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消失在小宋大夫他们眼前,“喂!进去了,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不冷啊!”
“那车,还有那人是谁啊!”他嘀咕道,明显的不是一路人啊!那车子整个宁安县城都找不到一辆。
至于他们的穿着他看不什么品牌,只知道穿在他们身上很有气势,至于什么气势他也说不出来,反正很漂亮,也不知是说人,还是衣服。
“对哦!刚才一直记挂着桂大娘的病,想想这车子够酷,还有那两个人穿着,桂大叔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阔绰的亲戚。”小宋大夫摸着下巴笑道。
小宋摇头失笑道,“走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突突……”由远及近的拖拉机声音可真是响亮,瞬间让二人顿了下脚。
大老远的桂绍铁就在车兜里摆手,“小宋大夫!”
“这是谁啊!”两人互相看看,同时摇头,“包的这么严实,还真看不出来。”
拖拉机开进院子里,还没有停稳当,桂绍铁就从车兜里跳了出来。“小宋大夫,我阿母怎么样了。”
“你是……”小宋看着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的高大男子道。
“哦!”桂绍铁赶紧扒开自己头上缠着的围脖,“是我桂绍铁。”
桂家四兄弟令小宋大夫印象深刻,尤其是名字金银铜铁,想不记住都难。
“是你们啊!来得这么快,桂大叔和桂大娘去了市人民医院了。”小宋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这里医疗条件太差,我们无能为力。”
“那谢谢你们了,我们走了啊!”桂绍铁拽着桂绍银和桂绍铜递来的手,跳到了车兜里。
桂绍金看着小宋道,“谢谢了小宋大夫了。”然后发动拖拉机,突突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们这拖拉机开得可真快的。”小宋看着桂家兄弟转眼间就又消失在他面前的。
“不然怎么这会儿功夫就追上汽车了。”他摇头失笑道。
桂绍金开的那个叫‘彪悍’,大过年的路上没有多少机动车,行人也不太多,所以那是开足了马力,屁股后面冒着一溜的黑烟追了上去。
方爸坐在车里打电话联系方默南,一来告知南南她们正在往回赶,二来既然碰到了,脑梗可是不太好治疗,就是痊愈了也多少会有后遗症,让南南来看看,毕竟南南的医术可是最棒的!
方爸对她可真有信心!
不过很可惜,方爸始终没联系上,他拍了下额头,他忘了南南和大燕还有妈进山了,大哥大的信号不太好,于是只好作罢!
即使车子跑的再快,还是不如路上没有积雪的时候跑的快,所以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嘎吱……”车子停在医院的门诊大楼前。
大院里的雪已经清扫干净,这一回蓝天朗可以踩煞车了,不用担心车子滑溜的不受掌控了。
那种不在掌控的滋味可不好受。
依旧是蓝天朗背着病人冲向急诊室,急诊室的医生更利索,初步检查后开了张单子道,“去拍ct吧!”
桂大叔接过单子,递给方爸道,“方同志帮我看看需要多少钱。”
“一百八!”方爸说道。
桂大叔解开军大衣,又解开黑漆漆的棉袄,才从胸口掏出一个手绢,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绢,数出来一百八十元,“方同志,麻烦你跑一趟,我不知道在那里交钱。”
“好的!”方爸接过钱跑到交费的窗口,然后拿着单子,才去拍ct,好在春节期间拍片子的人不多,不用久等,等三位之后,就轮到方爸他们了。
进ct室,鞋子必须套上塑料袋,室内要保持干净,才可以进去,坐好准备,蓝天朗背桂大娘进了ct室,把人放在机器上,他才退了出来。
坐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桂家一大家子呼啦啦全涌进了走廊。
蓝天朗向桂家人解释一下。
方爸则趁机出去打电话,大哥大依然不通,他想起昨晚通电话大燕带着她们泡温泉来着,这只有市里的温泉疗养院、宾馆才开门,打了查号台,终于找到方妈她们了。
当听到方妈的声音的时候,方爸随即脱口而出,“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
“啊!正平啊!你在哪儿呢!我们刚泡温泉出来。”方妈双颊酡红,双眼迷蒙,带着一丝醉意道。
“大燕!我在医院!”方爸道。
“医院!”方妈顿时就醒了,如连珠炮似的发问道,“正平,你怎么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女人总是爱胡思乱想,声音陡然拔高道,“正平,你生病了,还是雪天路滑,出车祸了。”
穿着木屐走进室内的方默南听见车祸二字,跑到方妈身边,“老妈怎么了,谁出车祸了。”
“大燕、大燕,冷静点儿我没事,我要是有事,还能打电话给你吗?”方爸赶紧说道。
“呼!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啊!没头没脑的说医院,真是被你吓死了。”方妈不满地数落道。
‘得!’女人这种动物还是不要跟她掰扯了,不然更扯不清。方爸心里腹诽道。
然后方爸直接进入正题,说了一下路上发生的事情及其经过,“原来如此啊!你早说啊!”方妈拍了拍胸道。
方爸心里嘀咕道,你都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南南,来一趟医院帮忙看看!”
