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12节

种子一旦生根,就会迅速发芽,长成不得不拔除的大树。

萧寒潜凤眸微闪,已经信了李英歌的话。

如果她不说二皇子,也许他还不会信个十足十。

他和二皇子是嫡亲的兄弟,同是皇后一母同出,是大秦朝唯二的嫡出皇子。

敢说嫡亲兄弟参与了刺杀他的事,不但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即便证实是真的,也吃力不讨好。

寻常没人会冒这个险。

而他的小未婚妻更没有必要胡乱诬陷。

她是在就事论事。

玄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

萧寒潜很快理清了思绪,他折好纸笺收进怀中,心中迅速盘算开来,面上却云淡风轻,逗李英歌道,“没想到小狐狸这样厉害。那你说说,结果落在东北方向,是不是跟此次献俘有关?”

他并不期待李英歌回答,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李英歌却认真道,“您不知道,淇河那里刚闹过马贼。听说淇河李氏内二房的大少爷就遇上了马贼劫杀,如今下落不明。您刚从东北大营回来,遇刺结果落在东北方向,说不定就和东北边关的局势有关。”

前世启阳帝就是利用东北局势,将萧寒潜遇刺的事,推到营救战俘头领、假扮马贼的外族人头上。

现在她要将计就计,即成全启阳帝的遮掩,也顺带坑袁家一把。

劫杀李松的马贼就是袁家买凶假扮的。

她提起淇河李氏,给萧寒潜递梯子,最好能就着马贼,查到袁家头上。

袁家在淇河有了麻烦,即便不能伤筋动骨,对即将入驻京城的袁骁泱那一房来说,名声上也要受损。

袁骁泱即将科举,想在京中立足,名声受损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英歌在心里冷冷的笑。

脸侧却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

萧寒潜轻轻摩挲着她红润的笑脸,低声笑道,“看不出你的小脑袋还能想到这些事?你算出的这些事,已经帮上了忙。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知不知道?”

他对淇河李氏没兴趣。

李氏的本族旁支如何无所谓,他只管她的小未婚妻一人。

但他在东北大营的四年中,以淇河李氏为首的东北边关望族,没少给他暗中玩花样。

如果他父皇真要扯上东北局势,他就趁机给东北几大望族使使绊子,也好为以后铺路。

萧寒潜心念微转,口中哄李英歌,“小狐狸,今天说的话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准告诉第三个人,记住了?”

李英歌眨了眨眼,“那我帮了您,您以后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萧寒潜不以为然,捏了捏她的脸颊,“只要是小狐狸的事,就是一百件我也帮。”

李英歌一阵恶寒,忍了又忍,还是拍开了萧寒潜的手,爬下大炕道,“您说话算话。”

萧寒潜看她落荒而逃,不由朗声大笑。

等内室只剩他一人时,萧寒潜收起笑容,长指一下下敲击着炕桌,神色若有所思。

当晚,谢氏就送来消息,乾王府的汪公公明天过府探望。

李英歌心知之后没他们李府中人插手的余地,所以次日一早,得知汪公公已经往南花园来时,她就带着谢妈妈、常青下了楼,和杨妈妈聚在一楼偏间,自顾闲话避嫌。

汪曲对李府的行事暗暗点头,一路不耽搁地直上绣楼二楼,刚到楼梯口,就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张枫拦住了去路。

汪曲笑眯眯道,“这段时日,辛苦张大人了。”

张枫摆手,凑近汪曲道,“汪公公,我提醒您老一声。李二小姐入了主子的眼,您猜主子叫李二小姐什么?小狐狸!”

死在五皇子手中的那只小狐狸,这么多年都是萧寒潜的禁忌,没人敢提。

如今却成了李英歌的昵称。

可见萧寒潜有多中意这位小未婚妻。

汪曲心中讶然,收敛笑容道,“多谢张大人提点。”

张枫无声无息的飘走。

汪曲顿足,凝眉沉思片刻,才抻了抻衣袖,掀起门帘道,“王爷。老奴来晚了。”

“是晚了。”萧寒潜斜倚临窗大炕,摩挲着手中茶盏,眼皮不抬道,“我一入京,就让张枫留了暗记给你,即便时机未到你不好登门,也不至于连传个口信给张枫都做不到。”

他神色慵懒,语气却冷如冰,“我说过,和李府有关的事不管何时,都要及时报给我听。李英歌摔下假山的事,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汪曲心下暗叹,老眼微垂,恭恭敬敬的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第22章 密谈

汪曲从小跟在萧寒潜身边服侍,从没品级的小太监,做到了总管乾王府的总管大太监。

他待萧寒潜忠诚且熨贴,萧寒潜早不拿他当一般内侍使唤,他这个心腹中的心腹,已经很久没向萧寒潜行过如此大礼。

萧寒潜看着他微微塌陷的腰部,不虞地皱眉道,“有话起来说。”

汪曲就抖手抖脚的爬起来。

萧寒潜气笑了,“你少在我面前作态,苦肉计倒使到我跟前来了?”

汪曲为了他,十几年间不知道在启阳帝、皇后跟前跪过多少次。

为他求情、背书,代他受罚,但跪着的腰背从来都是笔直挺括的。

现在却在他面前装出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汪曲还不到三十岁!

