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司马怀瑾不由微微挑起眉梢,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正好断了你的心思,还断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渣都没留下。”

虽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戏谑语气,但是见司马怀瑾这样不当一回事儿,司马重偃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剔过去一记眼刀。

“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司马怀瑾赶紧哄了两句,在司马重偃冷锐的目光下努力端出认真严肃的模样,哪怕他心底下正噼里啪啦地打着如何拆散他和白司颜的主意,张口却要说着虚与委蛇的话,“所以现在那封休书在哪里?在阿言的手上吗?她为什么要写休书?你惹到她了?”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是很关注这件事情,确实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司马怀瑾一张口,便一连串儿问了一大堆。

待他说完之后,司马重偃才扯起嘴角冷冷一笑,却是惜字如金。

“不是,休书不是阿言想写的。”

一听这话,司马怀瑾立刻揪住了里面的关键,戳道。

“不是她想写,可确实是她写的……对吗?”

“她也是被迫的。”

司马重偃忍不住微微拔高声调,立刻帮白司颜辩解。

“以她那种性格,她如果不想写,谁能逼得了她写?她既然写了……自然是因为不在乎,难道不是吗?”

“唰”的一下,司马重偃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怀瑾。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司马怀瑾满脸无辜。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呵……”

司马重偃不想再跟他争辩,撇开视线又打算走人。

只是不等他转过身,又听司马怀瑾补充道。

“阿偃,你不能自欺欺人蒙骗自己,就算你喜欢她,但也要认清楚事实不是吗?要不然……这一场仗怎么打?”

司马家族世代金戈铁马,祖上三代都是武将出身,所以就算司马怀瑾和司马重偃两人年纪尚小,对战场却是不陌生,甚至连司马青柠都在十多岁的时候上过战场,故而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战争更加熟悉……不管这场战争是流血的,还是流泪的,是肉体上厮杀,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终于,司马重偃没有拂袖离开,只酷寒着表情,坐回到了桌边。

但还是不甘心地反驳了一句。

“就算阿言写休书的时候不在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她要是真的在乎你,还会承认那封休书的存在吗?”

司马重偃张了张口,本来想跟他解释,可是对上司马怀瑾那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只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只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她如果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让你这么难堪?”

“她有她的苦衷,”司马重偃一脸执拗的表情,坚持道,“阿言说了,她也是被逼的,不是心甘情愿写那封休书的。”

“哈……”司马怀瑾忍不住笑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捏紧,差点就想泼他一头的水,好浇醒他,“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话是圣旨吗?”

司马重偃微垂眼睑,依然没有任何辩解,只一味地坚持。

“我相信阿言。”

果然……

司马怀瑾一气之下,饮进了杯子里的水,确定司马重偃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罢了,暂且不管她是不是被迫的,待你是不是真心,现在那封休书应该不在她的手上,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那么,是在谁的手里?独孤凤凛?闻人海棠?还是百里雪篁?”

“都不是。”

“那是……谁?”

“白倚竹。”

一听到这个名字,司马怀瑾的脸色就暗了三分,眉尾却是微微挑起,写满了不可置信。

“什么?白倚竹?!怎么连他也……”

看到司马怀瑾吃惊的样子,司马重偃不知为何,心理莫名地平衡了些许,可是一张嘴,却是忍不住苦笑。

“不仅是他,还有花宫岚,百里月修,南宫芷胤……那么多人对你的未婚妻虎视眈眈,你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想着将她推给别人……呵,我再说一遍,你要是不竭尽全力地把她抢回来,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听到那几个名字,司马怀瑾的眸光跟着闪了几闪,心下想的却是——

百里长歌这个女人太邪门了!

她肯定修炼了什么妖术,给这些人洗脑了!

要不然,这一个一个的,鹤立鸡群般的天之骄子,怎么会三五成群地都栽在她的身上?

这……这根本就不可理喻好吗!

当然,他这么想,自是不能当着司马重偃的面直说,便继续问道。

“那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打算让我做什么?”

“把休书从白倚竹的手里夺过来。”

“就这一件么?”

“不止。”

“还要做什么?”

