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没看到秦琛,她猜可能是去宝贝儿的房间去了。于是她拉开了隔门,去往不悔的房间。果然,才走到房间便听到另外一头传来小丫头‘咯咯’的笑声。
她笑着摇了摇头,步过居室,拉开大门,便见温泉中,小丫头一身绿色的泳衣正在里面游泳。秦琛则坐在一边笑看着他们的小宝贝。
见连翘到了,不悔游过来趴在池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妈妈,下来,我们一起泡温泉。”
“妈妈在你睡午觉的时候已经泡过了。”
“噢,爸爸也说泡过了。你们太不地道了,肯定是泡的鸳鸯浴。都不等等我。”
小丫头片子满嘴跑火车,却不一定知道那鸳鸯浴代表了什么。
现在的电影、电视啊,你说孩子们是早熟呢还是早熟呢?
连翘走到秦琛身边坐下,小丫头又去游泳去了。连翘问:“如晦和业儿呢?”
“他们说下完最后一局再来。”
如晦房中。
云业在收拾着棋子。
“云业,你不去泡温泉吗?”如晦虽然恐水,但温泉他想他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温泉的水不深。
云业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如晦的笔电。意思是‘你去玩,我玩电脑’。
如晦其人,生性其实是凉薄的,可能是出生造就的吧,他不大愿意和人交谈,也不大愿意和人亲近。但云业,不一样。
自从他看到了秦爸爸和云珊那张所谓的床照后,他对云业生出了颇多的同情。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云业脸上有着对和秦琛、不悔在一起的向往,也有着不想和云珊、云瑚在一起的黯然。
一个儿子不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母亲待儿子不好。
当然了,有哪个母亲愿意接受一个被强来的孩子?
但,云业何其无辜,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当初就不应该生。既然生了,就必须试着接受,哪怕这是一坛苦水,也必须饮下去才是。
然,云业妈妈的心啊,太深、太可怕,生下云业不过是利用云业以达到接近秦爸爸的目的罢了。
曾经,如晦觉得自己的家族最是凉薄,毫无亲情可言,只到看到了云业,他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人生活在比他更凉薄的家庭。
不说云业妈妈待云业的态度,只说那个小姨云瑚……
如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有去查看那早餐店的监控视频,很明显,云瑚将花生酱加到云业碗中的时候是趁云业不注意的,脸上更有明显的慌乱之神。她明显是想让云业过敏。
云业身边最亲的两个人,都将云业看成了接近秦爸爸的工具。
别看小孩年纪小,但其实心却相当的敏感。他清楚的知道谁待他好,谁待他不好,谁在利用他。
可能,这也是云业明明从镜子中看到了云瑚的所做所为,却偏偏仍旧将那花生酱吃下去的原因吧?
那个时候,云业在想些什么呢?
是死吗?
是解脱吗?
当看到那段监控录像,看到云业在镜子中露出的那双灰败的眼神时,如晦的心多少有点痛了。所以有了他今天有意无意照顾云业的种种。明知道云业不想和云珊、云瑚在一起,他便邀了云业来他房中下棋。
“那成,你玩电脑,我去泡温泉。”
他恐水,他也想克服这个弱点,从温泉克服起也许可以起作用。说话间,如晦替云业开了笔电。打开了一个小孩子们都喜欢玩的电脑游戏,然后他摸了摸云业的头,说:“就玩这个游戏,我知道你会。别看乱七八糟的网站啊。否则,打屁股。”
云业笑了,笑得非常的灿烂,点头。
如晦出门后,云业移动鼠标,退出电脑游戏,打开时事新闻,点开金融网业,又点开汽车制造,然后,他的眼睛定在弹出的‘汽车制造鬼才,湖州霍氏集团总裁霍明辉……’的那段新闻上。
小手轻点,新闻展开。
房间外,传来不悔习惯性的轻佻的口哨声,接着传来不悔清脆的‘如晦,身材不错哦’的戏谑声。
云业站起来,拉开门,看向温泉方向。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如晦、不悔在温泉中,秦琛、连翘在温泉边坐着说笑。
他喜欢看到这一幕,有羡慕也有向往,但更多的是宁静。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又转身走向笔电,再度点开新闻专栏。
温泉那边,如晦虽然下了水,但仍旧有些胆寒,只站在温泉边上不敢动弹一步。不悔不满了,游到他身边站定,说:“如晦,迈腿啊。”
如晦紧抓着池边,摇了摇头。虽然脸上一派淡定,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惊恐。
不悔不察,只当如晦是不会游泳、害羞,于是说:“不会不要紧,我教你。很容易的。我和爸爸只学了两次就会了,你那么聪明,学一次肯定就会。”说着话,她还伸手去拉。
如晦急忙摆手,说:“别拉,我自己来。”
这还是如晦第一次这么不给她面子,不悔嘟着嘴,冷哼一声,像条小鱼般的游走了。游到了温泉对面。
其实,温泉的水不深,最深处只有一米二,如晦的身高本就偏高,站在里面水只齐他的胸。
秦琛说了声:“加油,你行的。”
连翘和秦琛都察觉到了如晦恐水,所以连翘也说:“如晦,没问题,先在池子中走几遭,克服了心理原因后,你秦爸爸再教你游泳。”
如晦点了点头,先攀着池子边缘沿着走了几圈。
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害怕。
然后,他看向了温泉中心。
内心一番争斗后,他迈开了脚步。
温泉有五十平左右,看在平常人眼中这没什么。但对于恐水的人而言,简直就不下汪洋大海。
如晦好不容易走到了温泉中心,满眼一看,到处都是水,瞬间只觉得头晕脑胀,且身子似乎也要不由自主的飘起来了。
他有点害怕,决定还是回到岸边的好,于是他转身往岸边走去。
就在此时,脚底下一滑,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倒进了水中。来不及叫一声,水便淹没了他的鼻子、嘴。
不悔正好看到如晦这狼狈的一幕,捂着肚子‘哈哈’的笑起来。她原以为如晦会很快的站起来,可如晦的手在水中晃悠了两下后便再也没有动弹。
“如晦。”
“如晦。”
秦琛和连翘已看出不对劲,急忙双双跳进水中。秦琛腿长,很快便跑到了如晦身边,一把便将如晦捞了起来。
如晦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不悔这才觉得不对劲,也不再笑了,急忙游到秦琛身边,站起,抱着秦琛的腿,问:“如晦,你怎么了?”
