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镇国公主府,就被方玉不善的击中一掌。
这反常的举动当即就叫心细如发的萧瑾萱,察觉出一丝端倪。
而这会紧跟在身后的紫英,不禁也插嘴说道:
“主子,三皇子,适才我与这方玉交手,对方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当年若真是此人护送还是襁褓婴儿的主子您,纵使被十个高手围攻,这方玉虽无法取胜,但逃脱断然不在话下。所以出现婴儿被掉包的可能性很低,因此我也赞同主子的想法,这方玉断然存在很大的问题。”
先是萧瑾萱的推测,如今连紫英在过招后都如此说,
当即萧允炎也将此事记在心上,并准备送萧瑾萱下去休息后,就马上亲自去查。
而就在他们还想细谈几句的时候,忽然就见得萧明珠与一位面如白玉的俊美男子,有说有笑的迎面走了过来。
当即萧允炎立刻不在说下去,而也同样看见他们的萧明珠,神情一愣后,便马上神情刁蛮的迎了上来。
“瞧瞧这不是允炎王兄,和长德公主嘛。难道二位也和明远一样,知道我思过禁足在公主府,特意前来探望不成。不过依我看二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如今眼瞧着我好好的,是不是很失望啊。若无其他的事情还请你们离开吧,公主府这里不欢迎你们前来。”
萧明珠的确自幼被宠惯坏了,因为上次失了面子,所以如今不但说话尖酸带刺,甚至连萧允炎连带都恨上了。
而站在萧明珠身边,作为对方未婚夫婿的姚明远,这会若是个明事理的,就该上前劝说几句,将尴尬的气氛缓和下来。
可怎奈这姚明远是定安侯府的独苗,那打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溺爱长大的。
年岁不大就已经流连花蝶间,除了长了张不错的皮囊外,的确是中看不中用。
萧凤熙当初就不同意这份婚事,可怎奈萧明珠就是喜欢上姚明远这白玉小生的模样,两人一拍即合,若不同意她就绝食甚至假意上吊。
加上定安侯府也有意攀上镇国公主府的高枝,送来的彩礼可谓摆满整条街。
最终萧凤熙这个做娘的,哪里拗得过萧明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勉强算是同意了婚事。
因此本该规劝几句的姚明远,这会非但没缓和关系,反倒丝毫不理会萧明珠这位未婚妻子的言语唐突。
而他则是直勾勾的一双眼睛,这会都盯在了萧瑾萱的面容上。
那一双眼睛里露出的贪欲,叫性格本就清冷惯了的萧瑾萱,当即就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并且将身子转过去了。
而开口下了逐客令的萧明珠,这会眼见得在场众人,竟然都无视她的话。
正觉得失了面子,又要发作的时候。
眼角就飘到了姚明远那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萧明珠虽然自负容貌不输旁人。
但和服用了涅槃莲的萧瑾萱一比,彼此的差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萧明珠本就是个刁蛮善妒的性子,她的吃穿用度向来都得最好,若是被旁人比过去,能气得她三天吃不好睡不下。
因此眼见自己的未婚夫婿,竟然被萧瑾萱给迷得神魂颠倒。
萧明珠第一反应不是恼恨自己眼光不行,选了个只重容貌的夫君。
反倒是怒火难平的瞪视向了萧瑾萱,觉得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萧瑾萱你个狐媚子,将允炎哥哥迷住,杀了他的妾姬不说。如今你又跑来勾引我的未婚夫,我萧明珠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这里是我镇国公主,信不信我这就命人将你乱棍打出去。”
一见萧明珠怒火中烧,姚明远这才回过神来,并毫无血性的低下头,明显一副颇为畏惧的模样。
而看着盛气凌人的萧明珠,还有像个软脚虾似的姚明远,萧瑾萱不禁哼笑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道:
“眼睛长在姚家小侯爷的脸上,郡主自己的男人看不住,怎么反倒来埋怨我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郡主一句,就您这脾气性子,也亏得小侯爷是个软弱无用的。换个稍有血气的男子,恐怕都难以忍受郡主这如母老虎般的做派。今日我和王兄是前来探望长公主的,二位要吵要闹还请自便,但麻烦把路让开,本公主可没兴趣留下来欣赏郡主如何训教夫君的。”
萧瑾萱这话看似不温不火,但实则句句都叫萧明珠颜面扫地,甚至连带着姚明远都被她讽刺不浅。
毕竟北戎就算女子在如何开放,这对夫君指手画脚,横眉冷目终究是有违妇德的表现。
而向来只会凭着镇国长公主府的威信,欺凌旁人的萧明珠,她哪里说得过萧瑾萱这张利嘴。