萧寒潜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到炕下锦杌上。

汪曲半坐到锦杌上,恭敬又不失亲近地道,“王爷平安无事,老奴这一跪,跪得是庇佑您的神佛,怎么扯上苦肉计了?”

他就知道他家王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他们这些老人一旦示弱,王爷就会心软。

萧寒潜确实吃这一套,闻言冷哼一声,到底被汪曲闹得压住了火气,暂时放下李英歌的事,先说起正事来,“张枫说战俘头领已经安排妥当了?”

汪曲暗暗松了口气,正色秉道,“收到张枫暗记的当天,老奴入夜就亲自去提了战俘头领,安置在老奴名下的私宅里。那是老奴进宫前置办的小宅子,进宫后就再没去过。这十几年来只雇了个老苍头看着,任谁都查不到那里。王爷尽管放心。

这几天乾王府先抬进了宫中赐的六个美人外,又有选四妾的消息流出,倒是有不少人想着上门打点,人多口杂的,暗地里盯着乾王府的人反而没了异动。

就是京郊的几处庄子,来过几拨人夜探,无功而返后就再没了动静。

老奴听下头人禀报,来的不是普通探子,多是江湖人士,这背后之人短时间内怕是难查清楚。

昨晚张枫送了暗号过来后,老奴就动用了宫中的人手,盯着五皇子。老奴来之前刚收到消息,五皇子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他见萧寒潜沉吟不语,就劝道,“您身边除了张枫,就留了四个侍卫,借住李府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战俘头领还好生生的在我们手中,张枫又搜到了五皇子的玉佩,还是当断则断,尽早捅到皇上面前的好。”

要的越多,冒的风险就越大。

汪曲语重心长道,“刚才见李夫人的时候,老奴已和她有了默契。一旦她定下去青玉观打醮的日子,老奴就提前去青玉观布置好,届时由暗卫护送您进宫,再兵分两路,让张枫带着那四个侍卫,提了战俘头领送到皇上跟前。

两厢汇合,事情就成了一半,到时您想将五皇子如何,连皇上都拦不住。

您也不必再如此委屈,借住他处,有家不能回。”

汪曲不担心其他,唯独心疼他自小看到大的主子。

萧寒潜闻言神色柔和,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温度,“您也太高看我了,父皇要是想保谁,就是铁证如山也能视而不见。”

汪曲眉头大皱,“您这次险些就丢了性命!五皇子算个什么东西,您可是皇后嫡出的皇子!”

他不觉得启阳帝会糊涂到不分轻重。

但想到当年萧寒潜打断五皇子腿的事,又有些不确定。

萧寒潜心中有数,不耐烦多说此事,只道,“谢氏什么时候去青玉观,我会和她商量日子。到时会让张枫提前知会你。在这之前,有件事你先去办好。”

汪曲半倾着身子,支起了耳朵。

萧寒潜沉声道,“皇兄那里有不少外人安插的眼线。你去揪个老大安插的钉子出来,弄成半死,再弄两样东西:一份老大的亲笔密信,一块皇兄的令牌。要是弄不到令牌,其他贴身的信物也行。”

他口中的皇兄,独指嫡亲的二皇子。

遇刺的主使是五皇子,怎么又扯上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听这话,是连查都懒得查,直接造伪证,要拖大皇子和二皇子下水?

汪曲听得心惊肉跳。

萧寒潜见他担忧多于震惊,耐心提点道,“老五是个什么货色?手里哪里有死士可用?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办,我自有打算。”

杀刺客活口的是死士,五皇子别说东北大营,连皇宫都没出过,还是个啃老的内纬皇子,也许有钱买凶,却没能力养死士。

而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已经去过东北大营历练。

在启阳帝那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放去边关历练过的皇子,才有资格培养自己的人马。

如今萧寒潜出外四年,手里已经有了一批自己的人。

而五皇子这个窝里横的蠢货,也就只有被人当枪使的份儿。

萧寒潜嘴角勾起的笑,即不屑又冰冷。

汪曲看得愣神,感叹道,“老奴听命。您您真是长大了。”

四年不在京城,再不是当年那个压不住怒火,轻易暴躁的四皇子了。

萧寒潜听得笑起来,神色微暖,安抚道,“这四年你没少和谢氏打交道,应当知道她的手段。我暂住此处,倒是无需担心。张枫那里我已经交待过,你办成事后,就把人和东西都交给他。”

他们在京中至少有三处绝对安全的暗桩可供联络活动。

汪曲心领神会,听他说起谢氏,就知道李英歌的事绕不过去,就顺着话茬道,“张枫怕老奴担心,私下也送过密信给老奴。李夫人确实了得,任由有心人如何打探李府,也没让人成功摸到南花园来。”

萧寒潜名下的京郊庄子都被人夜探过,李府这个岳家又怎么可能没人盯着。

只是李府是阁老府,自有护院。

那些来李府打探的,都被李府的护院挡下了。

护院不知情,办起差事来不怕闹出动静,那些打探的人却不敢鸡蛋碰石头,试探几次后,难免畏首畏脚。

萧寒潜笑得意味深长,“你当南花园真的平静无波?打探的人没能摸进来,一是因李府护院不是白吃饭的。二是占着南花园地利优势。套用兵家的说法,就是易守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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