“嗯!老妈帮我告诉志谦他们一声。”方默南说道。
“告诉我们什么?”韩志谦和熊报春也从温泉池中爬了上来。
温泉不能长时间泡,否则会有胸闷、口渴、头晕等现象,15‐‐20分钟即可。
方默南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那你快去吧!”韩志谦笑着说道。
“那爆熊走吧!”方默南看向韩志谦道,“老妈和姥姥、薇拉就麻烦你照顾了。”
“南南!师傅!”姥姥她们三人不满地看着方默南道。
“走了!”方默南才不理会她们的抗议,如一阵风似的飘回了房间,换上了外出的服装。
出来的时候,熊报春已经在车里等着她了,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向市区开去。
坐进车内的方默南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把酒精逼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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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爸挂断电话重新走了进去,桂家人都做在走廊两边的长椅上焦急且耐心的等待拍片结果。
看见方爸进来,纷纷起身道谢,嘴里直说如果不是坐汽车过来,阿母和阿爹还不知道怎么受罪呢!
他们这些人坐着拖拉机而来的人,尽管捂的厚实,也给冻僵了,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现在还冷的直打哆嗦呢!
方爸只好说,他也是顺路,家就在市里的。
“方同志,您有事 就忙去吧!我们就不麻烦你了。”桂绍金不好意思地说道,怎好,让他们继续陪在医院里。
方爸刚想开口说,他不忙,正好ct室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谁是易美香病人的家属。”
“我们就是。”桂家人哗啦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往后站站,都离这么近干嘛!又不是听不见。”他伸手挡了一下道,往后侧着仰仰头,心里鄙视道,‘这帮子乡巴佬,多少年没洗澡了,大冬天的穿这么厚,身上也这么味儿。’
桂家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看着眼前的医生,“大夫,我阿母怎么样了。”
方爸看着此医生的言谈举止,轻蹙了下眉头,黑眸中划过一丝不悦。
“病人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脑中有肿瘤,必须马上进行手术!您们谁来签一下字……”他一口气说完道。
这个医生说完后,看了一眼桂家人的衣着后,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一股鄙夷地神色道,“你们先把钱交了,等交了钱在说手术!最好快点儿,主刀的大夫已经开始准备了。”
“手术!不是脑梗吗?上一次没有动手术啊!”桂绍金错愕道,“大夫不是说主要是扩血管药物和活血药物,输液吃药就好了,这一次怎么要手术啊!”
桂家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要做手术,他们都是乡下人又大字不识一个,一般就是得病的话也都是在家里等死,而且他们并没有什么医学知识,这脑部手术怎么做啊!这脑袋开了瓢还能……能……
这一个个六神无主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脑梗和脑瘤可是两个概念……”他不耐烦地解释道,“脑瘤就是脑子里长了肿瘤知道吧!真是的我给你们解释这个干吗?你们又听不懂。”
“病人目前的情况必须动手术,赶紧交钱去,不然的话后果自负……”他不屑地撇撇嘴道。
“大夫……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阿母呀!钱?我们有钱……”少顷,桂家人反应了过来,一家人纷纷围着这个大夫哭着喊着道。
“你们不要往前挤,我听的见。”他又向后退了一步道。
“好的,好的!”桂家人忙不迭的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桂绍金解开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的破棉袄,解开棉袄的扣子从里面扯出一块用布包起来的小布包。
桂绍金哆嗦着双手把布包打开后,露出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叠钱,粗略的扫了一眼,布包里除了几张百元大钞外,都是五元、十元的,甚至一元、两元的也有不少,甚至毛票也有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