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嗔就站在距离穆如酒不远的地方,穆如酒是背对着祁君羡的,所以祁君羡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穆如酒的神情。
只是看到了后来穆如酒跟那匹黑马说了什么,随即回头看向祁君羡。
少女明眸皓齿,那张笑颜晃了祁君羡的眼。
“皇叔!”穆如酒唤他。
“嗯。”祁君羡挑眉应了一声,银黑色的眸子清冷又温润。
穆如酒笑得张扬:“皇叔,我选好了,我选这匹马!”
祁君羡又看了一眼高大的马匹,漂亮的眉头微皱:“太高了。”
是的,那匹马太高了,穆如酒垫垫脚都不能碰到它的马背。
远处的小厮也终于反应过来,他谨慎地来到穆如酒身边,颤声道:“小、小姐,这匹马性子很烈,从来没有人能够骑上它的马背,您……您还是换一匹马比较好。”
这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万一真的出事了,那他可担待不起!
穆如酒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远处的祁君羡,随即拍了拍马肚,那匹马像是接收到指令一般,竟然将它的前蹄跪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原本桀骜不驯的烈马,居然愿意躬下身子去接一个小女孩儿?!
穆如酒很轻松地跨上了那匹马。
然后,踏风缓缓起身,将背上的小女孩儿小心仔细地托着。
穆如酒抓住了缰绳。
那黑马嘶鸣一声,震彻云霄,然后随着少女的一声打马声,踏风便箭一般地飞奔出去。
祁君羡看向眨眼到达了远处的少女。
女孩儿坐在马背上,比骄阳还要热烈,她手上擎着缰绳,如同出征的将军般肆意潇洒。
祁君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沐小姐在马背上会这么开心啊……”祁君羡身后的江舟感叹一声。
祁君羡不语,只是看着少女驰骋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该困在府里的,该出来多走动走动。”祁君羡这样说道。
江舟和江青对视一番,皆是一脸诧异。
他们家的主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穆如酒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骑着踏风,肆意奔驰的感觉了,马场上的人并不少,自然也有人听说过她身下这匹难以驯服的烈马。
那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在少女的身下肆意飞驰着,像是找到了主人的战马一般,一往无前。
小厮看着少女不禁骑上了黑马,甚至还操控着它跑了一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穆如酒跑了一圈,驾着踏风在祁君羡面前站定。
“吁——”穆如酒勒住缰绳。
那马嘶鸣一声,乖乖地停在了祁君羡面前。
即使是向来眼毒的祁君羡也不得不承认——这黑马绝对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好马。
只是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再年轻三岁,就算是驰骋疆场,上阵杀敌,也绝对不在话下。
骑在马背上的穆如酒张扬肆意,她向着祁君羡挑挑眉,嘴角笑容夺目:“皇叔,我喜欢这匹马。”
祁君羡笑笑,等着女孩儿的下文。
穆如酒小心翼翼地看着祁君羡的脸色,然后谨慎地开口:“所以……皇叔我可不可以……把这匹马买下来啊?”
虽然她现在身上没什么积蓄,但是既然遇到了踏风,就绝对不会让它再留在这里。
她要带踏风回家!
穆如酒小心翼翼地看着祁君羡,见祁君羡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心中有些底气不足。
“真的真的,皇叔,我会好好照顾这匹马,不会给皇叔添麻烦的,而且它很乖的,一定不会使小性子的……”
穆如酒乖巧地说道。
祁君羡依然不说话,倒是身后的江舟憋不住了,笑着对穆如酒说道:“小姐,主子看您喜欢这匹马,刚才就已经买下来了!”
祁君羡有些不满地看向江舟。
真的是,他还没打算告诉她呢。
但是下一秒,祁君羡就愣住了。
女孩儿惊讶地欢呼一声,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小心!”祁君羡上前一步,将女孩儿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祁君羡有些生气,刚想说两句穆如酒的,但是,女孩儿却一把抱住了祁君羡的脖子。
“啊!皇叔!真的吗?!你真好!皇叔最好了!谢谢皇叔!”
穆如酒抱着祁君羡的脖子,欢呼雀跃。
祁君羡僵着身子,愣在了原地。
所有想要教训穆如酒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皇叔皇叔!你真好!小酒最喜欢皇叔了!”
穆如酒真的很开心,她还以为祁君羡不会同意她的请求呢!
半晌。
祁君羡才缓缓回过神来,轻轻地拍了拍穆如酒的后背,声音也有些僵硬:“本……本王只是,不想看着一匹好马就这样死在屠夫刀下而已。”
江舟就在一旁看着他家主子——分明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了,还这么傲娇!
穆如酒可不管这些,她不管祁君羡是因为什么把踏风买下来了,她都很感谢他!
“皇叔!小酒最喜欢皇叔了!”该卖乖的时候还是要卖一下乖的~
祁君羡勾勾唇角,语气却柔了下来:“好了,快去把马牵回去吧,它身上还有伤,需要处理一下。”
“好!”穆如酒点头称是。
最近这几天,祁君羡发现穆如酒的状态已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了。
会乖乖地跟他用膳,会陪他在书房写课业,也会抽出时间给他研磨。
真的是,早知道这么简单,祁君羡早就带着她去马场逛一圈了。
发现自己居然这样想,祁君羡暗骂自己一声,又看向身边正在给自己研磨的穆如酒,嘴角的笑意还是浮了上来。
嗯,有个小跟屁虫,倒不是一件坏事。
“将、将军,已经有踏风的消息了。”
探子半跪在男人面前,恭敬地说道。
“在哪?”男人缓缓开口。
“回将军,小的得到消息,去南边最大的金戈马场寻找踏风,那里的人说,前两天确实有这样一匹黑马留在马场,不管是外貌还是身形,都与小的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么,它在哪?”男人冷冷地开口。
探子的声音更小了几分,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回……回将军,那些人说……说那匹马前日被人买走了。”
那探子感觉到主座上男人的冷意,咽了口唾沫。
“谁买走了?”男人声音又沉又冷。
“是……摄政王殿下。”
男人闻言,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
“祁君羡。”男人的嘴里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