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了问题,便是给云晟一个台阶下,只要他的理由能说服众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能顺理成章。
其实云修寒与白良的一句话说的挺对的:很多的人,寒窗苦读,可不仅仅是为了能享受荣华富贵,凡是读书人,更多的却还是想要为百姓谋福利,最初的愿望都是美好的,只不过后来会被很多的东西改变。
当人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便只能顺应着环境而走,因为如果你不走的话就会被当成异类,不是谁都有那种勇气跟实力去做这个异类的,所以最后连自己都会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大抵也是如此。
云晟说:如今官场混乱,百废待兴,他希望能一举扫除曾经的弊病,而如今便需要那些有干劲的年轻人。
以老带新,他好似并不怕在官场中形成一个个的势力团伙一般,因为每个人的位置都会是交错的,也就是说,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可能会有好几个人带,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人更快的成熟起来,而那些新的气象,也同样会给现在的形势带来一些改变。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考场的纪律才会更加的严格,一旦发现有作弊者,此生永不录用,而且其中还会包括他的家人,可以说,只要你作弊被发现了,那么你的家族就算是完了。
考题是由白良当场宣布。
直接在考场宣布,不会写下来,也不会传入第二个人的口中,而考场全部都由禁军负责护卫,而护卫的人又是禁军中的佼佼者,可以说,即便什么都不做,哪怕是单独面对这些人都会觉得有莫名大的压力。
云晟要的也正是这种压力。
一个人要看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胆量跟抗压力的能力,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在官场上,他又怎么能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呢?
也正因为这种特殊的形势,所以这次的科举成绩十分不理想,那些考官看着也大失所望,因为他们原本以为是大批量的选拔人才,却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但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优秀的人才会显得足够优秀。
十个人被录用。
若是按照排名来算,这已经不算是少的了,但却是历年以来质量最高的一次,因为若是换位处之,就连他们都不确定当年的自己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还会不会能发挥的这样好。
等科举的选拔过去,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人们诧异于选拔速度之快,然后才知道,原来早在之前,各地的选拔就已经开始了,所以这一个月,也不过就是各州府以及济安城的而已。
云晟翻看着那些名单,觉得自己十分有成就感,不过更重要的还是他顺利的完成了云修寒布置的作业。
“小叔,怎么样,怎么样?”云晟眼睛放光的看着人,像是一个求赞赏的孩子。
“很不错。”云修寒颔首,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不过也索性有六慧当初的话,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才能冷静下来。
程牧再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对方的存在,不过也对,只要他不以真面目示人,靠着画像去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毕竟易容术这种东西可是他从对方手里学来的啊。
云修寒骑马离开了皇宫,一路上他都在想程牧的事情,当初那人突然出现在王府的确让他吓了一跳,不过程牧的目的是什么?
云修寒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他看着站在前面的那人,勒住了缰绳。
“师尊。”
“乖徒儿,谈谈吧。”
程牧一席白衣,黑色的发丝稍微有些长,但却还是短发,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只有狭长的双眸露在了外面。
跟云修寒有几分相像的双眸,一眼便会让人沉沦。
云修寒沉默,他动了动双脚,轻轻的踢着马腹,在马儿从程牧身边走过的时候,对方纵身跃上了马背,坐在了云修寒身后。
“随便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对这地儿我不太熟。”
程牧的声音懒洋洋的,他趴在了云修寒的背上,下巴枕在了他的肩头,好像十分虚弱一般。
云修寒抿唇,他压制着心中的杀意,策马一路跑到了郊外。
河流淙淙,柳枝拂动,一片自然清新。
程牧躺在了草地上,他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只手在阳光下白的接近透明。
云修寒看着他的动作拧起了眉头。
“师尊……”
“怎么?这么久不见还那么恨我么?”程牧侧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皮肤苍白,双唇略微有些薄,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着,魅惑自成,但却偏偏会让人觉得十分温和,他笑起来很好看,和煦的如若阳光一般。
云修寒看着他,却丝毫没有这幅皮囊所迷惑,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人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的阴暗与邪恶。
“师尊……想不到您还在这里,而且还在虚弱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难道您就不怕……”云修寒蹲下了身体,略微有些凉的指尖慢慢的靠近他的脖颈,“我杀了您吗?”
手指触碰到的皮肤一片冰凉。
没有温度,甚至喉咙处都没有任何的跳动,就跟一个死人一般。
云修寒触电似得收回了手,“师尊……”
“没什么,只是一些手段罢了。”
程牧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喉咙。
“锦儿跟我说,您没有任何的温度,我还以为是什么病症,毕竟有些人也会是这样的。”云修寒坐在了他身边,“你受伤了。”
“嗯。”程牧漫不经心的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了吧?彩儿大概已经告诉花锦程了吧。”
“嗯,知道了。”云修寒也没有选择撒谎,毕竟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必要的,所以直接说就好了。
“你不觉得吃惊吗?”程牧问道。
“没什么好吃惊了,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怀疑过,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云修寒肃声说道。
程牧微微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果然啊,我还是最喜欢你的,修寒就是修寒,与别人是不同的。”
云修寒蹙起了眉头,“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自己受伤了,所以才会来找你,因为在你身边会觉得很舒服。”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云修寒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