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不能不再麻烦他了。她要找他秘谈一次,现在秘谈方便多了,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郭小茹决定把他叫自已的办公室里来,雷鹏飞的党总支书记并董事长室太大,坐在里面感觉空空荡荡的,反而没有安全感。
她拿出手机给雷鹏飞发微信:雷书记,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办公室跟雷鹏飞的在一个楼层上,都在二楼,只隔着周凤山一间。他们的办公桌上都有一部内线电话,但郭小茹还是用手机给他发微信,那样显得亲切,私秘。
但发出后,一直没有回复,郭小茹就拉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给他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雷鹏飞才接听。
郭小茹压低声说:“雷书记,你在忙啊。我发给你的微信,看到没有?”
雷鹏飞也轻声说:“没有看到,我在跟人谈事。”
“哦,那你谈好,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好的,马上好。”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人从过道里走出去。他们走过去一会儿,雷鹏飞就走过来,对她说:“郭书记,有事啊。”
郭小茹赶紧站起来,走到会客区里,对他说:“坐一会吧,很长时间,没跟你单独说话了。”说着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为了避嫌,雷鹏飞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坐下,他就跟郭小茹相视一笑,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她开口说话。
会客区设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离门口比较远。他们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外面就听不到,所以他们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郭小茹像第一次开口跟他说借种时一样,还是羞涩得难以启口。而且从这半年多来的经历中,她又深刻地体会到,社会上像雷鹏飞这样的优秀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格外珍惜与他的友谊和缘份,也更加爱他。
这样,她就唯恐惹他不高兴,更怕失去他。所以她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一脸的拘谨和羞怯。
雷鹏飞看着她的这个神色,心就别别乱跳,心想她要干什么,难道还想着问我借种?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前一阵,她不是很忙吗?而且行踪诡秘,一直往外跑,怎么还没有借到种?雷鹏飞心里疑惑而又不安地想,该不会又想跟我暧昧吧?不行,我现在有了正式的女朋友,怎么能再这样做呢?
小茹姐还是那样年轻漂亮,今天穿着一件花衬衫,上身的波峰挺得很高,还隐约可见。她的肚子好像还没有起色,还是那样平坦。腰身也是那样纤细,但臀部好翘,真的还是一副没有怀孕的样子。她的脸好像更加白净了,嘴唇依然那样鲜红。
想起以前跟她的暧昧和激情,田鹏飞就有些冲动。但他想到自已更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他拼命克制着自已,轻声问:“郭书记,你有什么话要说?”
郭小茹这才嫣然一笑,说:“呃,随便聊聊,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聊了。”
她掩饰着心头的慌乱,不敢直奔主题。她看了门口一眼,言不由衷地说:“呃,现在条件好了,我们反而变得生疏了,你说是不是?”
田鹏飞浅笑了一下,说:“这是正常的,以前条件简陋,我们挤在一间小办公室里,天天对面而坐。现在各自一间大办公室,就不是一直晃在面前,当然就生疏了。不过,这才是正常的。以前是非常时期,你说对不对?现在,我们要慢慢适应现在正常的办公环境,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状态,你说对吗?”
郭小茹点点头,说:“雷书记,你越来越像一个官员了。”
雷鹏飞提着嘴角笑了:“是吗?你是说,我越来越脱离群众了?”
郭小茹淡然一笑,亲昵地说:“你越来越想脱离我,而不是脱离群众。”
雷鹏飞心里一动,说:“没有,没有,你还是一直,在我心里。”
“是吗?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郭小茹放直目光去盯他,雷鹏飞没有回避,而是接住她的目光,深情地凝视起来。
他们都有些饥饿,凝视到身体震颤了才分开。
“怎么能忘呢?”雷鹏飞动情地柔声说,“我们铭心刻骨地爱过,你还怀过我的孩子,我们曾经想正式结婚。这样深厚的感情,怎么能随便忘呢?”
