地上一滚,滚下小山丘,站起来朝着站在上面的他们直叫。
捕快得到指示飞快下去,两具尸体横陈,双目圆睁,脖子微仰,颈间一道血痕,有鲜血不断冒出来。
“摸下他的脖颈。”宋卿昭不想沾染血迹,理直气壮的指使人干活。
“温的。”捕快震惊的说。
血涌,温凉,人刚死。
创口一条直线,像是勒死的。
伤痕绕脖颈一周,是软器。
从伤口上看,两人伤口相同,猜测是面对面相拉手中软器,谁都不愿意放过谁,最终两败俱伤。
搜出来的银两并不多,至少还没到让两人互杀的程度。
看来,所中毒药有迷幻作用。
宋卿昭鲜眯着眼笑:“有意思。”
他们在屋前,周围有兵士把守,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知晓,可人就这么能耐,在众多捕快士兵面前把人给杀了。
按照现场痕迹来看,是两人斗殴,不慎中滚下小山丘,之后有多番较量,用软器伤了彼此。
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晏平澜听到那两个字时,脸色就黑了,沉声道:“搜身。”
捕快从死者身上搜出文牒交上来。
晏平澜看了眼后交给宋卿昭。
她没接,“是营中士兵,与那两名逃兵同属营节。”
晏平澜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两人仿佛都知道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是有关联的。
站在边上的捕快长听了这句话,却有些疑惑:“郡主,你怎知?”
“搜搜吧,屋中应该藏有贪墨的军饷。”宋卿昭遮扇掩面往回走,走了两步皱眉问道:“那名报案的百姓呢,可找到此人?”
回城的那名捕快正要答话,就听到前方传来声音,一名捕快紧急跑过来说道:“那名百姓死了,服毒自杀。”
服毒??
宋卿昭眼皮微掀,眯眼看向远方,淡笑道:“很来制造这宗死案的人心思很缜密啊,晏先生查案可能会有些难度了。”
晏平澜脸上戾气渐浓,盯着那名捕快问:“死在家中?一人居住?偏僻的瓦砖房,有些破旧?”
捕快疑惑了,点点头。
他什么都没说,晏大人是如何知晓的?说的一丝不差!
宋卿昭笑:“看来那位非常喜欢这样的房屋。”
这两人说的什么话,怎么让人听不懂。
捕快长上前来问指示。
晏平澜看向宋卿昭,他总觉的她有什么重要线索没说,或说有了新发现。
“屋中脚印杂乱,各个深浅不一,对吗?”宋卿昭淡声问。
捕快长一开始进去侦查的时候都没发现这点,进屋往那些脚印周围洒了石灰粉才知道的,郡主只进去看了眼就知道了吗?
“那是三个人的脚印,后山死的那两位,还有一个是那名报案的人的。”宋卿昭提醒道:“捕快长可以用那些脚印作为其中证据。”
说完,她决定回府梳洗睡觉。
这宗案件留下疑点不多,摆明是想拖延时间,让刑部慢些结案的。
军中出现贪墨的事,应该是个幌子,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她暂时想不出来。
捕快长见她要走,说出心中疑惑:“郡主,卑职仍旧有些地方不明。”得到允许提问的资格,他问道:“这两名死者真是互相勒死的吗?”
宋卿昭提醒他:“捕快长,出来办案,没有带上仵作吗?”
捕快长尴尬一笑,让边上的仵作去验尸。
看来,她上次太兴奋,把证据证人,还直接断了案的操作让他们懒了。
宋卿昭笑着看向晏平澜:“看来,先生无意中得罪人了。”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杀人,狂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