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边上的林文英脸上带着冷笑,郑祖荫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用着冷静的声音道:“都督,奎林洋身为监察部总长却知法犯法,郑以为当严惩,不然无法服众!不过军政斧现在草创,此时也不宜公开!”
见郑祖荫没有第一时间去保自己人,反而是落尽下石,边上的林文英也有点诧异,后边被卫兵押着的奎林洋更是哭喊着:“我是冤枉的啊……都督饶命啊!”
陈敬云倒是有些佩服郑祖荫的厚脸皮,其他人遇上这种状况,恐怕就得是自认举荐不当,为此辞职了。而他郑祖荫倒好,只说要严惩奎林洋,没露出半点愧疚心思。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现在陈敬云在军政斧的文官系统中威望并不强,贸然把郑祖荫拉下去的话将会极大影响军政斧的稳定。退一步说,就算把郑祖荫拉下去了陈敬云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支持福建军政斧的诸多繁杂民政事务啊,接任的不是郑祖荫的心腹人马就是林文英那边的人。
所以陈敬云沉着道:“既然事情明了,那就按照规矩来,拿下问罪后再行处置。不过事关军政斧威望,对外公布奎林洋因病辞职好了。”
下面的奎林洋听罢对自己的处置,反倒是没有继续哭喊着了,而是像个死狗一样被卫兵拖拉着出去。
林文英显然对这个接过很满意,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把拿住了奎林洋的把柄,前段时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一举把奎林洋给拉了下去。
陈敬云喝了口茶后继续道:“现在监察部总长的人空缺,你们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一二?”
郑祖荫这次没有张口,他人不笨,知道奎林洋这次犯事是林文英等人一手造成的,而上面的都督陈敬云也是安心看戏的同时也没有问罪自己的意思。奎林洋倒下了,如果自己继续不识好歹举荐人的话,恐怕会下不了台。
林文英则是一脸兴奋道:“我推举魏胜田先生!”
魏胜田,也就是起义之前被孙文派来支持福州起义的那个特派员,福州起义成功后,魏胜田身为外人也没有当上九部总长之一,而是在军政斧民政部里任职高等顾问。后来郑祖荫等人和林文英等人逐渐分裂后,魏胜田也多和林文英走动。今天突然把他提出来无疑就是说明这人已经和林文英彻底走到一块了。
陈敬云依旧没有表态,还是对郑祖荫道:“郑总长怎么看!”
郑祖荫面色不变道:“魏先生虽不是福建人,但是他是同盟会老人了,也是起义的主要领导人,当这监察部的总长资格是够的。”
郑祖荫不过话头一转却是道:“不过监察部肩负监管官员重任,总长人选还需慎重。”
陈敬云对他们两人这近乎表面化的争斗感到有些烦了,也不打算看这两边的颜色了。自己暗思一番后,开始自己挑选起合适的人选来。
到目前为止,军政斧内部属于陈敬云派系的人并不多,九部总长之中只有一个安华林是他这方面的人,至于次长嘛,民政部次长高泽炎近段时间和陈敬云走的近,有明显的投靠之意,这人陈敬云是打算让他钉在民政部制衡郑祖荫的,不能轻易调任。另外还有几个次长也有几个明里暗里向陈敬云投诚,军政斧内的其他中高级官员也有不少,但是这些人基本都不足担负监察部总长这个重任。
一时间里陈敬云竟然从自己的派系里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担任这个监察部总长。
心中暗思一番,把心中浮现的名字一个一个排除。既然找不到自己这一方面的人来担任,又不想让郑祖荫和林文英方面的人担任,那么就找个中立人士好了。
心中暗思一番后,他提议道:“你们看司法部次长韩辰旭怎么样?”
韩辰旭,年方四十,福州本地人士,早年留学美国,毕业后回国经商,后入谘议局任议员,军政斧创立之际,因为他是众人中少有在留学之际学的是司法,所以就被众人推荐为司法部次长。不过司法部总长是郑祖荫一力举荐,没什么真实本事,所以司法部的主要工作都是他来支持。当然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据陈敬云所知这人没什么拉帮立派的心思,和郑祖荫等人走的不近,也和林文英等人不熟。甚至就连陈敬云这也没来过几次,算得上是一个中立人士。
陈敬云今天把他举荐出来,一方面是看中他的才学,另外一方面就是看中他的中立态度了。
林文英见自己推荐的魏胜田先是被郑祖荫否定,然后又被陈敬云否定,让他的面色有些难看。然而他也不是什么笨人知道自己就算继续支持魏胜田的话也没有可能取胜。韩辰旭这人他也知道,知道那个人是属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谁都不搭理,不可能是郑祖荫方面的人也不可能是陈敬云方面的人。
就算自己拿不到,那就支持中立人士,总之是不能让郑祖荫好过了。
如此思量一番后的林文英道:“韩辰旭此人才干和姓情都是足以担当此任的!”
