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长话短说。”我不以为意。
于是彦佑吧啦吧啦讲了事情的原委,我一遍喝酒一遍听着,倒也大概了解了。
彦佑倒是通透,能够将政局变化以及润玉的谋略在初见端倪时便明晓全局,不过,也太不够义气了,这么想就也这么说了。
“我不够义气?”彦佑在我对面坐着差点没跳起来,像个炸毛的猫,“不是吧,穗禾你居然这么看我。换做是你,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你怎样都挺他,我还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呢!不然怎么会...”彦佑突然顿住,抱歉地看着我,“对不住啊,我...”
“无妨,”我摆了摆手,事实如此。
我有喝了一杯酒,道:“不过我并非说你不帮他不义气。”
“那是为何?”
“就像你所说,这润玉是在其生母死后,方才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也是就说,此举是为了复仇。换做是你,杀母之仇,屠族只恨,你报也不报?”
“报,自当要报,那荼姚已经入狱了啊,润玉大可与我和鲤儿远走高飞,不受这些困扰。”
“哈,可笑。”我摇头,“姨母是再难得势,当年的事件就没有天帝的手笔吗?彦佑,你比我透彻局势,可你总是想着清清白白,赤子丹心,可这世道,你以为出世之态就可以真正做到两袖清风吗?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人可以做到如此两袖清风呢?”
“为何不可?”
“当年若非有我姨母加持,为其铲除异党何来天帝稳固的帝位?他的继位,你应该也知晓,那是杀父弑兄!姨母如今不过是因为不但不能给他带来了效用,他便不再忍耐,前几日锦觅一事便是遂了他的意。”
“竟是如此。”彦佑反过劲儿来。
“润玉他此刻又何尝不是局势所迫,若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说不定比他做得更狠,我定将我的仇人手刃了。”
彦佑一个冷颤,“不得不说,穗禾你还是那么狠。不过报仇归报仇,润玉现在谋算的已经关系到了其他无辜之人,锦觅居然被他这般利用,一方面获得水神支持,一方面又用以牵制旭凤,实在无法与之为伍。”
“话说,我才想起来,人间一趟,锦觅和旭凤我看得真切,明明都已经两情相悦,回到天界,润玉居然还能牵住锦觅,也不知道是他好手段,还是锦觅无心。”
“这,我亦不知。锦觅可能心大吧,她说不准还不知道情为何物呢。”
我嘴角一抽,想起来旭凤在栖梧宫三句话不离锦觅的傻样。只是这润玉...”其实我还挺能理解润玉的,”我看着杯子里的酒,酒中透着月光,一下子又想到了当时在布星台他布星泄气的场景,“他手中筹码不多,一方面天帝擅长制衡权谋,不易搬倒,另一方面还有个旭凤,赤子忠心,手握兵权,他何来胜算啊!若想复仇,只能利用锦觅,这棋,才堪堪算是险中求胜。”
“如此说来,那非利用锦觅不可了?”彦佑叹道,“这有违我心中的道义。”
“所以,这就是我说你不义气的地方。”
“啊?”
“唉,”我也一时无奈,问彦佑,“你还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圣人吗?或者像旭凤那般刚正,锦觅那样单纯的?诚然,从我对旭凤的了解上讲,此时若是旭凤,必不会利用锦觅。但旭凤不是润玉,也不会是润玉。”
“此话何意?”
“旭凤的成长环境优越单纯,而润玉在我姨母的手下你可想而知。所处的环境也会影响一个人,我之前没注意,现在倒是发现润玉他在生母离去之前,还真算是个皎皎君子了。”
“他和我们一样,不过都是普通的神仙,有着各自的遭遇,一念善来一念恶生,无非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是他的义弟,这时候不去劝他,多给他一些帮助,反而自己跑了,你说这义气吗?”
“这,”彦佑挠挠头,“倒是有理,哎我发现,穗禾你斗姆元君一点拨竟是聪明良善了不少啊,如今倒还真是教育起我来了。”彦佑笑笑,“其实我拉你过来喝酒,本来是想劝劝你的,让你以后别再管这些事儿了,远离了不是轻松自在?”
“我后来也这是这么想的,可今天与你一叙,倒是觉得并非如此。”
“为何?你如今算是脱离了荼姚的掌控,今后便见不着她了,你回你的翼渺洲,好生照看鸟族不就好了。”
我斜眼瞥了彦佑一眼,“如今润玉要搞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鸟族能安生?你说的离开、出世,就是一叶障目,该发生的事情一样没少,只是我们选择不去看了而已,我们没看见祸乱,天下就是安稳的?”
“那,你欲如何?”
我下意识地敲着桌子,细细想着来龙去脉,而后看向彦佑,”要不,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