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回头看向刘秀儿,刘秀儿也知晓自己反应太大了,赶紧捂着嘴巴,站起身。
“哦,我来了。”
周恒看向薛老大和铭宇,神色稍微顿了顿,提取青霉素还需要一些东西,想到这里赶紧转身回来。
提笔写了一串名字还有需要的数量,这才将纸递给薛老大。
“薛大哥,这是需要下一步准备的东西,有了这些,我们才能进行新药的提纯,不然还是无法制作新药。”
薛老大看了一眼,食盐、碱、醋、活性炭,别的都好说,这活性炭仨字他认识,可啥意思就不知道了。
“这活性炭啥意思?”
“能买到无烟炭就行,回来我们自己制作活性炭,不过你们是否听过绿矾?上次你去的药材市场应该有卖的。”
薛老大摇摇头,不过并不担忧一摆手说道:“我自个打听去,只要有名字就行,铭宇给我拿银子准备熏肉大饼,再拿一壶酒。”
铭宇看了一眼周恒,见其点头,这才带着薛老大下楼,周恒他们几个也跟着下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个一身污垢的少年被抬着进来,脸上手臂到处都是擦伤,一脸的血看着就很瘆得慌,两个抬着他来的男子一脸的焦急。
马令善朝后面看看,朝周恒微微摇头。
显然,这个人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个病患,可是来了也不能轰出去,周恒走上前,那抬着人来的家属却将周恒拨开,看了一圈,似乎马令善的年纪最大,赶紧朝着马令善施礼。
“大夫求你帮我们治一下伤,这小子上工的时候,没留神从高墙上滚了下来,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马令善脸色一沉,将身子一侧,朝着周恒施礼。
“这位是老夫的师尊,令善不善伤科,还是请师尊给看看吧。”
顿时,那两个抬人来的哑火了,尤其是出手推了周恒那人,看看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老大夫叫这个少年郎师尊,师尊......也就是说这个少年郎的医术远远在这老大夫之上?
靠,刚才自己干了啥?
心下一惊,扑通一下跪倒,匍匐在周恒面前,身上控制不住地颤抖。
“大夫,求您救救我侄儿,他......他......”
周恒已经走向木板,板子上的男子非常年轻,还非常的瘦弱,手臂脸上全都是血,不过虽然看着吓人,并未有骨折的地方。
周恒垫着纱布,转动伤者的颈部、腰部、手臂、双腿,擦伤表面已经冒出一层油脂状的水滴,这样的擦伤非常痛苦,不过并不危及生命。
可是当周恒手指触及少年身体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少年一哆嗦,牙关紧咬,并未张开眼睛,浑身绷直,双臂双腿都是硬邦邦的,并且身上的温度相当高,周恒眯起眼睛。
“张安康人呢,测体温?”
也不知张安康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第一声应答还听着非常远,只是瞬息之间,就直接冲到周恒身侧。
那两个男子,被吓了一跳,周恒却是一脸的淡定。
此刻,也走到少年的脚边,他脚上没有穿鞋子,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鞋子飞了,两个脚底板都是黑乎乎的,不过一只脚上的布条,引起了周恒的注意。
周恒朝身侧伸手,德胜手疾眼快已经将一个酒精棉球罐子递给周恒,抓了两个棉球,轻轻擦拭了一下,男子脚底板的伤口已经显露出来,一块带着黄色脓血的寸许伤口横在脚心。
似乎是一直走路,伤口感染的非常严重,整个脚掌比另一只肿了一倍。
周恒眼前一亮,“取长把的棉签,将伤口的脓血取下来一些,送楼上准备实验。”
德胜赶紧操作,周恒起身,看向两个男子。
“这孩子脚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知道怎么伤的吗?”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答不出来,木板上的少年此刻张开眼,看向周恒。
“脚上......脚上的伤是踩在铁板上划伤的,有八九天了吧,我也忘了日子,今日有些头晕,不知怎地从墙上掉了下来。”
就在此时,张安康凑过来。
“老板,病患的体温现在是三十九度高热。”
周恒点点头,见德胜已经取了棉签,这才看向那两个男子。
“身上的伤不要紧,也没有骨头损伤,不过脚心的伤非常严重,并且耽搁治疗了,此时他身体高热,如若不及时治疗,抽搐昏迷,都有可能,如若再严重,这只脚有可能保不住了。”
那两个男子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要再度跪下,德胜赶紧将人扶住。
“二位别急,只是跟你们说一下病患此刻的状态。”
话音刚落,木板上的少年瞬间拳头紧握,双腿绷直,不断抖动起来。
周恒赶紧吩咐道:“快,抬着门板送抢救室。”
一声令下,冲上来三四个人,抬着木板直接窜入诊室后面的隔间,这里曾经是周恒的房间,如今改成一个简单的急救室以备不时之需。
回春堂的人经历了赈灾,一个个动作极为迅捷,无需多说都各就各位。
那两个男子想要跟着冲进去,被马令善拦住。
“站在外面等候,你们不能进去,既然找我们救治就要信任,此刻你们进去帮不上忙,反倒添乱。”
二人急的直跺脚,不过也没在进去,身后几个病患赶紧出声安慰道:
“大哥,别着急,周大夫是在清平县最好的大夫,这城外的瘟疫都是他治的,你坐这里等等。”
“对啊,急没用,赶紧该准备银子准备银子,保命要紧,周大夫的医术俺信得过。”
男子听闻,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一个心事放下,另一个心事又提了起来,看向另一个男子。
“你带银子了吗?”
那人摇摇头,“就几个铜板,身上没银子啊!”
......
此刻,周恒已经站在急救室内。
“张安康按住患者身体,马令善将急救箱拿来。”
如此一吩咐,几人都动了起来,周恒也接过急救箱,摸到一只安痛定,抽取药液。
“将患者侧卧,裤子拔下去。”
张安康身侧的一个小子,手脚倒是麻利,伸手一扯,少年的腰带落下,一拽裤子直接落在脚踝处。
周恒瞥他一眼,这货动作倒是麻利,不过这都怎么练就的手速?
赶紧将裤子拽上来一些,挡住少年的关键部位,用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臀大肌,一针刺入。
随着药剂的推入,周恒看向马令善。
“记药方,蟾酥一钱,干全蝎三钱,天麻三钱。蟾酥化为糊。干蝎炒,天麻炒,研末,与蟾酥调成绿豆般大小丸。取两丸,还有一杯白酒过来,动作要快。”
马令善随着周恒说完,已经写好药方,亲自跑去后院让阿昌赶紧弄药,这些都是现成的药剂,只是需要碾压成粉,然后搓成药丸即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令善已经捧着药丸和一杯酒跑了回来,周恒让众人将少年放开,马令善晃悠这羹匙里面的白酒和药丸,片刻就化成褐色。
“赶紧压着少年的舌头,将酒灌下去。”
张安康爬上诊床,将少年抱起来,伸手捏住少年的颌骨两侧,手指微微用力,少年的嘴巴自动张开了,马令善赶紧将羹匙里面的药酒给少年灌下去。
张安康抬住少年的下颌,不断捋顺他的胸口,少年哼哼了两声,咕嘟一下,将药酒咽了下去。
辛辣的药酒,苦涩的味道,人也被刺激的悠悠醒来。
周恒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抬眼环顾了一周,问道:
“知道是什么病症吗?昨晚我讲过的,只是还没有讲完如何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