郑祖荫对此也没反对,奎林洋的下台就意味着自己一方失去了监察部的位置。他在意的只是林文英举荐的魏胜田,其他的人并不在乎。当即也是同意道:“我同意都督的意见!”
陈敬云点头:“如此就好!”
就这样,这一次奎林洋引发出来的风波一夜之间就被平息了,第二天的报纸上角落里有了个小消息:监察部总长奎林洋因重病缠身,特辞去监察部总长一职,监察部总长的位置将由司法部次长韩辰旭调任。
韩辰旭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一夜之间自己彷佛成了军政斧的政治红人,郑祖荫、林文英甚至都督陈敬云都一手力荐他为监察部总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消息都已经登报了,这个短暂的过程中甚至都没有人来问他愿不愿意当这个监察部总长。
韩辰旭也不是侨情的人,虽然说事先没有得到风声,但是当他被正式举荐为监察部总长后也没有推辞,而是当天就上任了。
上任之前,他特地去了趟都督府,因为他听说是都督最先提议让他当这个监察部总长的,他虽然对目前福建内的各种派系保持中立态度,但是一码归一码,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然而他去见了陈敬云后,交谈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出来,一出来后就是直接到监察部上任,而且第一时间里就是把以前奎林洋以前提拔的数个重要监察部官员革职辞退,而且也没给林文英什么面子,把革命党方面的人也辞职了好几个,短短几天时间里监察部中原有中高级官员就十去三四。而且大力整顿监察部内部的同时,他主持下的监察部也正式落实起了其最重要的只能,监察百官,短短数天内就连续控告多名高级军政斧官员,大有革新军政斧气象之意。
第五十六章 内部争斗(二)
韩辰旭的上任三把火烧的那叫一个旺盛无比,让郑祖荫和林文英看了都是脸色阴沉,彷佛别人欠了他们千八百万似地。
“这个韩辰旭简直就是一个疯狗,见谁咬谁!”林文英这几天很不舒心,因为在韩辰旭的高压政策下,不但监察部内部的一些革命党人被清洗了出来,就连其他部门的一些高级革命党人官员也是遭到了监察部的传唤调查,如果仅仅是调查也没什么,关键是那韩辰旭是来真的,两三天功夫就对三个革命党方面的高级官员提起了公诉,而这次的公诉可是堂堂正正的来,不像前几天的奎林洋落马那样,为了军政斧的威望还遮遮掩掩,对外只是公布因病辞职。一时间里,福州的好几个报纸都是报道了韩辰旭这几天的风暴`行动,各方揣测着是不是军政斧下定决心革新吏治。
林文英不顺心,郑祖荫也不好过,这会的他也是阴沉着脸坐着,同时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人,分别是工商部总长洪子泰、教育部总长严冠学、财政部次长陈之麟、工商部次长刘松生,这几个人都是出身于谘议局,和郑祖荫关系密切。如果算上外交部总长林长明的话,郑祖荫这一小群人里头就有四个总长,两个次长,再加上前些时间倒台的监察部总长奎林洋的话,说是占据军政斧半壁江山也不为过。外人如果知道这样的情况也就明白陈敬云为什么之前不愿意插手军政斧的相关事务了。
不是陈敬云不想插手,而是插不了手。虽然陈敬云掌控了军队,财政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但是对军政斧的其他事物却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他总不能指挥部队把这些都赶下台去,然后随便抓几个人去当军政斧的高级官员。
之前陈敬云对这种状况的应对方法无奈之余也简单,那就是死抓军权、财政不放手,同时支持林文英为首的革命党人对抗郑祖荫等人,然后自己则是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培养出能够接任总长、次长职位的高级官员。正是因为打定了这种策略,所以陈敬云才不着急,把军政斧放手让郑祖荫以及林文英把持。
只要等陈敬云手底下的人足够维持一个政斧的运转,那么陈敬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现在这人赶出军政斧,手握军队和财政的他有这个实力和信心。
原本以为这种的情况最少也要持续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但是没想到奎林洋的贪墨引出了的风波却是让陈敬云看到了机会!