“我以为,你有了女朋友,就不再理我了。”郭小茹唯恐失去他,就小心翼翼地说,“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你应该爱自已的女朋友,然后跟她结婚,生子,慢慢把我这个启蒙红颜忘掉,不影响你们的小夫妻生活。”
雷鹏飞坦然地笑着说:“郭书记,谢谢你能理解我,我们应该回到正常的感情轨道上去。”
郭小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非常害怕失去他。她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又说:“我是怕你,随着职位的上升,环境的变化,有了新红颜后,把我这个老相好给忘了。”
“啊?”雷鹏飞张大嘴巴,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说,“小茹姐,你说什么哪?我哪有新红颜啊?不会有的,以后就是有,也不会忘记你这个老相好的,嘿嘿。”
郭小茹认真地说:“我看快了,你马上会离开这里,升迁走的。我有这个预感,所以我心里越来越不安。”
田鹏飞安慰她说;“不会的,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村里呆下去。现在村里条件这么好,我哪里舍得走啊?我要充分享受,我自已的奋斗成果。”
他停了一下,下决心把这段时间,闷在肚子里的一个想法说出来:“小茹姐,你还说我呢。其实前一阵,我的心里倒是很不安。怕你,嘿嘿,在问人借种过程中,借出感情来,将我这个老相好忘了。”
“啊?”这下轮到郭小茹惊讶了,“你,你怎么这样想?”
但她想到这半年来的经历,脸不由得红了。她确实被桂新华这个骗子迷惑过,在他的温柔乡里沦陷过。那段时间,她还真把雷鹏飞忘掉过。
但温柔梦醒来,却是一场骗局,被骗色骗钱的大骗局。这段可怕的经历,真是不堪回首啊。她很内疚,有些不敢面对雷鹏飞,更不敢跟他说这件事。
“对了,你借种的事,解决了吗?”雷鹏飞说,“前一阵,我看你很忙碌,很神秘,就没有打搅你。让你把这件大事解决了再说。这么长时间,应该解决了吧?”
“唉——”郭小茹长叹一声,然后垂下头,坐在那里不动。
过了一会,她圆润的肩膀抽动起来,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噗噗噗”往自已的膝盖上直跌。
她怎么哭了?雷鹏飞慌起来,柔声问:“小茹姐,你怎么啦?碰到什么事了?”
郭小茹像个委屈的孩子,竟然哭出声来。
雷鹏飞害怕了,连忙对她说:“还没下班呢,快不要哭。被人听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他见门口没人,就从前面的茶几上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像对姐姐一样,温柔地安慰她说:“不哭,啊。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你。”
郭小茹接过餐巾纸,转过身子背对门口,擦起眼睛来。擦干眼泪,她才睁着红红的泪眼,对雷鹏飞说:“小雷,这半年中,你知道我碰到了什么?又吃了多少苦头吗?我,不敢跟你说啊。”
说着又禁不住抽泣起来。雷鹏飞激动得站起来,他想去把门关了,可一想不妥,就又坐下,亲切地对她说:“小茹姐,你不要伤心。碰到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你去出这口气。”
这时,周凤山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有事来请示。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对雷鹏飞说:“雷书记,村里第二批拆迁户的拆迁合同,什么时候开始订?”
雷鹏飞一愣,这个问题,上午不是安排好了吗?他为什么还要来问?他是发现郭小茹在哭,想来探听情况吧?
郭美丽赶紧背对他,不让他看到自已哭。
“下星期一开始,按照组别顺序,一组组,一户户,洽谈妥当后,再签订合同。”
雷鹏飞耐心地又说了一遍,想让周凤山赶紧走开。但周凤山不肯走,而是走进来,看着郭小茹说:“郭书记,怎么啦?”
郭小茹不敢回过头来面对他。
雷鹏飞就对周凤山说:“还是为孩子的事,她婆婆责怪她,她受了委屈。没事,你过去吧。”
雷鹏飞知道周凤山过来的真正用心。村里四个副职都知道,雷鹏飞迟早会走的,所以在搬办公室时,就开始在暗地里争起来。
主要是周凤山,想当里的一把手,党总支书记。他就在工作上积极努力,还想着办法巴结雷鹏飞。按照原来的排位顺序,郭小茹在周凤山前面。
但郭小茹的情事,在乡政府里影响很大。最近她为了孩子的事,也影响了工作,所以乡政府开始倾向让周凤山当一把手,接替雷鹏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