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章万全的记录库
基德的身形原地消失，下一秒却突然出现在高潜身边。
“你还敢过来，”高潜惊讶地挑眉，旋即一抬手抓住了基德的衣领，“胆子不小。”
基德朝高潜微微一笑，反手抓住了高潜的手腕。
基德的手指冰凉，指甲如鱼鳞般划过高潜的腕脉：“你知道你最欠缺的是什么？”
高潜微楞。
“脑子空空荡荡，战斗技巧贫瘠得可怜，简直就像幼稚园的孩子。瞧一个利维坦就将你逼得束手无策了，这样的你，怎么还能指望......”
“你想说什么？”高潜恼怒地手中的妖刀迅疾地反切，基德急速松开高潜，如同一叶怒涛上的小舟，远远地荡开。
“而且这把刀还远没有达到它应有的程度。”
故弄玄虚。可恨的就是故弄玄虚，一个个好像都知道些什么，却偏偏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高潜咬着牙，暮光之刃的刀光一道接着一道划出，基德像一片羽毛，在耀眼的刀华下轻飘飘地起舞。
“你就只会躲闪吗？”
该死，为何每次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将这个家伙劈中，却每次都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
高潜的暮光之刃不停地划出刀弧，脚步不停地追赶着基德。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利维坦已经消失在空间里，而他所在的位置，距离炽天使和半神们的战场，也很远了。
基德的身后是一片金色的云海，阳光像是从云海之下映照上来。
远处的利维坦在云海中起起伏伏，如同一张薄娟上的黑点。高潜低头看着脚下浪花般翻滚的云团，诧异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什么时候已经被基德引入了另一个空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潜眯起眼，盯着悬浮在云海之上的基德。深蓝色的保安制服配上他身后的洁白羽翼，看上去荒谬而滑稽。
“我想，有些东西应该给你看看。”
“是什么？”高潜警惕地盯着基德。
基德随意地伸出手摆了摆，就像是拂开水面上漂浮的落叶。高潜面前的云海剧烈翻滚起来，云层像是被什么推挤着向四周退开，在高潜的面前显出一个大洞。大洞之下有光投射上来。
高潜疑虑地盯着基德。基德微微笑了笑，朝高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潜缓步上前，沿着云朵堆积的岸边向下看去。
云层之下，竟然是......
高潜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个接天接地的巨大书架，仿佛山川一样立在天地间。书架的底部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一些灰白色或淡蓝色的碎片飘荡在书架的四周，像是一块块游离的拼图碎片。
这......不是那个深藏在地下，由夏洛克负责的生物实验室做掩护，并且由李叔负责的档案室吗？？
“第九档案室？”高潜猛地抬头，盯向基德，“你到底是什么人？”
基德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这并不是第九档案室，准确地说曾经的第九档案室，只是这个庞大的记录库的一部分。”
高潜不由得吸了口凉气，他知道当初李老向自己展示的第九档案室是多么巨大。那里包括了世界自诞生之日起，发生过的任何事件，甚至有他自己的命运之书。然而那还只是这个记录库的一部分......
“记录库？那么是谁在掌管这个记录库？是你吗？”高潜问道。
“当然不是，这里没有人掌管。没有人知道这个记录库从何时开始存在。亘古以来，它一直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忠实地记录着万物的轨迹。它包括了所有可以用言语描述，或者不可言说的事件。据说它甚至有世界尚未形成之前的记录。”
世界尚未形成之前？那岂不是说，这个记录库对那个不可言说的力量，规则的制定者，也有记录？
那么这个记录库又是谁设定的？谁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
作为一个人类，一个半神，哪怕是三界合并之后，神灵已经失去了神秘的圣衣，但是对于高潜来说，这个世界仍然是未知的。有太多的疑问和谜团，他找不到答案。
而面前这个万全的记录库......他情不自禁地向前又迈了一步，忍不住想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就进入了这个万全的记录库？而那些困惑他至今的谜团，是不是就就迎刃而解了？
基德低沉地轻笑一声。
高潜猛然醒悟。基德不过是个炽天使，前身不过是一条人鱼，就算他能玩弄神魔两界于股掌之间，但是这个完全的记录库，却不是他这个层次可以接触到的。
“你给我看这个是想做什么？”高潜冷冷地道，“我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记录库在哪里吧？”
基德身后的羽翼缓缓扇动，他来到了那云海之间的大洞处，淡淡地往下望了一眼：“我当然不知道，我给你看这个，不过是受人所托。而那个人碰巧是知道这个记录库在哪里的。”
又是受人所托？当初李叔也说是欠一个人的人情，受人所托。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那个人要托付你给我看这个？那个人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高潜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之所以由我来，是因为梦天使奎尔创造的梦境世界......这个比较难以用言语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梦境世界的能量比较特殊，它即脆弱又强大，这就是我可以将利维坦召唤来梦境世界的原因。而在外面的世界，我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同理，只有在这个梦境世界，我才能给你展示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高潜再次低头看向那巨大的书架：“所以我看到的，只是梦境里的幻象吗？”
“不是幻象，但也不是真实。这是一种取巧的途径，就像是在某个并不存在的屏障中，钻出一个虫洞，让你管中窥豹罢了。”基德说完挥了挥手，高潜面前的云海重新合拢在一起。高潜禁不住往前冲了几步，脚下的云海翻滚，那个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巨大记录库，已经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