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激动的点点头:“听到了!父亲在家!”
“走!”
马车一路疾驰,须臾便到了温家门口。大门是关着的,古旧的木门一派宁静,看不出院中景物。温宜忐忑的下了车,迟迟不敢上前,还是关景寻主动上前敲响了大门。
伴随着悠长的嘎吱声,大门打开,开门的小厮见关景寻是生面孔,警惕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找谁?”
关景寻正欲回答,温宜从他身后走出:“青柏,是我!”
那小厮循声看去,不料竟看到了自家小姐!“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连声朝院内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她从京城回来了!”
寂静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屋内的人听说女儿不远万里回来了,顾不上长辈的风度,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温夫人走得急一些,独自在前头,见着女儿,“哎呦”一声抱住人:“宜儿,你自己回来的?怎么瘦了这么多?”说着,捧住人的脸细细端详起来,越看越觉得姑娘确实是瘦了,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夫人,客人还在呢。”温煜落在后头,一眼看见杵在一旁的关景寻。见人气度不凡,又时时跟在温宜身旁,便心中有了数。
温夫人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抹去眼泪赔笑道:“叫您见笑了。”
“晚辈关景寻见过温夫人。”关景寻忙行礼道。
“你姓关?”温夫人听他姓关,立刻退了几步,开始打量起人。
关景寻站得笔直,任由人打量评判,丝毫不虚。温宜却羞得不敢抬头。
还是温煜过来,这才为女儿解了围。
“原来您就是关小将军,久仰大名。”
“不敢当,冒昧拜访,还望温大人、温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你们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快,里面请。”
温煜领着人朝正堂走去,这时,温宜才发现,父亲的步伐似乎有些怪异。
“父亲,您的腿……”
她当即慌了神,拉着母亲的手,不知所措。
温夫人为难的看向丈夫。温煜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温夫人便拉着温宜去了后院,将温宜走后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原来,温夫人进山不久便找到了人,奈何温煜被山石所伤,无法行动,只能被迫留在山里休养。半个月后,朝廷的援兵到达,这才将人救出。
可温煜的腿却因为耽误了太久,留下了病症。两人本想待温煜的伤好得看不出了,再进京给女儿完婚,却没想到女儿竟然自己跑了回来。
“关夫人可是知道你们跑来潮安了?”温夫人问道。
温宜被她问得脸上通红,心脏狂跳,却还是记得进门前关景寻的嘱托。
“宜儿,你若是真为了伯父伯母好,就照我说的办。”
温宜此时又惊又怕,既不敢说实话,又不会说假话,只能支支吾吾道:“娘亲,我、我……”
温夫人见她如此吞吞吐吐,就知道准是背着关将军和关夫人跑来的,一时既生气又无奈,叹道:“你们啊,就不能多为我们长辈想想。”
“娘亲……”
温夫人的一句话叫温宜彻底失去了招架之力,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早就把关景寻的嘱托忘了个一干二净。
温夫人连忙替人擦去泪水,见女儿如此伤心,不由得想会不会是在京城受了委屈。可兄长在信中又只字未提,只说一切安好。
人都跑回家了,到底好在哪里?
温夫人又是担心,又是后怕,忙问:“可是关夫人为难你了?”
“没有……”
“那是关小将军欺负你了?”
“不是……”
“那你哭什么啊?”
“娘亲……”温宜终究还是忍不住,扑进娘亲怀里,待止住哭,正要将实话一一道来,青柏在外面敲门道:“夫人,小姐,老爷有请。”
“快,快去洗把脸。”
匆忙洗了脸,温宜便随母亲一道去见父亲。原来是温煜设了家宴,打算好好招待一番两个年轻人。
温夫人同温煜忙前忙后时,关景寻拉着温宜出了门。
“你没说漏嘴吧?”
温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差一点儿。”
“我就知道。”关景寻是知道温宜不会说谎的,语重心长道:“待会儿无论温大人温夫人问什么,你都不要说话,让我来就好。”
“可是……”温宜却还是有所顾虑,“我们这般隐瞒,当真好吗?”
“宜儿,坦诚固然很好。可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只会再一次伤害你,用那个人的名字。
温宜见他如此坚持,加之自己内心也十分忐忑,便答应下来:“我明白了了,景寻哥哥。”
果然,饭桌上,温煜似不经意一般问起两人为何要来潮安。关景寻便将二人不约而同逃婚之事道来,其中尽是真事,只是与柳常宁相关的却皆被隐去。温宜听着心虚,只管埋头扒饭。
温夫人见女儿喜欢,越发勤快的替人夹菜。温宜竟然全都吃了。
“宜儿,你……”温宜的饭量温夫人一直都是有数的,见女儿吃的这样多,不由得有些担忧,“既然回了家,想吃什么自然有的是,何必硬撑。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温宜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咽下才道:“我能吃得下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