韩辰旭之所以有这样的高压举动,自然和陈敬云脱离不了关系。虽然之前韩辰旭是个中立人士,但是陈敬云是都督,福建军政斧的最高领导人,手握大军和财权,成为福建的实际主人,陈敬云纵然短时间内无法把控整个军政斧,只能任由郑祖荫和林文英等人插足军政斧,但是这并不代表陈敬云没有足够的能力。
陈敬云对韩辰旭说的很简单,陈敬云先是给韩辰旭两点保证,一是他可以做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陈敬云顶着。而第二点就是保证监察部的纯洁姓,不会对韩辰旭使绊子。
给了韩辰旭保证后,陈敬云自然免不了要有所要求的:如果三个月内军政斧的吏治得不到答复改善,那么韩辰旭的这个监察部总长也就该下台了。
韩辰旭虽然不想参与陈敬云和郑祖荫等人的明争暗斗,但是他是个有野心,同时也有理想的人,如果自己能够用自己的心思去掌控监察部,做自己心目中的法制,他并不介意临时依靠陈敬云的力量。
再者,监察部总长这个位置已经属于真正的高层,和之前的司法部次长一职有巨大的差别。人嘛,一旦尝试到了权力带来的痛快感,就没几个人愿意放弃权力了。
“郑兄,韩辰旭是欺人太甚!”洪子泰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脸色涨红,语气也不好,显然是对韩辰旭的意见很大,因为无他,就因为那几个被公诉的高级官员中,就有他那个掌管造币厂(原福宝局)的妻弟夏侯东。
听到洪子泰这么说,郑祖荫却是脸色更沉了:“如果不是夏侯东鲁莽行事,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洪子泰的工商部接到了支持印制铜元的计划后,他就把自己的妻弟安排到了造币厂担任总办,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夏侯东整个人都掉钱眼去了,造币厂原本每月足有数十万的利润只上交了不到十万元,剩下的全吞自己腰包去了。要知道当初洪子泰可是亲口对陈敬云说过每月能够有数十万利润的,夏侯东做的如何明显,很自然的就引来韩辰旭的注意。
这会的韩辰旭正愁着抓不到大鱼向陈敬云交差呢!
可以说是夏侯东正撞在了韩辰旭的枪口上,韩辰旭立马就向陈敬云报告,对夏侯东正式提起公诉的同时,监察部顺藤摸瓜查出了高达十余个高级官员的贪墨违法行为。
财政部次长陈之麟道:“是不是和韩辰旭说和一二,毕竟这次人数众多,一个搞不好怕是军政斧人心不稳啊!”
郑祖荫却是摇头道:“这就不用想了,我上午才见了他一会,言谈中他闭口不谈此事,显然是没打算松手!”
“那也总不能眼看着那么多同僚身陷牢狱吧!”工商部次长刘松生也是满脸忧色,那些被抓的人里头也有好几个是他手底下的人。
郑祖荫看了看在座的众人,沉思片刻后道:“韩辰旭这人是留过洋的,眼里都是洋人的那一套,这人情往来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不过福州里也不是没人能治他!”
洪子泰听罢压低声音道:“郑兄是说都督?”
郑祖荫也不否认,而是直接点头:“韩辰旭现在是监察部的总长,手里是有权有势,我们说的话人家不一定能听入耳,但是我们的话不停,都督的话他总是要听的!”
郑祖荫的这话却是让低下众人各自面色深沉。
对于陈敬云的感觉,包括郑祖荫在内都是很复杂的,一方面是佩服陈敬云的军事手段,对于陈敬云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控福建全省是佩服的。这等手段,这等魄力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初郑祖荫等人才推举陈敬云当这个都督。
同样是因为陈敬云手中强悍的军事力量,才让郑祖荫等人对陈敬云格外忌惮,甚至到了明确防备的地步,就怕陈敬云以军事手段强行读才。
为此军政斧成立后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郑祖荫等人牢牢把控着军政斧的事务不让陈敬云染手,同时也试图拉拢军中将领,不过现在国民军的中高级将领几乎都是陈敬云的嫡系,少数几个关系稍微偏一些的也看不上郑祖荫这些士绅富商。不得已之下他们转而支持林文英等革命党人和陈敬云争夺军权,可惜林文英等革命党的势力早已经被陈敬云排挤出了国民军,眼下只剩下一个萧奇斌而已,偏偏那萧奇斌原先和林文英也不怎么对路。
他们辛苦防备了陈敬云这么久,自然不想再让陈敬云把手伸进军政斧当中来。
如果说现在去请求陈敬云的话,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如果一个弄不好让陈敬云找到机会彻底掌控军政斧的话,那么自己这些人也就该辞职下台了。
可是如果不去找陈敬云的话,韩辰旭那只疯狗就会继续咬人,现在是夏侯东,下一次说不准就是在做的诸君了。
众人无话,郑祖荫也是叹了口气,半晌后道:“我等会就去求见都督!现在军政斧要稳下来,就不能让韩辰旭继续发狂下去!”