因此眼瞧自己被形容成了泼妇,萧明珠气得不行,可越着急越找不到话反驳。
最后她直接将手举起,显然又要不管不顾,用武力来挽回已经落了一地的颜面。
可她的手才举起来,这次都没等到紫英上前相拦。
处理完方玉的事情,就匆匆赶来的萧凤熙正好看见这一幕,并且伸手就将萧明珠的玉腕给握住了。
手腕被死死抓住,萧明珠挣脱两下也没甩开。
当即觉得受到莫大羞辱的她,不免嘴巴一瘪,望着萧凤熙可怜兮兮的说道:
“母亲大人,女儿这次是真的无颜活着了。你刚刚也听见这长德如何编排我的吧,她竟然把我形容成了泼妇。还当着我的面勾引明远,母亲这次定要为女儿做主,否则明珠不服。”
眼瞧着萧明珠那望向萧瑾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排斥。
镇国公主心里不禁无奈的叹息,也有些弄不懂,这两个丫头为何碰到一起就要弄得剑拔弩张,仿佛天生就是对劲敌一样。
而刚刚在不远处往这边赶时,萧瑾萱那番冷嘲热讽的话,镇国公主的确听见了。
这若换成平时,有人敢这般奚落她的爱女明珠,萧凤熙就算不重罚,也定然是要恼的。
可当她望向站在一旁,仍旧神情温婉中,带着一丝清冷的萧瑾萱。
这责罚迁怒的话,她将嘴张开的同时,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而且原本要为萧明珠做主的话,到了嘴边也忽然改变了初衷。
“明珠,长德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依母亲看来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的确是太任性了,长德纵使挖苦讥讽与你,难道你以为母亲就没听见,你适才高声责骂对方的话吗。所以这件事你们二人都有错,你继续思过反省,长德我事后也会训诫的。还不送明远离府,明珠你岁数不小了,也该懂事别在胡闹下去了。”
眼见得萧明珠明显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并且眼中水雾蒙蒙,显然气得都快哭了。
若是平日萧凤熙定然会细心劝慰,但如今她也不知自己的怎么了,竟然双眼都放在萧瑾萱那紧捂锁骨的伤势上。
纵使萧明珠又喊了两声母亲,可萧凤熙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萧瑾萱面前,关切中带着一丝心疼的问道:
“方玉的功夫我还是清楚是,挨了她这一下,长德你伤的必然不轻。可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喊痛呢,明珠就是任性些,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公主这就带你下去上药休息吧,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应该就会好受很多了。”
这话一说完,萧凤熙就亲自扶着萧瑾萱离开了。
而独自被留在原地的萧明珠,眼睁睁的看着镇国公主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怨恨迫使她双手都紧握成了拳头。
“好你个长德,先是对本郡主百般羞辱不说,又迷惑的三哥偏帮与你。如今你还跑来镇国公主府,叫母亲也偏疼你忽略我这个亲生女儿。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萧明珠的地盘,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既然敢跑来自寻死路,我定然要你有来无回,在也别想活着离开镇国公主府。”
萧明珠的赌咒发誓,已经走远的萧瑾萱自然不知道,对方竟然因为几句争吵,如今已经起了杀她之心。
而萧瑾萱这会,其实正因为萧凤熙这位生母的挽扶,和信步闲谈,正沉浸在一种幸福感动之中。
随后更加叫萧瑾萱没有想到的是,萧凤熙送她进了房间休息不算,竟然还接过紫英手中的药膏,并要帮她亲自敷药。
虽然萧瑾萱心里知道,这位镇国长公主是她的生母。
但她自幼孤苦无依惯了,除了周显御这个挚爱以外,她甚少被人如此关心过。
所以受宠若惊之下,有些难为情,更是不知所措的萧瑾萱,当即就出言要婉拒萧凤熙的好意。
可是一旁的萧允炎,却巴不得她们这对亲生母女有更多相处拉进感情的机会,所以二话不说拉着紫英就出去了。
结果到了最后,萧瑾萱只得再次谢过萧凤熙,并且不再拒绝的缓缓将衣带松开,好将脖颈下的衣领松开些,将锁骨处的淤青伤痕露出来。
可当萧瑾萱随着右侧衣服渐松,大片雪肤露出时,正手拿药瓶轻笑着的萧凤熙。
却在双眼凝视到萧瑾萱右侧后背上方处,落下的一枚拇指大小,珠圆玉润赤红朱砂胎记时,她嘴角的笑凝固住了,甚至连手中的药瓶都掉落在了地上。
而紧接着,就见萧凤熙双手颤抖的伸出,然后就轻轻碰触上了那朱砂胎记,眼中更是充满了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