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马文生茫然不知所措时,手机上忽然来了一条短信。“回来了吗?”
发来短信的,是查金芝。
马文生回复了一条道:“刚刚回来。”
查金芝紧跟着又来了一条短信,“你住在哪里?我来接你。”原来这一夜她也睡不着。她想着马文生,心里就像是有条虫在噬咬着一般。尽管她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老夫少妻,本来对于查金芝来说,婚姻就是一种煎熬。
马文生把自己的住处说了,跟着不到十多分钟,只见外面的车灯一闪,马文生便走了出去。
查金芝是开车来的,她也没进来,而是让马文生上了车,“我们去信用社,”她轻轻地说道。信用社的楼上,有她的办公室。也有休息室。
去了单位,比去自己家和在马文生这里都保险。
车到了信用社门前,查金芝熄灭了车灯,等她打开卷帘门旁边的一个小门后,便引着马文生走了进去。
他们朝里面走着,查金芝用手机照着亮。
“你身上的酒味好浓,”她轻声说道。
“嗯,我喝了一些,”马文生答道。
查金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咯咯一笑,等他们来到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里。查金芝这才打开了一盏台灯。
“文生,累了吧?我烧点水给你喝,”她说着,打开了饮水机的开关。
马文生看她忙碌着,她晚上穿了件浅红棉袄,上面有着碎花,隐隐的,下面着一条黑色长裤。那身形丰满,臀部高耸,这让马文生不禁有了想法。
“喝水吧,”查金芝将开水放到了他的手边,静静地看着他。
马文生喝了一口,便拦腰揽住了她。
“看你猴急的,”查金芝嗔了一下。不过她领他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也是不言而喻的。
俩人事毕,马文生心里其实非常后悔。只是今晚,他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心里烦闷至极。
那边查金芝幽幽地说道:“韩万里要是个真男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文生,你在县里生了根,也要想着做点生意。你看看县里的干部,不是办实体,就是做买卖,你也要弄点,光靠工资收入,以后很难升得上去的。”
马文生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把自己和李金发许彩风在一起搞挖机的事儿说了。
查金芝笑了,“没想到你早就开始动手了啊。是不是上次你替他贷款的那个人?”
马文生嗯了一声。
“那就好,不过账目要弄清楚。你看,水利兴修都结束了,你的那两个伙伴到现在也没有来和你结账,这个不好,”查金芝这样说着,她仿佛就是马文生的妻子了,调教情人,也是一样的调教呢。
马文生轻轻地说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把这个业务做大些。”他已经意识到钱的重要性。不说别的,就冲着王谨今晚去市里办事,让马文生跟财政局长要钱,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我对县里的事,多少有些耳闻。你对王谨,也要提防些。小心他卸磨杀驴,”查金芝毕竟是信用社副主任,她对于县里的粮烟酒连锁店老板伍长华慢慢做大的原因,心知肚明。
少了王谨的支持,伍长华能由一个小超市老板,建得起长华商业大厦吗?王谨为了替伍长华贷款,亲自到了信用社来协调过一回。
马文生此时还没有想到王谨会对他不利,他摇了摇头道:“王书记在钱这一块还是干净的。他到县里来,据我观察,还是想做点事的。”
查金芝听到马文生这么回答,心里便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王谨想做事,这一点不假。难道想做事的领导就一定是个好领导吗?
也合该这一晚出事。王谨回到了县迎宾宾馆之后,打电话叫来了郭文芳。
他身体素质当然比不了马文生,盘桓了几分钟,就缴了。
郭文芳看得出王谨心情不太好,便开始和他说话。
说着说着,王谨就谈到了马文生。“有些人反应慢,不能干事,却很忠心,就像是陈源;有的人反应快,却不懂得审时度势,用了也不放心。”王谨说得隐晦。
可郭文芳听懂了,她立即明白王谨对马文生生了疑心。
等王谨起床去卫生间时,郭文芳乘了这个当儿给马文生发了一条短信,“文生,你要好好侍候着王书记。”
发过了,她还在等着,看看马文生是不是回复。
可就在这时,王谨上了卫生间回来了,郭金芳忙不迭地关手机。
她要是若无其事还好,一紧张,就让王谨注意到了,他一把夺过郭文芳的手机,看了看通讯记录,那边郭文芳就想拿回手机了。
王谨已经看到了短信的发件箱,最上面的那个,他打开一看,脸就扭曲了,甩手给了郭文芳一个大嘴巴。
“叫你背叛我,”他恶狠狠地说道。在这个时候,他对马文生已动了弃意。放弃,立即放弃。
马文生是在凌晨时分离开信用社的。他在查金芝的带领下,走出了侧门,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走在路上时,他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就收到了郭文芳的短信。
这条短信看似简单,可信息量很大。马文生立即感觉到出了问题。
可能是王谨有什么话被郭文芳听到了,她这才给他发短信提醒他。
马文生原本想给郭文芳去个电话,可是他见到天色尚黑,于是便忍住了。
也算是马文生机警。如果这个时候他给郭金芳打电话,那恰恰就是害了他们自己。
王谨这个人心细,做事向来不显山不露水,昨晚他打了郭文芳一个耳光后,郭文芳哀哀地哭,这让王谨心里有些不忍。
也许是酒精作怪了,王谨暗暗想道。等他看到郭文芳脸上那隐隐的指印,心里更是懊悔。他静静地等着马文生给郭文芳来电话,如果马文生在这个时候给郭文芳来电话的话,那就是说明这二人搅到了一起。
然而,一直到天色大亮时,马文生的电话也没有进来。
“你走吧,我错怪你了,”王谨好不后悔。此时他的酒已完全过了,便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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