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不是周琅。
“放开我——”
“不许离开!不许!”
幻境中的人似乎在争执,两人站在石阶上,看着那不远处的两人。忽然,他们背后又扑来一个人,从两人中间扑过来,去抓那绯色衣裳的少年。
谢萦怀定睛一看,见闯过去的,竟是消失许久的南凤辞。
这是梦?
还是幻?
那绯色的人影终于被抓住,越过那看不清面貌的身影,投过来的目光满是愕然,“是你?”
南凤辞抓的更紧。
那一声叫谢萦怀认了出来,那人就是周琅,即便换了面目,也还是周琅。
两人急急上前,哪怕是梦境也好,哪怕在梦中能见一见他也好。
那看不清面貌的男子身旁忽然又多了几个身影,他们拽着周琅,仿佛幻化成了一道风,在这石阶上消弭于无形。
“周琅!”谢萦怀惊醒时,手上正握着周琅从前的衣裳,掀开帘幔,寂静的宫宇空无一人。
于此同时,还有两人与他一同睁开眼。
……
百里安忽然从床榻上坐起来,他梦见自己遇见了很久以前的故人,不等他挣脱,就有人将他从那个世界抽离出来了。
“皇上醒了。”
百里安听到声音,望过去,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坐在床榻上,而是躺在一个浅浅的水池中,身旁的国师坐在水池里,衣摆都叫那水打湿。
“你……”百里安一时竟没有回过神来。
玉青檀还戴着面具,只是他的下颌,要比从前更要瘦削一些。
百里安这时才想起,自己是与何朝炎,在回皇都的路上,但眼前既然出现国师,那就说明自己已经身处皇宫。
“国师,我怎么会在这里?”百里安身上软的厉害,他坐起来的时候,胸口有一个东西,骨碌碌的顺着他胸口滑下来,现在去看,见是一个从中间切开琥珀。
玉青檀道,“宣王将你送过来的。”
一听到宣王的名字,百里安脸色就有几分难看了。
玉青檀继续道,“皇上中了毒,宣王让臣替你解毒。”
“中毒?”百里安惊了一下。
玉青檀安抚他,“皇上现在已经无虞了。”他没有说的是,自己将连心蛊的另一半,种到了百里安得身体里,放才能替他续命。
百里安摸着胸口,这才发现自己也只穿了一件薄衫,如今那衣裳都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
“臣去告知宣王。”玉青檀说着,就要站起来。
百里安一听,吓的心神一凛,伸手抓住玉青檀的手臂,“国师,别!”
玉青檀看他慌乱神色,就明了了。
“皇上既然不愿见宣王,那就罢了。”
百里安见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而后,他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身上一阵剧痛,尤其是双腿,更是无力的厉害,他撑着胳膊想站起来都做不到。
“皇上余毒未清,还需再修养几日。”玉青檀说。
百里安看过来,见玉青檀闭着眼睛,双手收在膝盖上,类似于佛修的模样。
百里安都没想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皇宫,“国师,我能在你这里修养吗?”他实在害怕面对百里明华。
玉青檀睁开眼,他瞳色极淡,又缺少人的感情,看起来倒真的不似红尘中人。
“皇上想留下,便留下吧。”
百里安眼下,也只有眼前的国师可以倚靠了,借着躲宣王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他试探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地面湿滑,他险些滑到,还是玉青檀伸手,将他的手臂扶住,还细心叮嘱了他一句,“皇上小心些。”
百里安将手抽回来,“多谢国师。”
玉青檀又恢复成了静修的模样。
百里安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石室内,四周墙壁上皆雕刻梵文,颇是奇异。
虽已经是入冬天气,但这石室里,点着暖炉,浑身湿透,也不觉得冷。只是他身上太过疲乏的缘故,站着都觉得有几分吃力。
“国师,我何时回宫来的?”百里安一点印象也无。
玉青檀虽是冷淡的谪仙模样,对百里安,却是有问必答,“臣不知,皇上是宣王和离王昨夜送来的。”
百里安心道,那何朝炎,难道是怕他路上跑了,迷晕了他将他送到了宣王手里?但他身上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石室,应当是极其隐秘的地方,百里安想找个坐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时,忽然在一个石桌上,见到了那种木头盒子。那盒子长乐宫里有两个,他印象深的很。
“国师与闻佩,是师徒吗?”百里安听罗闻佩说过,想来国师处处照拂他,也有几分罗闻佩的功劳。
“师兄弟。”玉青檀并未瞒他。
百里安却一下子愣住。这师兄弟的辈分……差的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