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劳碌,就更加嗜睡疲倦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看到时间后,池念惊慌的赶忙起身,抓了抓头发问守在房间内的云莫,“不是说好,一点就叫我起床的吗,怎么没叫醒我。”
“池小姐,你需要好好休息。”云莫比她醒来的更早,就站在房间内,对她道,“而且,陆三少已经脱离危险了。”
池念一呆,“他脱离危险了?”
云莫说了声是,“傅总之前打来电话是这么说的,让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忧医院那边。”
池念喜不自胜,掀开被单赶紧起身,“那我们去医院看看。”
匆忙洗漱收拾了一番,池念跟云莫很快出了酒店。
在去医院之前,又骤然想起来傅庭谦照看了陆祁这么长时间,估计都没功夫吃什么东西,于是池念又带着云莫绕路,买了些好吃的顺便给傅庭谦带过去。
医院里。
池念跟云莫到了陆祁住院的楼层,见到傅庭谦正站在走廊尽头抽着烟。
她叫了他一声,朝他快步过去。
傅庭谦偏头凝见她,把烟蒂碾灭。
在他面前站定,池念迫不及待的问,“云莫说陆祁已经没事了,是真的?”
傅庭谦斟酌看她,“确实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他的神色,令人看不出半点轻松,直觉令人感到奇怪。
池念微拧了下眉梢。
没等她问什么,傅庭谦定定道,“脱离危险后,这个时间他本应该醒过来了,但他还没有醒。”
“……”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傅庭谦揉了揉她的头,倏尔问她,“离开医院以后,你是不是对楚安安说了什么?”
她么。
池念想起自己之前把楚安安叫住,她确实是对楚安安说了些话。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就是把她自己所知的,关于陆祁,关于柳卿卿的死,原原本本如实的告知了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就是她突然多管闲事,见不得楚安安如此仇恨着一个人,却偏偏恨错了人。
柳卿卿的死,对陆祁本就是万念俱灰的打击,他不该再承受着楚安安的恨意。
而楚安安当时的反应,依然记忆尤新——
池念略有困惑的望着跟前男人,“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离开医院不久后,她又回来了,在病房里单独跟陆祁说了些话,之后没多久,陆祁的情况就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傅庭谦英俊脸庞的溢出浅淡笑弧,“所以我猜,应该是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对陆祁的恨产生了动摇。”
楚安安离开医院以后又回来过一次?
这倒是池念意料之外,不曾设想过的。
更不能想到,陆祁的情况之所以能稳定下来,估计多数是跟楚安安回来的那一趟有关。
池念紧接着道,“那陆祁怎么还没醒过来,医生怎么说?”
陆祁的头部除了曾经车祸受到过创伤,这一次并没有伤及头部,所以构不成大脑受到损伤而导致长时间的昏厥。
他正中胸口接近心脏位置的子弹枪伤,在抢救过来脱离危险后,心脏麻醉药效也已经过去,照理来说是该醒过来的,可偏偏却又没有醒。
“也许是他的心理问题。”
池念闻言,心中犹如五味杂陈。
陆祁的心理,早已经千疮百孔,荒凉的寸草不生……
在傅庭谦的带领下,池念进了陆祁的病房,望见他果真一切正常,呼吸平稳,心跳检测仪也在跳动着令人安心的数字,唯有一双眼睛始终紧闭,身体一动不动的平静而安详。
“让他就这么待着吧,也许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傅庭谦讳莫的注视陆祁的面庞,淡淡开腔道,“等他想明白了,想通了,就会醒过来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有的人,即使他已有意识,可倘若他不愿意醒,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纵使呼喊,纵使千方百计,他不愿意醒,谁也无法撼动得了他。
池念这一刻突然在想——
楚安安两次对陆祁,到底说了怎样充满魔力的话语,令陆祁万念俱灰,又令陆祁度过危险,而现在却又无论如何都不肯醒过来。
陆祁叫他们过来,原本又是想对他们说什么呢?
她不知道,也许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在病房内待了片刻,安静的看了陆祁片刻,池念被傅庭谦牵着手又带出来。
从万千滋味中恍惚回神,她想起什么,叫来云莫,对身旁男人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些吃,你先吃点东西。”
“不急。”傅庭谦深然凝视她,“我再带你见个人。”
傅庭谦要带她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这么久不见的阿哲。
阿哲此时正躺在陆祁隔壁的病房内,浑身伤痕累累,手脚跟身体有多处大大小小程度不一的损伤或者擦伤,身体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脑袋也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无比吓人。
池念眼瞳不可思议的微微扩大,“他干什么去了变成这样?”
陆祁还没醒,身为得力手下的阿哲也变成这幅模样,这叫什么事儿?
要论阿哲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傅庭谦虽然心中有数但并不能完全肯定,而阿哲是在三个小时前,一身创伤的被人送到医院来的。
傅庭谦淡漠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阿哲,淡淡道,“他应该也快差不多醒过来了,等他醒过来,再听他亲口说吧。”
……
阿哲是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醒来的。
彼时他已经从其他手下那里,得知了陆祁现在状况等事宜。
坐在病床上,他看着对面的池念跟傅庭谦,素来冷酷的脸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三少出事后有你们在,这一次,算是我们欠了你们一个人情,我不会忘记。”
他不在,若不是有傅庭谦在这里主持大局,恐怕情况早已经混乱不已,此刻他们哪能安安心心的躺在病床上。
人情不人情什么的,傅庭谦并不在乎。
他冷贵的身躯坐在椅子中,黑眸意味深长,“听小道消息说陆肖失踪了,你干的?”
“不是失踪,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