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呃,对不起。”木瑾之知道是他做得不对,立刻道了歉,“我昨儿晚上去约会了,忘记跟你们说我不回来了,下次不会了,我会提前跟你们说好的。”

目瞪口呆地瞪大眼睛,官铭像是没听懂木瑾之说了什么似的,夸张地挖了挖耳朵,问,“你刚刚说什么?约、会?”

“嗯,约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木瑾之温柔地微微勾起唇,眯着眼睛笑得又温暖又有几分妖孽气,然后他再度给了官铭一个大炸弹,“我看上了我们系的辅导员,我准备追他。”

“什、么?”这次连李琨也有些微微惊讶地看了眼木瑾之,更不用说官铭嘴巴都惊愕得张得老大老大的了。

“嗯,就是这样。”木瑾之点点头,伸手拿开官铭放他肩膀上的手,笑着说,“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会儿,下午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来找你拿剑,我需要和你的剑磨合一下,练练手。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木瑾之也没再管官铭一脸呆滞的傻样儿,冲李琨笑了笑便背着包出门去了。

等木瑾之人走远了,官铭神情诡异地瞟了一眼李琨,良久才叹息了一声,“我还以为瑾之是一朵谁都攀不上的高岭花儿,怎么这么快就从高岭上跑下来倒追小草去了呢?费解啊费解!不过嘛……”官铭又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不过咱们的辅导员确实正点,还算配得上咱家瑾之,你说呢?小琨琨?”

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官铭,李琨什么话都没说,但他却让官铭瞬间改了口,讪讪地讨好唤道,“李琨……”

“再敢那么叫我,看我怎么治你。”丢下这么一句,李琨转身到自己的座位上温习功课去了,而官铭则巴巴地跑过去趴到李琨背上开始撒娇,像只无尾的大熊。

话分两头,这边木瑾之顺利拿到了穆惟教工宿舍的钥匙,终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而他想穆惟反正也不住这儿,他就把洗好的脏衣服和没用完的洗漱用品都留在了穆惟宿舍里,清清爽爽地出了门,直奔要去的裁缝店。

等木瑾之看到衣服的时候,不禁感叹裁缝师傅的手艺实在精湛,竟将他画出来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缝制了出来,精致得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里红外黑,大红色的内衬是以棉布为主要材料,外面的黑色罩衣则是丝绸制作,摸起来手感丝滑柔软,是上好的真丝,而黑丝绸的左边袖子和右边肩膀上各绣着两朵大大的牡丹,一朵红色,一朵金色,交相辉映,显得既雍容又华丽。

看来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木瑾之感觉很满意,款式满意,质量更满意,比他上辈子穿过的同款衣服都做得还好。

裁缝师傅看木瑾之很满意的样子,不由也有些得意,“您试试吧,要有不合适的地方我给您现改。”

“好。”木瑾之心里很兴奋,毕竟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试过穿这样的服装了,那些唯美的记忆在他穿上衣服的那一霎那似乎全都回来了。只是当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完全不搭调的短头发也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他身上华丽的古风配上他的短发怎么看怎么好笑。

“客人您笑什么?我看您穿这一身挺好啊,也没什么需要改的,来,我帮您把腰带系上。”裁缝说着,便伸手过去将那条滚金边绣金丝线的红色腰带给木瑾之系上了。

当木瑾之完全穿好这一身古装,他对着镜子左左右右看了看,然后笑着转了个身,衣服宽大的下摆立刻潇洒地飘了起来,让他不由满意地点点头,“效果不错,您手艺真好。”

“那也是客人您气质好,画儿画得好。”裁缝最喜欢听别人说他手艺好,一听木瑾之的夸奖,不由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儿,转而他又赞叹道,“不过说真的,我也算见过不少人穿汉服、京剧服之类的,却从没见过谁能像您穿着这一身儿这么好看的,活像从历史古书里走出来的古代美男子啊!”

