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孤零零的约束椅,摆放在强光灯下,而我就被铐坐在这张约束椅上。
强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的眼睛根本没有办法睁开,但是隐约之间,我还是能够看到周围的墙壁上,都有着一整块不透明的玻璃窗。
单面可视玻璃!
这是只有在审讯重要犯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设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共有着三块这样的玻璃,分别镶嵌在我左右和面前的墙壁上,我不知道,这三块可以随时观察我的玻璃后面,究竟哪一块的背后,站着正在观察我的警察。
又或许,每一块单面可视玻璃的背后,都站着一个或者几个,正面无表情注视着我的警察。
单面可视玻璃,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伪装成普通玻璃镜,然后对玻璃前的人或事物,进行秘密观察的玻璃,这种设备在很多影视剧里都有出现。
不过这种设备,一般都是用来审讯间谍,或者是特别重要的人犯时,才会使用的设备,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让我不免内心一阵翻腾。
之前对那两名警察的出现,做出过预期判断的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架,绝对不会搞这么大的阵势,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难道是关于我的身份和任务?
和老枪失去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已经开始怀疑,老枪很有可能出了意外,而这样的结果,必然导致我的身份,没有人能够证明。
那么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有人对我有了怀疑,想要来核实我的身份呢?
如果是上面的人,也发现了老枪失联的事情,那么必然会寻找老枪的下线,也就是我的存在。
真要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对方了呢?
豹哥呢?
如果这三块玻璃的后面,还有一个人是豹哥呢?
我该怎么办?
还能如实的回答所有的问题吗?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太多,这让我的心脏狂烈的跳动着。
渴望被自己的上级发现,又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矛盾的心理,让我简直备受煎熬。
审讯室里和安静,出了灯管里发出的声响,就只有我的呼吸声,还在这个房间里响起。
从我被带进这间审讯室到现在,没有人出现过,也没有走进来询问我什么,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经把我遗忘了一样。
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都在黑暗中,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那种来自心理上的威压,让我真想冲着周围大声的嘶吼。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当我熬不住的时候,就证明我已经输了。
48小时!
只要我能熬过48小时,不管他们再想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安全的从这里离开。
红姐也不会让他们无限期的扣押我,更不会让他们从我嘴里,问出她不想让我说出的秘密。
寻找上级的机会,我可以再找,但是如果一步走错,那么我的任务和生命,就有可能会葬送在这里。
所以,我决定,就这么沉默下去,用这种方式,来保证我现在的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审讯室里的灯光依旧很强,我的眼睛被长时间照射,已经出现了光晕现象,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陈天贵,你是哪里人?”
房间里的扩音喇叭里,传来一个听上去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是我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慢慢的抬起头,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又被目光投向,那个扩音喇叭下面的玻璃窗,笑了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你的资料上显示,你是北方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扩音喇叭里的声音问道。
“华夏的法律有规定,北方人不可以到南方来吗?云省这边有规定,外地人不能在这里逗留吗?”我不屑的反问。
“我在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抗拒从严,难道你不知道吗?”扩音喇叭里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怒气。
听出对方有些发怒,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
假如那个问话的人,是想要探查我卧底的身份,必然不会轻易的被我激怒,毕竟我很有可能,和他们的身份一样,都是华夏的警察。
可如果从一开始,躲在玻璃窗后面的那些人,就已经把我当做了他们需要审讯的犯人,那么他们从情感上,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
所以我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激怒对方,显然他们只是把我当做犯人来审讯,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想到了这些,我那颗躁动的心,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身份不会暴露,任务就不会失败,我依然需要静静的潜伏下来,扮演好我现在的角色。
见我没有应答,被我激怒的声音,再次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陈天贵,你为什么要来土城?老实回答!”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到底犯了什么法?”我看着那扇玻璃窗,冷笑着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冰冷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朵。
“我做的事情多了,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助迷路的小朋友回家,还有。。。对,给乞丐买早餐,我怎么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故意和对方扯淡的说道。
“陈天贵,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帮你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扩音喇叭里的声音很是愤怒,像是隔着空气,就要被我的脑袋拧下来一样。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紧张,反而让我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抓到我的什么把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试探而已。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更加不屑的说道:“警官,我是吃斋的,佛祖让我行善,你可不好冤枉我啊!”
“放屁!陈天贵,不要以为你在甸国那边做下的事情,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阿军,你认识吧!”扩音喇叭里的男人,大声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