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京城所有百姓都跪拜了下去。
他们终于明白从前的他们有多么无知,竟然一直将“千秋将军”看作是“妖后”。
到最后,救下他们的,还是她!
“多谢千秋将军!”
愧疚与感激之情一时间难以言表,所有的言语都融进了这一声声的感谢与跪拜之中。
“千秋将军”带了银面。
“她”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纪符言身上。
纪符言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旋即,“千秋将军”驾着踏风,转身离开。
“将军为何不与我们说话啊?”
“那还用问?我们那时那般过分地声讨将军,将军生我们的气也是应该的……”
“唉……当时信了谢琛的话,竟然说了千秋将军那么多坏话,如今想来……”
“……”
人群中,百姓们满是自责与愧疚。
纪符言与公孙易对视一眼,又迅速错开了视线。
公孙易率先起身,带着兵马和俘虏,向皇宫地牢的方向走去。
纪符言待公孙易离开之后,转身欲走,却被百姓们拦了下来。
“纪大人纪大人,将军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啊?”
有上了年纪的老者愧疚地询问。
纪符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皱皱眉摇了摇头:“将军被污蔑了这么久,想来心中应当是有气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姓全都面露难色。
果然,还是他们之前做得太过分了。
“不过……”少年缓缓转了个音,挑眉看向众人。
“不过什么!?”一时间,众人都激动地看向纪符言。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不过,将军向来宽宏大量,想来,只要大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将军会原谅大家的。”
“纪大人放心,我们日后绝对不会再说将军半句坏话!”
“是啊!我们绝对不会再说了!”
“将军这般保护我们,我们也能够感觉出来,自然不可能再污蔑将军的!”
“……”
纪符言闻言,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
“如此,便有劳各位了。”
她承受了这么多骂名,应当被世人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千秋将军”的。
“砰——”
穆如酒的嘴角出了血。
她拿着伏月戟,从地上重新爬起来,再次向着眼前的男人刺去!
江济仁冷笑一声,像是十分轻松地将她再次重重地挥倒在地上。
“即使你是穆如酒又怎样呢?”江济仁轻嗤一声,“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赢过我的。”
穆如酒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满不在意地将嘴角的血渍擦掉,扬着眉看向江济仁:“你怕了。”
江济仁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稍纵即逝,快到甚至来不及捕捉。
“胡说!你打不过我,我怕什么?怕的应该是你,穆如酒,再这样下去,你必死无疑。”
穆如酒勾唇笑笑:“先生,您刚刚打我的力道,已经比第一次打我时要虚弱许多了。”
被一下子戳中心思的江济仁瞳孔瞬间收缩,他冷哼一声,一个闪身来到穆如酒身边,手上的长剑向着穆如酒挥砍而去。
穆如酒看准时机,堪堪躲了过去。
少女的身上受了很多伤。
她的衣服破败不堪,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但饶是这样,穆如酒在躲过江济仁的又一次进攻时,便轻笑出声。
“先生,您的动作也比一开始慢了不止一点半点。”
——穆如酒发现了,想来这毒应当是消耗江济仁的生命为代价的,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的动作已经迟缓了不少,力气也不如一开始大了。
只要她能一直拖延下去,江济仁力气耗尽,生命被抽光的时候,她就能赢。
江济仁闻言,冷哼一声,眼中杀意更甚:“那就看看,是我先没力气,还是你先死在我的剑下吧!”
话音未落,江济仁来到穆如酒面前,手上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知多少!
看来,是打算奋力一搏了!
这样想着,穆如酒看准时机,躲闪着江济仁的攻击。
江济仁应该也是强弩之末了,他拼尽了力气,想要在自己耗尽内力之前将穆如酒解决。
终于让他抓到了机会!
江济仁眉眼一凛,看准机会,一剑朝着穆如酒刺了过去!
这一次,穆如酒来不及躲闪了。
她的身上已经有很多伤口了。
其实不止江济仁,穆如酒的体力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再次刺来的那一剑,穆如酒没有躲过去。
“哧——”
那冷色的长剑就直直地刺穿了她的肩膀。
剑刃瞬间染了血色,江济仁冷笑一声,将长剑从她的肩膀里抽了出来。
穆如酒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
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支剑刚抽离她的肩膀,她就像是没了支撑点一般,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从肩膀处争相涌出,穆如酒的脸色泛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有点困了。
因为没了力气,伏月戟最终从她的手上脱落,无力地翻滚几下,落在了远处。
穆如酒的右肩肩膀像是骨折一般,她用左手去堵住伤口,却是杯水车薪。
是血。
滚烫的血。
穆如酒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江济仁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但是所幸——他赢了。
他看着地下的穆如酒,先是轻笑两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近乎疯魔一般!
“穆如酒!你斗不过我的!”
江济仁疯狂的眼神看着她,笑得狰狞:“你不是自诩南溪的守护将军,穆如酒,现在我要毁了南溪,你能奈我何!?”
穆如酒抬眸,死死地瞪着江济仁。
江济仁冷着眉眼,一脚将她踹在地上。
“穆如酒,凭什么?现在我是皇帝,你凭什么还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
江济仁的眼中满是杀意与戾气。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江济仁轻嗤:“说起皇帝……算算时间的话,祁君羡现在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穆如酒闻言,瞳孔瞬间收缩,她死死地瞪着江济仁,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江济仁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开口:“祁君羡被细作下了毒,现在应该已经死于非命了。”
“穆如酒,你什么都没了。”
他说,穆如酒,你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