“您过奖了。”木瑾之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将衣服换了下来,待他将余款付清后,便准备去取他定好的假发,还要去买些化妆的东西,不是他不放心学生会负责化妆的姑娘们的技术,而是他怕那些姑娘们把他画得跟妖精似的,所以这才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木瑾之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则已经三点过一会儿了。他给官铭打了个电话,却得知官铭已经将剑取回来,正在宿舍等他。

急匆匆赶回宿舍,木瑾之先将表演的衣服挂起来,这才伸手接过官铭手中用上好丝绸包起来的剑准备先细细观摩欣赏一番,然而当他掀开丝绸布看到剑的时候,他不由愣住了,因为他认得这把剑,这剑赫然便是他与穆龙轩情侣对剑中属于穆龙轩的那一把!

只见一条飞龙蜿蜒盘踞着,一直从剑鞘上延伸到了剑柄,剑柄为龙头,剑鞘为龙身,剑穗儿则是代表着皇家正统的黄色,上面还挂着一颗南海珍珠的上上品,显示出飞龙吐珠的样子,而那剑穗儿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竟然历经千年的时光色泽依旧鲜亮如新。当木瑾之抽开剑,仿佛铮的一声在耳边响起,冰冷的剑散发着明晃晃的冷光,还带着只有木瑾之才能体会到的那种透着血腥味儿的杀伐之气,这是一把染过无数鲜血、凌厉霸道的剑,就如同它的名字——龙吟。

看到这把剑木瑾之不由想起属于他的那把剑——凤舞,凤舞九天,同样的君临天下。而他记得,当龙吟与凤舞双剑合璧之时,他和穆龙轩甚至仿佛能听到龙吟、看到凤舞,一派龙凤呈祥的景象,所以这两把剑才是情侣对剑,密不可分。

不过既然龙吟在此,那凤舞呢?木瑾之不由如是在心底暗暗问道。

不过,这也都不重要了,什么龙吟凤舞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与他此生毫无干系,所以木瑾之立刻就释然地笑了笑,想:既然龙吟已经是别人家收藏的古董,而凤舞可能依旧尘封在地底的古墓里,那他就没必要再去细细询问这龙吟的来处,更没必要去寻找曾经属于穆瑾之的凤舞,因为他已经不是穆瑾之,而是木瑾之。

“这剑真好看。”木瑾之不由真心赞叹。

“那当然,这可是我老爸最宝贝的宝贝了!”官铭扬着下巴,非常骄傲,“要知道我可是磨了好久,才成功让我老爸松口的啊!你可得悠着点儿,要是磕着哪儿碰到哪儿,我可就惨了!”

微微一笑,木瑾之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放心。现在我想找个地方练习一遍《霜华浓》,你要一起吗?”

摆摆手,官铭连连说,“我才不要提前看,惊喜要保留到最后才有意思嘛!那你去吧,我去找李琨了。”

“嗯,好。”木瑾之见官铭说完就背着包走了,他也重新用丝绸布将剑包起来,准备出门去找个空旷的地方磨合一下他与龙吟的默契,毕竟这是穆龙轩的剑而非他的剑,他不知道能不能完全驾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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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准备把剑舞一起写出来...结果已经四千多字了,算了,留到明天吧...和我一起期待吧!

☆、第13章 剑舞

校学生会主办的新生晚会很早就开始宣传,几乎引起了全校人的关注,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大操场上已经坐满了自己带着凳子去的学生们。而此时,充当新生晚会临时后台的大教室里也已经坐满了要表演节目的表演人员,有些还在上妆,还有一些三三两两坐成一团在候场,几个主持人则还在做最后的练习。

七点钟,新生晚会准时开场,临时后台也正式运转起来,穆龙翔坐镇在场,看着吆喝下一个节目准备的、紧张准备上场表演的,以及节目安排在很后面悠闲等着的,虽然吵吵闹闹的,却也是一派井然有序。

穆龙翔环视了一圈却没看到木瑾之,不由皱了皱眉,问文艺部长文欣,“木瑾之人呢?现在都快七点四十了,他的节目安排在八点钟,怎么还没到场?”

