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有些惊讶。她想起了乔本乔胸前的吊坠。听乔乔和佳慧聊天的内容,这个吊坠里封着鳞片,是宁海锋的母亲送给当时正在做客的乔本乔的。
据说,那是宁家保家仙春花的鳞片。
她有一次在李三叔面前提起此事,李三叔神情充满了敬意:
“东北保家仙,也叫出马仙。为狐黄白柳灰五族,受百姓供奉保家宅平安。宁海锋的母亲在东北长大,供奉保家仙实属正常。春花,乃是柳仙。”
此刻听着彤彤这样说,甘甜知道,原来姐夫家也供着保家仙,莫不是白仙?
但是,李三叔说,保家仙有时几十年都不出现,有的甚至整整一代人都没见过自家仙人显灵。为什么秦母会突然被托梦呢?
难道,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
夜里,甘甜又借研究项目为名,和秦母仔细商量了明天上午的细节。因为下午两点左右就会有行动,二人必须在上午做好大部分人的思想工作。
经过观察,秦母锁定了3个重要目标。这3人在这45人的队伍中有一定影响力,也有煽动性。
只要先说服这3个人,就好办了。
监控室里,浓妆女子看着二人一直激烈地讨论着。倒是意外:
“看来,这个女人,明天一定会让人来送钱了。没想到,她这么认真呢。”
旁边的男人凑近了电脑看了看,“她们在写什么?”
女人“噗嗤”一笑:“还能写什么呀,算算能挣多少钱呗!”
监控里,老太太宽大的后背挡住了桌面,根本看不清二人在写什么。
男人想了想。也对。还能写什么呢?
……
甘甜关了灯,在旁边的床上躺下来。
一小时后,她在被窝里把刚才写的纸撕成细小碎片,握在手中。轻手轻脚,下地,把纸全部泡在水盆里。
然后又轻手轻脚回到床上。
今夜,注定无眠!
早晨,六点不到,院子里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口号声:
“叫醒我们的不是闹钟,是梦想!”
“努力拼搏一个月,吃香喝辣一整年!”
“成功三不要:一不要懒,二不要怂,三不要脸!”
……
甘甜听着这口号,都要笑出八块腹肌了。
彤彤身子一扭,从床上下来。迅速穿好衣服跑到窗前,新奇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
甘甜洗漱好,拉开门,走到院子里。
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女孩子眼里,昨天这个来了就没怎么出过屋子的小姐姐,皮肤真好,大长腿,高挑的身材,美得无可挑剔。
在男生眼里,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小姐姐,满足了他们对于美女的所有幻想。
没有瑕疵。
甘甜淡淡地笑了笑:“大家真有精气神,我准备投资20万,昨天研究了半宿,我想找一个数学好的帮我算算我能挣多少钱?”
大家跃跃欲试,一听“数学好”又全部都挠头傻笑了。
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走出来,“姐姐,我给你算。我数学好。”
“好啊,阳光这么好,搬个桌子找个墙角就行。”甘甜指了指南墙角“就那儿吧。”
小伙子手疾眼快,捞起一张小方桌就放到东南角,拿着笔和纸开始给甘甜算账。
众男生第一次为没有学好数学而后悔,身边坐着那么美丽的小姐姐。真是三生有幸啊。
“姐姐,你看,收入这么高呢!”小伙子算完,笑着看着甘甜,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甘甜也笑着看着他:“小孙,你真的觉得,会有这么高的收益吗?”
小伙子一愣:“姐姐还是对项目不信任啊?”
甘甜叹了口气说:“你心里明白,其实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失去了自由的。每天就是想办法骗更多的人到这里来。其实,姐姐我是做生意的,一直招不到能够精打细算的经理人,没想到,优秀的苗子在这种地方干这个事儿。”
她痛心地看着眼前的小孙,“其实也不怪你,昨天我被我阿姨叫到这儿,马上我就上了道儿了。我就要投资我就要赚大钱。可是,刚才我忽然又清醒,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没这么高的利润,这里一个远郊农院里,能有比正轨企业和银行更高的利润点?可能吗?”
小孙惊住了,漂亮姐姐的话,他一下子就听进去了。
他精于算数,自然知道也知道这个不劳而获的利润是很离谱的。
但是大环境里,麻痹久了,自己骗自己,也就随波逐流了。
其实,他心里难道就没有挣扎过吗?
是挣扎失败的顺从和想一步登天的妄想吧。
甘甜留意着前院是否过来人。好在,这是晨训时间,只有一个领班蹲在厨房门口抽烟。她们在院子东南角谈话,别人听不见。
她现在担心房间里的阿姨,希望她那边一切顺利。
房间里,秦母摸了摸自己的葱花卷儿的头发,发型没有乱。
坐在她对面的一男一女低着头,正在思考者什么。
秦母说:“孩子,大姨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父母如果知道他们花钱供出来的本科生,是在贼窝里搞传销,你让他们怎么抬得起头来?那老脸还要不要了?村里人最会踩高捧低,这个窝子早晚会被端了。到时候你们被判刑,村里人还不戳你爹妈的脊梁骨?”
“你俩两情相悦,想办法出去过平常日子,把在学校里学的东西都用在正道上,别用在坑人上。缺德太多,生的闺女儿子容易缺胳膊少腿有报应你们知道不?”
女孩子的防线彻底崩溃,她想起老年得女的年迈母亲,对她的殷切希望。
她哭着说:“阿姨,我配合你,我会做所有女寝的工作。保证全体配合。”女孩擦了擦泪水,转过头对男生说:“如果你不帮忙,或者选择去告密,出卖阿姨出卖我,咱俩这辈子彻底拜拜!”
男生赶忙说:“不不不,我也配合,但是男寝那边,不只是我一个人说的有力度,小孙脑子好使,人缘也好,不做通他的工作,这个事儿也不行。”
秦母站起身,看向窗外,看着东南角正在谈话的二人。
小孙咬了咬嘴唇,下定了一个决心。
“姐姐,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