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跑过来，道：“几位结账？”
“不是……”
不等夏涵说完，表哥就道：“对对对，结账！结账！多少钱？”
服务员道：“您得去我们老板娘那结账。”
表哥赶忙起身，“走走走。”
好好的一顿饭，原本是夏涵，变成表哥请客。
夏涵对此没觉得有什么。
能有幸请龙王吃饭，那是百世都遇不到的好事。
很快，表哥回来，手上又拿了一瓶水。
他站在一旁等了会儿，这两位就是不动地方。
表哥凑到佟玉白身边，道：“玉白，走么？”
佟玉白道：“你先回去吧。”
表哥：“……”
表哥算是看出来了，那个夏涵不走，佟玉白是不会走的。
表哥倒是想一走了之。
可刚迈开步，又收回来。
不是他害怕走夜路，实在是今天情况特殊。
上午还有妖怪打架，晚上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情。
别人什么情况他不管，反正他是不敢一个人走。
怎么着，也得佟玉白。
佟玉白估摸着还是个童男子，阳气肯定足足的。
万一真的遇到鬼，就一泡童子尿过去。
表哥越想越觉得可行，也越发不想一个人走了。
夏涵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表哥等了足足十分钟。
等的他终于不耐烦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人，低着头畏畏缩缩的。
这不那小甲么。
哦，对了，夏涵好像的确说过，他们吃完后，让小甲来找她。
他下意识的看向佟玉白。
却见佟玉白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表哥：“……”
夏涵站起来，“走吧。”
佟玉白跟在他身后，接着是低着头的小甲，最后才是表哥。
“诶，等等我！”表哥赶忙跟上去。
走了一段，表哥莫名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忍不住开口。
“你叫小甲是吧。你出来的时候，跟你们老板说了么？”
小甲听到这话，就跟听到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头道：“我忘了，我回去跟我们老板说一声。要不然他还以为我失踪了，跑去报警就麻烦了。”
他转身拔腿就要跑。
“等等。”魔鬼的生意从背后传来。
小甲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正巧被表哥看到。
等等，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怎么这么不情愿？
不等他细想，夏涵指着街边公园的凉亭道：“走，我们去那坐着说。”
带着满肚子疑惑，表哥跟着他们去了凉亭。
夏涵先坐下，佟玉白当仁不让的坐到夏涵身边，表哥看了看，跟佟玉白隔着一个柱子坐下。
唯一没坐的只有小甲。
他跪下了。
“噗通”一声，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光听声音就很疼。
表哥当时就吓得跳了起来。
小甲跪在夏涵面前，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饶命？”夏涵伸手看看自己的指甲，随意到：“我又没想把你怎么样？饶什么命？”
夏涵以为自己这么说，小甲会起来。
事实确实，小甲听了夏涵的话，磕头磕的更响了。
“陛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看到您，不该当不认识您，不该跑。小的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就算想吃了我，小妖也毫无怨言，还请陛下放过小妖的妖魂。”
表哥：“……”
表哥刚才已经在心里说服自己，他们这些年轻人可能在玩一些很新奇的东西，比如s开头，m结尾的东西，所以才会一见面就跪下，还叫什么陛下，还要打要杀的。
但这都是人设，听说他们那个圈子里，除了极个别，都不敢太太太过分。
至少不会杀人。
他刚刚说服自己，就听小甲自称“小妖”，还说什么可以吃了他，但是放过他的灵魂。
这不就是典型的强制爱套路么。
什么“就算你要了我的身，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只不过男女身份对换了一下，还加上了一点玄幻色彩，立了什么妖怪人设。
对，没错，就是这样！
表哥再次说服自己。
然后就看着好端端一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穿山甲。
表哥：“……”
表哥表示很慌。
他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往后移动，身体却撞到凳子。想站起来跑，手脚酸软起不来。
他好想混过去，可不知道为啥，就是晕不过去。
他只好眼珠子一翻，学着电视剧上那些演员，假装晕了过去。
他的那些朋友都说他演技好，说他如果去演戏，肯定比那些小鲜肉厉害一百倍。
这次就是发挥演技的时刻了！
夏涵随意的扫了他一眼，没管他。
夏涵问道：“你来北湖市多久了？”
穿山甲愣了一下，赶忙回答：“已经……”
他卡壳了，掐着手指头算，“好像，好像三个月了。”
夏涵嗤笑道：“就你这算数，跑来打工，不怕被老板骗啊。”
穿山甲小心翼翼道：“小妖每次开工资，都会去问一同上班的人。”
至于怎么问的，身为大妖有的是办法，夏涵就不问了。
夏涵不好奇这个，更好奇的是：“你一个大妖，怎么跑烧烤摊打工？”
倒不是夏涵看不起烧烤摊服务员的工作，只是她分明记得这头穿山甲是个社恐啊。
穿山甲说起这个来，差点哭出来。
“小妖得罪了旋卦大王。旋卦大王将小妖的妖力封印了大半，把我扔到烧烤摊，让我在这里打工十年，十年才会放我离开。”
夏涵靠在柱子上，翘起二郎腿，扇着扇子道：“旋卦大王？妖王？跟凤天妖王打架打的漫天水光火光的那个？”
穿山甲点点头，眼珠子一转，轻声道：“陛下，旋卦大王的领地就在洞庭湖，北湖市也是他的地盘。旋卦大王很讨厌妖王鬼王靠近他的领地，这次他跟凤天大王的这场战斗，很可能就是凤天大王冒犯了他的地盘。”
表哥眼皮下眼珠子都要跑出来了。
他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拜托拜托，再这样下去，他怕活不过今天。
“你一个被封印了妖力，被罚在这里当服务员的小妖怪，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夏涵挑挑眉，蹲下身，抬手用扇子把穿山甲的下巴挑起来。
“难不成……是这位旋卦妖王告诉你的？”
穿山甲身体颤抖起来，“墨鳞陛下，小妖，小妖……”
“小妖”了半天，可在夏涵逼视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涵伸手拍拍他的大脑袋道：“放心，本王并不弑杀。不管你是想用旋卦妖王吓跑我，还是想想挑起我对旋卦妖王的战斗欲，都没有关系。我不会伤害你。”
穿山甲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
身体力行表示他不信。
夏涵哼了一声，手里扇子一扇，穿山甲飞了出去，砸在假山上。
掉下来后，变成人形，可穿山甲也不敢跑，掉在哪里就跪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当服务员，那本王就再给你加十年。”
夏涵冷哼一声，扇子再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