文欣微微一愣,也往下看了看,没看到人她也有些诧异,因为木瑾之从来都很守规矩,就连彩排也会至少提前三十分钟到,从来不会迟到。心里有些担心,她连忙给木瑾之打了电话,“喂,瑾之啊,你人在哪儿呢?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你上场了,你赶紧的啊!”

穆龙翔在一边听到文欣竟然叫木瑾之为“瑾之”,又想起木瑾之既冷漠又严肃地说他不能叫“瑾之”,只能唤“木瑾之”,心里真是气得跟火烧似的,导致他脸上的表情也更阴沉了,吓得文欣连忙走到一边,小声催促木瑾之,“瑾之啊,会长好像生气了,你快点过来!”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刚路上临时出了点儿状况,就迟了,我马上就到!现在在厕所换衣服,一分钟就好!我先挂了。”木瑾之说完便挂了电话,文欣则立刻走回穆龙翔身边解释说,“瑾之在厕所换衣服,马上就到。”

“嗯。”冷淡地应了一声,穆龙翔脸色依旧很难看,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他实在不能理解木瑾之能让每个人接近,却那么讨厌排斥他的行为。

然而,当木瑾之穿戴好一身华丽的古装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的时候,穆龙翔却瞬间忘记了刚刚所有的不悦与愤怒,只剩下了满满的对于木瑾之古装的惊艳。

只见木瑾之戴着长长的黑色假发,看起来和《小李飞刀》里李寻欢的那种卷发很像,却又有点像《逆水寒》里的顾惜朝,看起来风流潇洒又有几分不羁,而他手握龙吟宝剑,配衬着他腰间的黑底金面的腰带显得既高贵又大气,再加上他化了内眼线和眉毛,显得他的眼睛更加黑亮,眉线也愈加凸显,多了几分凌厉的感觉。

“天啊天啊天啊!瑾之,快让我拍几张!”文欣突然尖叫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大二学姐该有的沉稳和矜持。

木瑾之微微一笑,瞬间淡化了身上那种过于凌厉的气势,变得温润起来,恰似个从古书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学姐,这一身还行么?”

“何止还行啊!”文欣本来就觉得自己要晕了,木瑾之一笑她就更晕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男/色真的也可以倾城,不是女气的妖娆与媚气,而是超越了雌雄对于美的界限的优雅、俊美、高贵与风流,还有一种只有木瑾之身上才有的古典风范。

“刚刚为什么迟到?”只听穆龙翔突然非常不友好地问道,打断了文欣给木瑾之拍个不停的行为。

抬头望向穆龙翔,木瑾之满脸真诚地道了歉,“对不起,迟到是我不对,不过我确实遇到了点儿状况。”

微微皱了皱眉,穆龙翔依旧不悦,“我不喜欢听借口和理由。”

搞不懂穆龙翔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木瑾之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抬手撩起了自己宽大曳地的黑色丝绸外衣,露出了他一双光着的脚。

诧异地看向木瑾之没穿鞋的脚,穆龙翔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木瑾之那双白皙如玉的脚美得晃花了他的眼,带着满满的诱惑,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瑾之的脚。而文欣却叫了出来,“瑾之,你怎么没穿鞋?你的鞋呢?”

无奈地看了一眼文欣,木瑾之这才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迟到的原因,我刚刚过来的路上和一个学生撞上了,然后很不巧的,我拿在手中的鞋子掉到了污水里,本来想洗洗,却怎么都弄不干净,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光着脚上台了,这才耽误了时间。”

听了这一番解释,穆龙翔正准备问些什么,催节目的人开始喊了,“木瑾之准备,木瑾之!木瑾之!”

