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谈妥后,萧瑾瑜便着急离开回府了,毕竟早一日将萧瑾萱的事情定下,她自己才能更早的嫁进侯府,如今她近三个月的身孕腹部还没隆起,可若是在耽搁下去非被人察觉出端倪不可。
在说如今被萧瑾瑜,心心念念着的萧瑾萱,还因为老夫人昨日的责罚,而被禁足在连翘院静思悔过呢。
但如今的连翘院就是萧瑾萱的小天地,院门一关,说是受罚,其实她过的比谁都要惬意舒服。
而难得因为禁足而空闲下来的她,这会正带着竹心几人在院里忙着酿桂花酒呢。
将四坛子封好的酒全部弄好,萧瑾萱就手捧着花茶,看着文昕吃力的搬着大酒坛子,气喘吁吁的埋进院内阴凉的墙角边。
等到文昕又跑回来准备要搬第二个酒坛时,萧瑾萱笑着拉住他,并给他也递了杯茶。
“平时就告诉你多吃些肉,看你瘦的连搬酒坛的力气都没了,赶紧坐下歇歇吧。”
这时正在一旁拿着扫把,打扫地上散落花瓣的竹心,也借机挖苦的说道:
“小姐这话不假,文昕长得是秀气,可就是中看不中用啊,要是赤灵姐姐在这,估计一次举起四坛酒,那都定然不在话下。”
眼见文昕听了这话,气的直拿眼睛去瞪竹心,萧瑾萱不禁抿嘴笑了一下。
“你们天天见面还这般爱斗嘴,怎的都不学学白术,文文静静最让人放心。”
正将没用了的花瓣往袋子里装的白术,闻听这话俏脸一红,不禁悄悄的看了文昕一眼。
“小姐别这么说,其实我倒很羡慕他们俩这活泼的性子,奴婢的性子太闷,才没您说的那么好呢。”
这主仆四人,正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呢,忽然就见连翘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接着沈氏就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
来到近前,沈氏仔细的瞧了萧瑾萱几眼,见她确实一切都好,这才略带责备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又惹老夫人不痛快了,亏我一直担心着你,可如今瞧着你到过的轻松自在,我看就该在把你锁上几天,看你还敢不敢胡闹了。”
萧瑾萱忙拉着沈氏坐下,这才无奈的笑了笑。
“伯母这话可就冤枉我了,祖母不喜欢我,这您也是知道的,恐怕就是我在谨小慎微,也是无济于事的。到是伯母您怎的来我连翘院了,昨日我一被禁足院门也被落了锁,难道您去为瑾萱求情了不成。”
沈氏闻言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这边一出了事我就去了泰宁院,可老夫人就是不同意放你出来,今日我又去求老夫人,本来也是无功而返的,可瑾瑜突然来了还为你说情,老夫人一向疼爱她,自然也就应允了。”
一听这话萧瑾萱诧异的笑了一下,何时起她那位嫡姐竟这般照顾她了,按对方的心性,估计巴不得她被多关一阵子呢,哪里会这般好心为她说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瑾萱虽然弄不明白萧瑾瑜的用意,可本能的她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而沈氏前脚才来没一会,紧接着宝鸽竟也来了,并言明是萧瑾瑜相邀,务必请萧瑾萱去玉香院一叙。
萧瑾瑜是嫡姐,而且才在老夫人面前为她求情,于情于理萧瑾萱都没拒绝的理由,因此当她将沈氏亲自送回畅心院后,便带着竹心白术往玉香院赶去。
到了玉香院,就见萧瑾瑜竟亲自站在门口相迎,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等到这姐妹二人进了客厅,萧瑾瑜就拉着萧瑾萱的手,亲自扶着对方,坐到了她的身边,并一指桌上的茶壶说道:
“知道妹妹喜饮花茶,所以我特意泡了壶金菊茶,如今还没到菊花盛开的季节,想喝菊花茶可还要等上一两个月呢,妹妹不如尝尝我这去年摘取的金菊你可喜欢,若是饮着不错,等会走时可要带上一些。”
眼见萧瑾瑜说完,还亲自给她倒了杯金灿灿的菊花茶,若非知道对方不敢在玉香院对自己下手,萧瑾萱都要怀疑这位嫡姐是不是在茶里下毒了,否则怎么会如此的殷勤。
看着萧瑾萱接过茶,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喝了几口,萧瑾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妹妹,其实今日姐姐找你来,是要为昨日的事情和你道歉的,你也知道祖母属意怀安候为我的夫婿,可姐姐见那钱云鸿是真心喜欢与你,因此哪里忍心棒打鸳鸯呢,所以我就想出个两全的好主意,这才急着要说与你听。”
低头饮茶的萧瑾萱,闻言嘴角不禁翘了一下,她就知道萧瑾瑜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殷勤,果然还另有猫腻在里面。
脸上的神情不变,萧瑾萱抬起头,浅笑的问道:“嫡姐有话不妨直说,若真有两全齐美的法子,瑾萱自然也乐意之至。”
眼见萧瑾萱言语很客气,萧瑾瑜暗自一喜,觉得今日所谋的事情或许有戏,当即笑着忙说道:
“妹妹你看,咱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以后若是嫁人生子,天各一方那这辈子都不得相见了,但咱们若是嫁与同一位夫君,以后就可相辅相成,永不分开了,如此不也是美事一件。”
萧瑾萱闻言秀美就是一挑,然后似笑非笑的望向了萧瑾瑜。
“嫡姐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无外乎是想学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只是您是我的长姐,并且还是嫡出,叫你给瑾萱做陪嫁过府为妾,这叫妹妹实在于心不忍啊。”
