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太华殿再次安静下来。

南疆国内的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么?

而拓跋启是担心大萧不肯伸出援手,所以便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轮番在宫宴上表演,讨好萧懿么?

这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而且刚刚拓跋琴已经在慕容瑾和萧昀那里吃了亏,拓跋霖竟然没有受挫退缩,反而迎难而上,真不该说他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说他是个如他口中所说的“英雄”。

所有人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没有丝毫畏缩,甚至张扬的拓跋霖,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这南疆世子若不是小时候摔过脑袋,那就是他真有点儿本事。

被大部分人默认是前者的拓跋霖自然不会知道别人心中所想,萧玥看着他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心中疑惑,他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和勇气啊?

其他人对这位南疆世子一无所知,萧玥却不是,她在药毒谷那四年,虽然基本都是与世隔绝,但偶尔出一次谷,动能听到关于拓跋霖如何残/暴的“光辉事迹”。

萧玥才不相信,拓跋霖当真那么纯良,要给众人舞剑助兴?想要趁机行凶还差不多!

于是她开口:“霖世子,大萧的宫宴可不比南疆国的篝火晚宴,皇宫里的物件儿不是贵重就是古董,每件都价值连城,你想舞刀弄枪,若是剑风扫落一两件,大萧又不能让霖世子赔,那损失可就大了?”

众人闻言不由嘴角抽了抽,早就听说燕王府的私库其实已经富可敌国了——拜燕王妃当年的嫁妆所赐。

如今听到萧玥这么说,想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否则萧玥怎么会有宫宴上的器具都价值连城的想法?想来是燕王府内平时的用具便是这样!

皇宫里的物件儿自然是独一份,官窑烧制嘛,但也不至于每一样都贵重啊,这样谁还敢用这些器具吃喝啊?玥郡主不是存心唬人么?这拓跋霖也不是傻子啊?

拓跋霖确实没有被唬住,不过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些物件儿并非萧玥所说的那么珍贵,而是他被萧玥话语间流露出来的鄙夷给惹怒了!

萧玥那番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们就像野蛮人一样,不仅粗鄙,而且贫穷,这无疑给这位从小就目空一切的南疆世子当头一棒。

拓跋霖几乎实咬碎了牙才将稳住自己的愤怒,因为拓跋启在来之前就跟他与拓跋琴说过,南疆国是兴是衰,全靠他们姐弟俩了,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地心平气和:

“既是舞剑,自然是有分寸,玥郡主放心,若是碰坏了,我南疆定当全数赔偿!”

萧玥闻言微微眯缝了眼睛,随后扯了车嘴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既然霖世子财大气粗,那我就拭目以待。”

“财大气粗”这四个字无论放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贬义,于是拓跋霖的难堪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见就要发作。

这时上座的萧懿清了清嗓子,板起脸道:“玥儿,别胡闹!”实则语气并没有半点责怪,萧玥自然也听得出来,吐了吐舌头,狡黠却也可爱。

萧懿面露无奈,眼中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对这南疆使团的方向说:“听闻南疆剑法与中原大不相同,朕早就想亲眼看看了。”

拓跋启也给拓跋霖使了个眼色之后,笑着回道:

“确实是有些不一样,既然皇上都开口了,霖儿你便给皇上与诸位大人演示一番,注意分寸。”

拓跋霖便老实地应了:“是!”然后提剑走出了席位,眼神阴鸷地看了一眼萧玥说道:

“不过,皇帝陛下,本......我有一个请求。”

萧懿挑眉:“你说。”

萧玥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心中便有一种预感,拓跋霖又要作妖。

果不其然,拓跋霖就像背书一样地念出一段听起来有些熟悉的话:

“早就听闻玥郡主在药毒谷跟殷谷主学医四年,刚刚又听到玥郡主对我南疆民风习俗颇为了解,想必对剑法也有一番研究......”

这不是拓跋琴刚刚说的话嘛!虽然有些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于是萧玥没有半点儿犹豫地打断:

“没有,霖世子高看我了。”

拓跋琴死皮赖脸地想要慕容瑾指点她的琴技,其实就是想给慕容瑾留下印象,为所谓的“和亲”奠定基础,不了慕容瑾并不上当。于是她便把目标转移到萧昀身上,谁知道萧昀就像冰块儿一样,不仅冷得要命,还不解人情,他说走神没有听曲,其实就是在变相地告诉拓跋琴,他对她没有一丁点儿兴趣!

拓跋琴败得一塌涂地,甚至说十分难看,就连拓跋启都差点要绷不住,更何况拓跋霖这个在南疆从啦没有听过一句逆耳话的呢?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们此次来大萧并非是来交流游玩,而是有更重大的任务,所以即便他此时内心有千百种不愿意,有三丈的怒火,也只能憋着。

只是拓跋霖没想到,萧玥竟是这么不好相与的,比他还小两岁,却伶牙俐齿,聪慧过人,难怪说她是“小神医”。

萧玥的性情确实与寻常小姑娘大相径庭,而且还不好驾驭。可拓跋霖又觉得,至少也得像萧玥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才能当上日后的南疆王后。

想到这,他便觉得萧玥只是年纪还小,又从小备受宠爱,没吃过什么苦,没有经过严格教/养才像个小刺猬一样......拓跋霖无端生出了必须好好“教训”萧玥的责任来。

于是拓跋霖眼里的暴戾尽数褪去,勾了勾嘴角,“玥郡主这么不给我南疆的面子?”

萧玥看着拓跋霖突然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正在思索拓跋霖又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霖世子!”

是容笙。

他此时站起身来,脸上并没有往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而是眼神深沉,神情肃然。

拓跋霖闻言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容笙便继续说道:

“不如我来与你过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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