“把阿言也抢回来。”

“好,”身为哥哥,虽然只是早一秒从娘胎里出来,司马怀瑾却充满了使命感和责任心,“我帮你抢。”

“不是帮我抢,”司马重偃剔着眉梢,冷冷地纠正了他,“是帮你自己抢。”

“可是……”司马怀瑾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只是一下子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我又不喜欢她。”

“你以后会喜欢的。”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这里,司马怀瑾也是呵呵哒。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因为……

“阿言是你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跟你抢?”

“不对,”司马重偃继续面若寒霜地纠正,“她是我们的未婚妻,我们两个的……女人。”

最后半句话,还刻意强调了“我们两个”这四个字。

听到这话,司马怀瑾终于不淡定了。

“阿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要告诉我,你把娘亲的话当真了……”

“这有什么不能当真的!”司马青柠说着就拐过转交快步走了过来,先是看了司马怀瑾,继而看向司马重偃,还是觉得四弟比较有眼光,“婚约是什么?那可是你们两个的终身大事,那是头等的事儿,娘亲就是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拿这个当儿戏,所以我劝二哥你啊……就认了吧,反正我没觉得阿言有什么不好的!”

一巴掌拍上司马怀瑾的肩头,司马青柠整个人就挂了上去,笑嘻嘻地充当着说客。

“这怎么行?”司马怀瑾轻轻地将她从身上剥了下去,表示无法赞同,“重偃看上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我只答应帮你抢回休书……至于那个女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哎哎哎——别走啊二哥!”

眼看着司马怀瑾走开,司马青柠赶忙跑上去拉他,司马重偃却是淡淡地哂了一声,道。

“让他走吧。”

只要司马怀瑾松了口,他自然有办法拉他一起下水的,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就不相信……白司颜要是天天在司马怀瑾面前晃悠,丫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269、情敌不灭,硝烟不止

“不过话又说回来……”吞了吞口水,其实司马青柠也有些好奇,“阿偃你真的打算……拉二哥一起吗?”

“嗯。”

“为什么?要是二哥真的喜欢上了阿言,你们不会打起来吗?!”

毕竟,在这之前那几个觊觎白司颜的男人已经大打出手好几次了,而且有几只明显落了下风,却还是没有任何退缩和放手的打算。

他们尚且如此,一根筋从头通到脚底板的司马重偃更加不可能轻易放弃。

虽然说司马重偃不像独孤凤凛那个大醋坛一样喜欢争风吃醋,但也绝对没有心胸宽广到跟别人共侍一妻,而且眼下还是他主动向司马怀瑾提出的邀请。

同为三胞胎之一,司马青柠纵然没有他们兄弟二人那样亲密无间,然而从小到大毕竟是一块长大的,对他们的性情自是了如指掌。

哪怕她也很想把司马怀瑾推进坑里去,从而增加司马重偃的战斗力,把阿言这个嫂子或是弟媳娶进门!

但她捉急是她的事儿,眼下见到司马重偃居然有这么好的“觉悟”,司马青柠还是有些微微的吃惊,觉得事儿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对此,司马重偃却只给了她一个简单而又郑重的回答。

“因为只有他……不是情敌。”

双生一体,他们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血脉相承,全天下任何事情都无法拆开他们,也无法让他们兄弟两人心生嫌隙,乃至于反目。

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是情敌。

听到他这么说,司马青柠不由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丝欣慰的笑容。

果然……她没有白疼这个弟弟,比起司马怀瑾来,司马重偃简直不能更上道好吗!

对于司马重偃给出的这个理由,寻常人可能不会太较真,甚至还会嗤之以鼻,但是司马青柠却是心知肚明……他说的,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想法,因为司马重偃从来不会说谎,而且……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确实情比金坚,有时候好到连她都会忍不住嫉妒有没有?!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两个人联手,一文一武,一智一谋,合二人之力……赫赫,别说是白倚竹,就是花宫岚也不见得能轻易打压他们!

“嗯,”满意地点点头,司马青柠仿佛已经能看到了春天的曙光,即便抬手拍了拍司马重偃的肩膀,递过去一个激赏的眼神,“我看好你们!”

司马重偃微敛眼睑,于眼尾处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些微的凌厉。

天字阁。

等白倚竹回到院子的时候,白司颜已经没了人影儿,而虎视眈眈地杵在屋子里,宛若两座大山般岿然不动的两个身影,不是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又是谁——

“你们来了。”

白倚竹微微抬头,神情平淡地看向他们,对他们的出现似乎并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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