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萧瑾瑜,闻听这话表情就彻底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惊愕异常的说道:
“萧瑾萱你在说什么呢,我萧瑾瑜如何会给你做陪嫁,还想叫我过府为妾,你一个庶出怎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少痴心妄想了。”
原本嘴角浅笑的萧瑾萱,这会神情也冰冷了下来,更是满眼讽刺的看了萧瑾瑜一下。
“妹妹我如何就是痴心妄想了,嫡姐似乎忘了,昨日钱云鸿过府求亲,他口口声声可是说要迎娶我萧瑾萱为妻,如今嫡姐想与妹妹共侍一夫,这正妻之位已经是妹妹的了,您不为妾还能奢求什么呢。”
眼见萧瑾瑜被气的脸色发白,萧瑾萱当即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继续嘲弄的说道:
“对了,你瞧瞧妹妹这记性,妾侍之上还有贵妾,贵妾之上还有平妻之位,嫡姐身份尊贵,但侯爷娶亲,在如何也不会荒唐到同时娶两位妻子进门,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做主,将这贵妾之位允诺给姐姐了,就像您刚刚说的,咱们可是亲姐妹务必要相辅相成,所以嫡姐千万不必推辞,这都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坐在一旁的萧瑾瑜,这会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刚刚才装出来的虚情假意也在难维持下去。
“萧瑾萱我好言好语同你说话,可怎奈你竟这般不识抬举,果然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既然给你脸面你不要,那就别怪姐姐不客气了,等我回禀给祖母后,到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萧瑾萱这会将杯中最后一口金菊茶喝完,接着气定神闲的站起身,轻蔑的看了萧瑾瑜。
“嫡姐想去就去吧,别以为搬出祖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让我做你的陪嫁,这辈子你想也别想。”
想她上辈子,就做了一回萧瑾瑜的替嫁,结果被季凌枫负了一生,最后还惨死在这对狗男女的手中。
如今重生回来,这位嫡姐竟又想让她去当陪嫁,可她在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庶出女了,就算是老夫人发话,若她萧瑾萱不愿,任何人也别想逼她就范。
将话一说完,萧瑾萱也懒得在和萧瑾瑜浪费时间,转身就出了玉香院。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客厅内的萧瑾瑜只觉得血气上涌,险些没直接被气晕过去。
而她这一气不要紧,胃里竟立刻翻江倒海起来,萧瑾瑜忍不住干呕连连,等她从不适中缓过来后,立即咬牙切齿的说道:
“宝鸽扶着我,咱们立刻就去泰宁院找祖母,如今我这身子在拖下去,非露馅不可,看来必须要让祖母帮我一把了。”
打定主意后,萧瑾瑜也不耽搁,立即就赶去了泰宁院。
她一向是老夫人的心尖宝,因此向来不必通传就可直接进去。
因此等萧瑾瑜进了屋子,才发现老夫人正在午睡,但她如今心里踹着事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步来到榻前,就晃着老夫人的胳膊,哭着轻唤道:
“祖母您醒醒啊,瑜儿有事要您做主,否则瑜儿就没法活了,您快醒醒吧。”
人一上了年纪这睡眠本就很浅,哪怕老夫人喝了安神茶,可被萧瑾瑜这么一晃,想不醒都难。
当看清来人是萧瑾瑜后,老夫人的眼中闪过异色,但还是被扶着坐起了身。
“瑜儿是你来了,你先别哭,发生了什么事都有祖母在这,你不用担心。”
一听这话萧瑾瑜哭的更厉害了,并抽抽搭搭的说道:
“祖母,孙女这心里委屈啊,昨日眼见您为了我的婚事左右为难,瑾萱也因此被您罚去禁足了,孙女心疼您也怜惜瑾萱妹妹,因此便想了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叫瑾萱做我陪嫁,然后一起被抬进怀安候府去。毕竟嫡出嫁人,庶出陪嫁在咱们大周也是常事,可谁知瑾萱非但不答应,还出言羞辱与我,祖母您可一定要为瑜儿做主啊。”
一向看见萧瑾瑜流泪,就会赶忙出言安慰的老夫人,这次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哭泣,沉默了好一会,她才沉声说道:
“瑜儿,那钱云鸿昨天就言明要娶的不是你,而如今你竟还非嫁他不可,甚至不惜姐妹共侍一夫,你能告诉祖母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哭的梨花带雨的萧瑾瑜,闻言一愣,呆呆的抬起头看向老夫人,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就在这时,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并满脸愁容的闭上了眼睛。
“瑜儿啊瑜儿,我自小就将你视如珍宝般爱护,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和祖母讲实话吗,你真当百两黄金送给孙大夫后,他就能为你守口如瓶了不成,你肚子里的孽种可是钱云鸿的孩子,再不如实讲来,就是祖母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