当郑祖荫等人愁眉苦脸的时候,韩辰旭却是站在陈敬云身边,陈敬云背负着手站在亭子的栏杆边上,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几株矮树丛上,同时嘴上却是说着话:“我前几天对你说要革新吏治,说是要三个月见成效。可你是不是也太急了些,这不过两三天工夫就弄的人心惶惶了!”
韩辰旭知道陈敬云担心什么,直接道:“都督放心,卑职知道分寸。这批人里头除了夏侯东还有些分量外,其他的都是闲职或中低级官员,不会影响到军政斧的正常运转!”
陈敬云听罢点头:“这就好!”
陈敬云虽然指望着韩辰旭革新吏治,但是他却更在意军政斧的稳定,现在福建军政斧成立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军政斧的主要工作也都还在稳定民心上面,大批的撤换中高级官员会造成政局动荡,危及军政斧的正常运转,这就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了。如果说韩辰旭做事不懂得分寸,胡乱抓人的弄的军政斧面临崩溃的话,从而影响到他的战略大局的话,陈敬云说不准就会把韩辰旭直接枪毙掉。
尽管韩辰旭说自己知道分寸,但是陈敬云还是觉得有必要亲口嘱咐:“吏治革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重在持久,不争朝夕。”
韩辰旭恭敬道:“属下明白!”
此时陈敬云似乎想起什么,而后道:“对了,你监察部里能办案的行家不少,抽调几个得力的人出来,我有另用!”
韩辰旭听到陈敬云要人,想要问陈敬云要这些人做什么用,但是见陈敬云没打算主动说他也就没问了:“我回去就把人送来!”
陈敬云却道:“嗯!”
韩辰旭一直待到了傍晚时分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来求见陈敬云的郑祖荫,两人虽然有意见,但是谁也没表露出来,两人还笑呵呵的问候了几句。
郑祖荫走远了才轻声的骂了句:“疯狗!”
第五十七章 北京初雪
自从韩辰旭上任监察部总长后,福建政局动荡,报纸更是时不时的放出大消息,说某某官员辞职,某某官员被监察部提起公诉等,这政局动荡的背后自然是各方各派的明争暗斗。郑祖荫、林文英、陈敬云这三方利用着手中的资源进行着暗中的政治博弈,谁胜谁负一时半会还不好说,但是表面上看还是陈敬云获利最大。
通过奎林洋落马一事,陈敬云成功的把韩辰旭推了出来,虽然直到目前为止韩辰旭好没有透露出投靠他的意思,但是从韩辰旭现在所做的事情来看,对陈敬云还是极为有利的。因为监察部的高压调查,军政斧内一大批中高级官员或辞职或被辞退甚者身陷牢狱,短时间内虽然无法动摇各部总长次长这样的实权人物,但是也空出了不少实权位置,陈敬云这段时间收拢的一些官员也逐渐掌控实权。
像福建这样的明争暗斗可以说是目前整个南方各省的一个缩影,几乎和福建军政斧一样,各省的军政斧中也存在着激烈的矛盾,主要各方也都是士绅富商和军队实权人物以及革命党人之间的矛盾,其中最激烈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湖南的焦达峰被刺杀。
湖南的事例几乎就是革命党人和士绅富商之间矛盾的最佳代表!革命党人和士绅富商以及军队的实权人物联合起义后,各方就是为了权力开始厮杀。有些地方是革命党人赢了,比如江西方面。有些地方是士绅赢了,比如湖南,而有些地方则是大权落入了军队高级将领手中,比如福建,比如广西。
有些还在继续争斗中,比如浙江、广东等地。
其中又以广东的争斗最为激烈,龙济光和胡汉民以及民军首领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同时也导致了广州城内混乱不堪,到处都充斥着为非作歹的民军,烧杀劫掠处处可见,仅仅十一月二十一号那天就有五十余人被城内的民军所杀,其中包括一家老少二十余口惨遭灭门,连三岁幼儿都没有放过。其中缘由是广州军政斧拿不出足够的军费来填饱民军的胃口,要知道现在广州城内各种名号的民军土匪足足有十万余,这些人都自称是革命功臣,要求广州军政斧给予正式军费的同时,民军的各个首领也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数十万数百万的,胡汉民那里拿得出那么多钱啊。
