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当中罚跪,即便关着大门,村里也不少人知道了。
家里的粗使婆子是二房送的,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丁氏。
“谋逆?生了四个儿女,媳妇儿貌美,家财万贯,谋什么逆!白二郎可没有那么白痴!”丁氏嗤笑李红莲想报复想疯了,这种罪名按上去可是诛九族的,可她算个什么东西?能给白二郎魏音姑按上这种滔天重罪!?
不过丁氏也清楚明白,“她们救难民装好人,不过是想重回官场!”
一个曾经三元及第的状元,和药王谷关系深厚,还和齐南王那个小王爷关系好,就算得罪了先太后娘家,都没有被整被害,想不干就全身而退。再有如今的好名声,只要活动活动关节,再上位一点不难!
丁氏唯一担心的就是白二郎上位,定不会让她儿子好过!让老白家有人比他强!
李红莲,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让人把消息传出去,告诉白大郎和白老大知道。以白大郎的性子,知道她说过白玉染和魏华音谋逆的谣言,定不会容下李红莲!
李红莲也知道,所以一直跪着不起,又给自己灌了冰水。
等白大郎气怒冲冲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了高烧,昏迷不醒,话都说不清楚,还一直在否认她没有诬陷的意思。
白大郎有气没处,不让她留在家里,说过了病气给两老的,也过了病气给俩女儿,白颖儿体弱,风吹草动就染病。
李家的人不愿意来接,但又怕李红莲直接落一纸休书,啥都不落下,只得忍着把人接回去。
“机会来了!”丁氏勾起嘴角。再说些难听的,白大郎忍不住,一纸休书过去。李红莲岂能不报复?报复到白二郎和魏音姑身上,也是理所应当!谁让她们是起因!
谋逆是假,但有这个名声传出来,总会有人相信,那白二郎就休想上位!
魏华音早就从难民涌进宁安县就有了想法,只是杨县令不作为,她手里事情多,人也不好找。如今白玉染回来,立马提上日程。全民律法意识普及!
因北方干旱受灾,又与北辽开战,难民多,粮食也涨价了,其他药材,穿着,但凡和温饱有关的都在涨价。
各种偷窃,抢劫,争吵,打架斗殴不断,又刚剿了山贼。
白玉染以官府之名,召集了一群通南晋律法的读书人,组成小组,到镇上和村子里宣传普法。
杨县令看有好处,他又想年终评审得优,明年调任,挪挪地儿,忙不迭的同意,表示支持。又不要他花钱,只是费点事儿,政绩却是落在他头上的!
最先宣传的地方,白玉染直指杨柳镇。
因是官府命令,各个村的里正的需要配合,每家都要出人来听。
抢劫,偷窃,杀人,放火,作伪证,诬告诬陷,等等一系列触犯律法的罪行。
二房在家里的只有丁氏,听着那些讲解的人,抑扬顿挫,还引经据典,讲解案件分析,还拿村里人打比方,仿佛她所有的想法都被窥视了,这些讲解都像巴掌一样,打在了她脸上。
官府的旗号,是难民太多,世道有乱,为安抚民心,也为规整那些违反律法的行为,也让所有百姓都接受一次南晋律法普及,以后提升素质!减少犯案率!让宁安县百姓生活更平安,和谐!
人人惶惶之际,也没什么反对,反而大多人叫好。
诬告反坐,纵然匿名信没有姓名,但要查,也容易的。没有啥证据,就诬告别人谋逆,反坐之后,诛九族的可是自己全家!
丁氏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咬牙忍下来。
“如何?”魏华音问。
白玉染把密信给她,“北境已经开战,因为火器研造成了,龙颜大悦,现在朝中不少人撺掇皇上御驾亲征,亲自收复失地!”
“燕云十三州是南晋的心病,北辽屡屡犯境,没有这道屏障,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所以打仗的消息一放出来,才有大批难民南下!”
白玉染的说着叹口气,唐凤初蛰伏十数年,又有之前的势力在暗中,仁宣帝还要御驾亲征,凶多吉少!
“应该不会。他现在要的是绝对信任,弄死皇帝虽然不易,但他渗透十数年,沈风息又没有时时在宫里盯着,要下手也容易。应该是一场陪跑!”魏华音分析。
白玉染盯着她的眼神幽深起来,“音宝儿!你好像很了解他?”
魏华音白他一眼,“他几次出手都很保守,又提前把他推到明面上,所以他一直都求稳。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应该不会上来就干掉皇帝!即便扶个傀儡,也轮不到他摄政!”
白玉染心里梗酸了,前世唐凤初也求稳,她可是给他夺位加持满分,才让他那么顺利,一路高歌。
看他那神情,又想抽了,魏华音反问,“叶翩翩和唐小忠的消息呢?”
白玉染脸色一变,“还没找到!唐小忠怕是已经倒戈了!”也是他当时没想太多太深,想着叶翩翩跟了唐小忠,终究成了夫妻。他们姐弟有唐小忠,以后也绝对不会差了。却是把唐小忠推给她了!若唐小忠不悔悟,只怕不会落得好下场!
“拦截唐凤初和甄家的消息!他们既然对你下手没成,也断然不会放过叶翩翩的消息!”魏华音看着他。
白玉染点头。
“你要不要过去?”魏华音迟疑的问他。
白玉染看着她笑,“你想不想我去?”
“你要死了,我正好带家产改嫁!”魏华音盯着他。
白玉染笑出声,“傻音宝儿!咱家还有啥家产!马上就欠债了!”
魏华音怒眼瞪他。
“好好!我保证自己平安第一位!”白玉染把她拉进怀里,“我舍不得死的!有你在,还有孩子,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靠谱吗?”魏华音担心,敢往皇帝御驾亲征,必定整他个狠的,让他吃够了教训,才会信任依赖他唐凤初。他半路过去,唐凤初必不会放过他!
“放心!”白玉染揉揉她的头。
冬日越来越深,天也越来越冷。
家里的暗线和探子被清扫后,唐凤初也再拿不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魏华音和白玉染整日忙活于难民的温饱之中。
白玉染出门南下,各处赌坊捞钱,调运粮食。
唐凤初不相信他会直接放弃北境之事,何况两国开战,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他早该收到了,却无动于衷?
“主子!那个叶翩翩的消息!”逆风拿着信笺进来。
唐凤初整理着手中的迷信,“如何?”
“她人就在京城外,说是要见主子!”逆风回。
唐凤初冷嗤。
逆风知道他意思,“属下让人告诉她,说就说,不说就滚。”
“她想爬高,也要看看自己!”唐凤初喜欢有野心的人,但不喜欢没有一点底线的,一个不好,可会咬到他自己!
“那主子还要不要帮她?”逆风问。
“要啊!这样一把刀,为何不用?甄晗月不是很喜欢吗?”唐凤初抬眼看他。
逆风明白,应声下去安排。
很快拿来消息,“她要进宫。”
唐凤初不意外,“女人,只有这么点用处!”
说到这个,脑海中又想到那个与别人都不同的女人,一个对他不屑一顾,次次给他惊喜,用尽手段得不到,却莫名心中越来越深刻的女人!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
被别人沾染过的,他是不屑不愿意也不会接受的,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
可心里却是挥之不去,甚至做每个决定时,都忍不住会想到她。
她那些如果成为自己的助力,他该是如何的。
“主子?”逆风出声叫他。
唐凤初回神,“派人去宁安县,我需要最确切的消息!”他的不安,好像都来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