但如晦没有出声。
“如晦,如晦。”不悔吓着了,眼睛都湿了。
“乖,如晦没事。”连翘抱起不悔,秦琛抱着如晦急急上岸。
温泉岸边的地也都是有温度的,秦琛将如晦放在地上,然后控制好力度的摁压如晦的胸。
因为发现及时,所以不必要做人工呼吸。只需将如晦不小心吞进去的水挤压出来即可。
一下、二下、三下后,如晦咳嗽了一声,口中吐出水来,接着源源不断的水吐了出来。
秦琛连忙半抱起如晦,让如晦靠在他的膝盖上,问:“如晦,怎么样?”
如晦幽幽醒来,眼前的影像从模糊到清晰,看到三张紧张的脸后,他笑得有些失落,说:“没事。”
“如晦,你为什么会倒在池子中啊。那池子的水不深,你可以站起来的啊。你是不是想和我躲喵喵,这样躲好吓人。”不悔叽叽喳喳的说。
如晦摇了摇头,说:“累。”
如晦对水的恐惧大过秦琛的猜想,他安慰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什么都不要想。”
“嗯。”
秦琛抱起如晦往如晦房中走去。
云业此时已然关了笔电,见秦琛抱了如晦进来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打着手势询问。不悔将事情说了些,云业懂了,看着晕迷的如晦,眼中露出焦急。
秦琛抱了如晦进了洗浴室,帮如晦冲了澡然后换了身浴袍出来,这才将如晦放在榻榻米上。
整个过程,如晦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爸爸,要不要叫医生来?”
“不用。如晦应该是累了。等他睡一觉就好了。”
“爸爸,如晦为什么会这样啊?”
“可能是他……怕水。”
“怕水?”
“就像有的人怕黑,有的人怕高一样。”
“哦。”
“都别打扰他,让他静静的睡一觉。我们走。”
秦琛一左一右的牵了不悔、云业去了他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如晦,所有房间的门都拉开了,四间大客宅就成了一间大通间。
他们四人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如晦静静的睡在榻榻米上,呼吸平稳。
“你去换身衣服。”连翘说。
刚才男人什么不顾就冲到了温泉中,又帮如晦洗了个澡,浑身湿透了。
“你先去换。”女人的衣物其实也湿透了。
知道说不过,连翘先去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物就出来了。又急急的催着男人去洗。男人这才进了浴室。
房间里,云业在画画,不悔在玩拼图。
连翘席地而坐,看着云业,问:“云业,你长大后想当画家是不是?”
“是的,他想当画家。”不悔替云业回答。
看着连翘柔和的眼光,云业点头以示同意,又开始画画。
画渐渐成形。
虽然只是简单的蜡笔画,但……
深蓝的海,暗沉的天空,很……悲壮。
人说画如心境。
难道云业此时的心非常的……悲壮?!
连翘又看了看不悔的拼图,蓝天、白云、绿草、红花,几乎囊括了所有的颜色。可谓色彩斑斓、五彩缤纷。
然后,连翘说:“云业,让不悔在你这画上画一轮太阳,就当是海上日出,怎么样?”
云业想了想,点头。
不悔高兴的放下拼图,跑到桌边趴着。然后拿了红色蜡笔开始在云业的画图上画太阳。然后,她还在那大海中画了几条红色的鱼,边画边说:“这些鱼看到太阳后高兴坏了,都想跳出来和太阳握手。太阳也想和它们握手,可太远了怎么办?不怕,太阳就把自己的光洒在了小鱼的身上,让它们都变成红红的……”
这画经不悔一改,再看上去,连翘觉得看到了希望,一改方才的悲壮。
云业看着看着,皱着的小眉展开,嘴角也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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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栽了》一书主旨腹黑师徒,当年在潇湘还获得过一些荣誉,我还因此书被邀参加潇湘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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