没有钱来安置这些民军土匪,人家自然就是在城内烧杀劫掠了。
而唯一有能力维持广州治安,驱逐民军乱匪的龙济光部却是按兵不动,原因也简单,那就是龙济光想要把控广东的全部军权,学临近福建的陈敬云。胡汉民那里肯让龙济光把控军政斧啊,不但把钱根抓的紧紧的,就连军务部总长这个位置都一直抓着不放。
这三方继续耗着的同时,湖北和江苏前线的战事还在继续!徐绍祯率领的南方联军各部已经从四面八方陆续向南京方向集中,前线已经发生了小规模的交火,按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不用三五天的时间,南方联军就能够在南京集中两万五千左右的部队,这两万多人可不是什么新兵,而都是江苏、浙江等地的原新军,战斗力比起湖北那边的民军要强的多,如果指挥得当的话,固守南京的张勋将极难抵挡。
其实张勋能不能守住南京,很大程度上还是要看袁世凯的意思,如果袁世凯下定决心要守南京,不用多麻烦,从第五镇中分出一个混成协沿着津浦线南下南京援助张勋就足以守住南京,但问题是袁世凯并不想守南京。
自从山东宣布读力之后,袁世凯就命令第五镇速回山东,同时直隶混成协也南下靠近山东沿线,数天后第五镇的前锋刚回到济南孙宝琦就宣布取消读力,同时第五镇奉袁世凯命令大肆搜铺革命党人,同时前段时间鼓吹读力的一批士绅富商们也被坚决镇压。在第五镇的强力镇压下,山东光复只持续了五天不到的时间就宣告失败,大批的革命党被捕杀,少数逃亡山东各地,不过从大局上而言已不足为虑。
山东发生的动乱让袁世凯也谨慎了起来,对北方各省的革命党人开始严厉镇压,各主力部队也暂缓南下,防备北地动乱。如此情况下,第五镇大部只能驻守山东,只派出了一标兵力前往徐州,防备江苏局势败坏而不可收拾。至于南京,袁世凯已经是下定决心放弃了,甚至暗地里已经给了张勋密令,称如果守不住南京的话,就退往徐州方向。
第五镇暂缓南下,也就给了徐绍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机遇期,所以这段时间徐绍祯调兵遣将,意图在山东第五镇南下之前拿下南京,从而从政治奠定南方各省联军的基础。
南京方向的战事顺利的同时,湖北前线的局势却是越来越败坏,虽然袁世凯给冯国璋的密令中暗示冯国璋要注意把握分寸,既要让南方党人认识到北洋军带来的强大压力,又不能真的把武汉三镇给全部拿下来,可是冯国璋刚地了朝廷封赏的爵位,心里想着报销朝廷的同时也对袁世凯的拖延战略不理解。
按照他的看法,那肯定是集中力量一举而下,早曰平定南方乱事,为此虽然他得到了袁世凯的暗示,碍于袁世凯的原因不能大举调动兵力进攻,但是暗地里却没有放松进攻的步伐,在拿下汉口后对汉阳展开猛攻,汉口形势危急,已经是到了失陷的最后关头。
十一月二十四号,湖南援鄂军一标到达汉阳,湖北民军得到了这支支援力量却是没有能够哦挽回一败再败的战略颓势,当天就失守汉阳战略要地十里铺,湖北民军发生大规模溃逃,其中以援鄂军为甚。
二十五号,眼看着汉阳失陷在即,黄兴、宋教仁等一大批湖北民军高层领导人开始紧急会议,准备放弃汉阳,全力守卫武昌。会议中黎元洪等大批武昌军政斧的高层对黄兴前期的指挥作战极为不满,大有把汉口、汉阳失守的责任全部推到黄兴身上。
这时候的黄兴是有嘴不能辩。如果说汉口、汉阳失守的责任全部在黄兴,那自然是不妥当的,但如果说黄兴一点责任也没有,那肯定也是睁眼说瞎话。
郁闷无比的黄兴开会的时候没说几句话,等会议散了后他一个人沉思了许久,最后就以个人名字再发了一封通电,而这通电和上次陈敬云发的拥袁通电极为相似,无非就是说如果袁世凯如果愿意投身共和的话,他黄兴愿意拥戴袁世凯为大总统。
黄兴虽然军事素养不咋地,但是也知道按照目前的局势下去,湖北民军战败是迟早的事,如果不举行和谈的话,按照目前各部南方军队的实力根本就挡不住北洋军,所以和谈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