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不长眼睛的东西
姜茵没想到自己和陆晋阳无形中还鼓励了一把连月。
“我相信你会找到属于你的Mr.Right。”姜茵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你已经跟错的告别，对的那一个正在来的路上。”
连月点头， “我也相信我自己。”
在这种满地狼藉的情况下，连月还能如此乐观，跟姜茵谈笑风生。
连月没有留姜茵呆很长的时间， “画廊现在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我正好重新装修出去玩一下。就当是放假了。”
姜茵有句话很想问她，“你为什么不画画了？”
可是看到画廊的情况，姜茵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不要再雪上加霜，给她心里添堵。因为不是所有人心里的情绪都会写到脸上，有些人的眼泪只会往心里流。画廊今天遭遇到的损失，绝对不是重新装修那么简单。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联系我。”姜茵总觉得连月看着太单薄，从前的时候 ，只觉得她气场强大，从内到外散发出精英的干练感，现在却觉得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
连月点点头，“能在低谷的时候遇到你，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说真的，钱对我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个画廊被毁或者开下去，都不用我费心。”
感觉连月是突然间有了倾诉的欲望。
可能是不想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那种压抑的情绪在心里面翻滚胀大，如果不抒发出来就会难受。
姜茵站住不动，也不用说什么，静静地听着就是了。
“每次都是这样，报警没有用，我的损失也会有赔偿。大家都觉得好像我也没有损失什么，可是那种感觉你懂吗，精心培育了一颗种子，看着它长大，看着它开花，眼开着就要结果，这个时候却被摧毁了。那种心痛，只有付出了辛苦劳动的园丁才会明白。”
“所以我也不愿意再拿起画笔。”连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空荡荡的，保养得极好的一双手，“我的前男友也好，我的作品也好，包括我的画廊，都是我的债。”
她声音听上去有种不由人的苦涩，叫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苍凉。
这种摧毁又重建，周而复始的一个过程，就像是进入一个无限的恶性循环，给了希望，然后又在不经意的时候，掐灭了那种希望。
姜茵觉得这样很残忍，可是连月说那是她的债，姜茵就听不明白了，可是如果真的要细问的话，怕是要挖出来很隐私的东西，姜茵直觉那不是她可以问的。因为连月可以有诉说的欲望，那是她的自由。
“对不起。”连月觉得自己说对了，“传达了负面的东西给你。”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一下。”
连月皱了皱眉头，然后给了姜茵一个虚弱的笑。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
姜茵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过多的置喙。
“有空可以带着糖糖和淮淮一起去主题乐园，小安一直说想去，我觉得孩子们应该都会喜欢的。”
“好呀。”姜茵一口答应下来，连月也不是客气而已，跟姜茵敲定了日子，理由是反正她刚好空出时间了。
殊不知，两个人站在画廊后门说话的这一幕，都被街角一辆车里探出来的镜头拍下。
“多拍点。 ”
“说来也奇怪 ，画廊被砸了也不见她哭，这个女人一点不在意吗？我怕回头汇报了，上面的那位又要大发雷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嗤笑一声，“也不是第一次出了这事了。反正有人会给她修好画廊，比从前装修得更好。换做是我，就当有人免费给我装修了，我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那些可都是钱哪。”拍照的人啧舌，挺可惜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来回回折腾的不都是自己 家里面的钱吗。”
“有钱人的快乐我们不懂，有钱人的变态，我们也赶不上。”驾驶座上的人低头点了一根烟，就这么走神的一个瞬间，冷不丁车窗被人敲响，外面站了一个陌生面孔的女人，看上去很漂亮。示意拍照的人把家伙收好，然后才把车窗降下去。
“有事吗,美女。”
“把东西拿出来。 ”
出手快到没有看清楚，驾驶座上的人僵硬了身子，冰冷的东西抵在太阳穴的位置上，刚才还看着人畜无害的美女，这一会变成美女蛇一般叫人害怕。
“我们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们拿着相机在偷拍，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工作，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驾驶座上的人给同伴一个眼神，快给出来！
相机，颤颤巍巍地递出去。
廖琳一把抢过去，从里面取出记忆卡，随手把相机一抛，东西破碎的声音，震得车上两个人都是一颤。
“不长眼睛的东西。为了钱什么活都敢做？”
“冤枉啊，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美女艺术经纪的生活日常，所以才会在这里拍照。”
廖琳也不信，只是记下了对方的长相和车牌号，然后把这些东西一并给章南。
章南收到这些信息，跟陆晋阳正在一个商务会议上。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晋阳，对方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一臂横在桌前，面无表情，在场的人因为陆晋阳的神色，都变得更加小心。
章南低头回复：姜小姐人没事吧？
“没事。 他们应该都不知道。”
“你现在不是在休假吗？”
“不巧让我撞上了，那我自然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的。但是我扫了一下记忆卡里面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个艺术经纪的。可能真的是在偷拍艺术经纪，不巧姜小姐入镜，被我给抓到了。”
章南想了想，“你做得很好。这些信息都是有用的。”
连月跟梁家有关系，陆晋阳告诉了章南，并且让他留意着。章南觉得陆先生可能是担心连月会害姜小姐，毕竟梁家跟陆家有利益纠葛，又有王家的旧事，想成为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你出手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查一下，谁派他们去盯着连月的。”
廖琳靠在车里，拿起来一看信息，想骂人，章南真是说得出口，算了，谁让她克制不住职业病在先。
那两个偷拍的人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专业的人士，在廖琳看来，是处处都有漏洞，多得跟筛子一样，所以查到他们背后的雇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章南收到廖琳发来的信息：“姓梁。”
章南表情微动，不是很意外。
跟在陆晋阳的后面，一路进入电梯，章南这才开口汇报了刚才廖琳说的事情。
陆晋阳单身插袋，光洁的金属墙壁映出他脸上漠然的神情，眉眼之间，拒人千里的疏离。
梁家人一直盯着连月，会是谁要用偷拍跟踪这种方式？
答案，不言而喻。
陆晋阳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姜茵，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章南毫不意外，立刻说，“姜小姐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