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盛冰跟他说起他自己的事情。
“从我记事起,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人,她绝艳却越孤冷,她从来不笑,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别人。她……就想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俯瞰着一切。”
沈冰有点诧异,他没有想到盛冰的母亲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他从来不允许我喊她妈妈,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喊母亲,她教我各种礼仪,但是给我最多的确实仇恨。”盛冰的声音稍稍有点浮动,似乎是想起了很久的事情。
沈冰没有没有打断他,只静静坐在到了他的身边。
“你之前不是很好奇,我的胸口为什么会有一个烫伤的疤吗?那是我自己弄的。”盛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有一个狰狞的伤疤。
“你自己?为什么?”沈冰隐约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之前无意间到了盛冰胸口上的疤,不由多问了一句,但那个时候他只笑了下,并没有回应。
原来是他自己弄的吗?
“因为我要遮掩它下面的东西。”盛冰的语气重了些。
下面的东西?
沈冰眉头拧了一下,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在这里地方,给我烙下了一个娼。”盛冰语气很平淡,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你说什么?”沈冰的情绪有点激动。
“很奇怪?”盛冰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有点飘忽。
沈冰张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当然是奇怪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身上烙下那样一个字。
“我当时也很奇怪,不过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当时那股皮肤被烧焦的味道。”盛冰不以为意。
“你母亲她……”沈冰竟然有点找不到要如何去形容他母亲。
“我母亲唱歌很好听,她有时候心情好了,会抱着我唱歌,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声,而我母亲心情好的时候,多半是打完我之后。”盛冰慢慢的说远了。
沈冰的眉头紧锁,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母亲一直都不喜欢我,我听说她一生下我就想要掐死我,不过被佣人给拦下来了。但是我去却很喜欢她,因为她的怀抱很温暖,比地下室的底板温暖很多。”
“我母亲说我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我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我是一个令世界不耻的产物。”
“盛冰,你不要说了,我并不想听这些。”沈冰飞快的打断他。
虽然盛冰看上去没有什么的异样,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慢慢变的空洞了,就好像是重新陷入了那个过去。
“你不想听吗?但是我却想跟你说,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的?”盛冰脸上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的是在回想自己刚才说到了哪里,片刻之后,又继续开口。
“我母亲很喜欢开宴会,家里的宴会一场接一场,但是她从来都不参加,每次都站在楼上,俯瞰着一切。”
“不过她召开的宴会和你的熟知的稍稍有点不一样,因为正常的宴会过后,还会有一个特殊的表演。”说到这里,盛冰的眼神闪了下,并没有继续解释那个特殊的表演是什么。
“沈冰,我跟你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你也想象不了,你一直都说我能不能放弃,不能,因为那些东西就好像是我胸口的那块疤,会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那些都过去了,你可以向前看的。”沈冰定定开口。
“过去了?呵呵,怎么可能会过去呢?它一直都在啊。”盛冰低声笑了下,随后侧头看了一眼沈冰,眼底漾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下意识的抬起手贴上了沈冰的脸:“你身上的温度也很暖,比我母亲的还要暖一些。”
“盛冰……”看着他那眼底缥缈的情绪,沈冰只觉得心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难受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我不叫盛冰。”盛冰喃喃开口,在沈冰的异样下,继续开口,“我没有名字,从出生开始,我就没有名字。我有很多身份,我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但是我没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名字。盛冰,不过是我仿着你的名字取的,但是确实我最喜欢的。”
沈冰眼底的情绪波动的厉害,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今天沈冰跟跟他说的一切都有点超越他的想象了。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就站在我面前,用一把火点燃自己,那火光真的很温暖。”盛冰的眼底闪烁出一抹浅淡的幽光,看的人心惊,但也让人心疼。
沈冰喉咙酸涩的难受,伸出手直接抱住了面前的人。
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身子竟比他还要消瘦一些。
“真的很温暖……”盛冰也没有拒绝,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
时间的流逝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有这一刻的温暖,这一个的安定。
他这一生都飘着,不管在哪里,做什么,心总是不定的,只要在他身边,只有感受到这一份温暖的时候,他才觉得时间动了。
从日出到日落,两人的姿势就没有变动过,沈冰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盛冰,虽然他说的颠三倒四,但是他已经能够隐约勾勒出他小时候的光景。
“盛冰,我们离开吧,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绚烂的夕阳下,沈冰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去哪里都可以吗?”盛冰呢喃开口。
“嗯,哪里都可以!”
“但是怎么办?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不想带你一起去呢。”盛冰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视线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
“什么?”沈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正准备出声询问几句,脖子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意识就渐渐模糊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