“我在这儿。”木瑾之应了一声,穿上自己的球鞋就走了过去,然后他跟着催节目的人一起往大操场的前台走去,他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穆龙翔远远地跟了上来,没有再在后台待着。

此时已经是八点整,当主持人介绍了《霜华浓》下了台后,舞台上的灯光就瞬间暗了下来,然后后勤人员迅速将一块用雕花木头镶嵌起来的白布搬到了台中央,而木瑾之也随之上场了,只见他站在白布后面,摆好了一个背对着白布,长剑立在后背上的姿势,静静地等待着。

当舞台的灯光亮起来,台下只能看到一圈晕黄色的光圈打在白布上,映出了一个修长的背影,而很快地,乐声便响了起来,是木瑾之自弹自录的一曲古筝《霜华浓》。

一开始的舞蹈动作配和着琴声是很慢的,所以透过白布,每个人都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但却优美至极的背影。那每一个下腰、旋转、抬脚都显示出跳舞人极为优雅的身姿,当琴声渐渐加快,变得激越起来,跳舞人的舞蹈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而此时,众人终于听到了长剑破空铮的一声。

剑气划破了白布,木瑾之也随之转过了身,他的身形变换极快,而他手中的剑也像是活了一般,随着他又像是优美舞蹈又像是凌厉剑招的动作,灵活地舞动着,期间还伴随着长剑破空的飕飕声响,引得每个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当剑气将整块白布都破坏殆尽,木瑾之身形一跃,从雕花木架里跳了出来。这一跃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白皙如玉的双脚,而当他单膝跪地落在地上的时候,他黑色的丝绸外袍飘飘扬扬地缓缓落在了地上,有种优雅的唯美。

琴声暂歇,木瑾之的动作也暂时停了下来,而此时换箫声起,木瑾之再度舞动了起来,这一次他的长剑横握在手划过了他的侧脸,让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锐利的眼睛,就像是古装戏里的慢镜头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一个空中横劈腿的大跳,木瑾之突然伸手一拉扯掉了腰间的腰带,导致他黑色的外袍由于失了束缚立刻四散开来,衬着他大红色的内衬更显得好看,然后他将剑一抛换左手拿剑,右手手腕缠上腰带,再一个转身在背对观众的时候极快地将腰带紧紧绑在了剑柄上。

手腕一转,柔软的腰带瞬间像是凝聚了柔韧的力道,将龙吟长剑潇洒自如地挥舞起来。而此时,木瑾之的黑色丝绸外袍也由于太滑而滑落到了他的手肘处,衣服的下摆长长的拖在地上,将他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显得更加潇洒风流,恰似傲视天下的东方不败。

当木瑾之所有的动作定格在手握长剑向后下腰的动作,箫声也戛然而止了,场下人只看到随着一阵清风起,木瑾之黑色的长袍猎猎飞起,而他手中的长剑直直倒立在地上,看起来有种江湖侠客醉酒后的不羁,还有些莫名的悲壮,让看的人都不禁莫名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却不知究竟在叹息着什么。

灯光突然大亮起来,木瑾之借着腰力潇洒地站了起来。他手腕上依旧缠着他的腰带,手中也依旧握着剑,然后他微笑着对台下观众行了一个抱拳礼,算是谢幕。但节目其实并未结束,只见有几个人拉着一长幅白色宣纸、端着毛笔和砚台上了台,然后木瑾之解开绑住剑柄的腰带,换左手拿剑,右手拿起毛笔蘸了墨,龙飞凤舞地在白色宣纸上用小篆体写下了一首诗,“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最后他在落款处写下了篆体的“木瑾之”三个字。

这下,节目才是真的结束了,而台下观众也终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全都惊叹地看着台上那耀眼夺目的木瑾之。

而这一幕看得官铭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叹道,“看不出来,瑾之还会写小篆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我瞬间觉得什么草书行书都弱爆了啊,有木有!”

李琨眼里也难得有了几分欣赏,但他从来都不是会嘴上夸人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将这份赞赏放在了心里。至于陈放就更夸张了,鼓掌鼓得都站了起来,那股子兴奋劲儿就只差喊“木瑾之,我爱你”了。

本来表演完就该下台的,主持人却突然走上台拦住了木瑾之,开始了各种调戏,不过木瑾之面对主持人的刁难,却依旧面带微笑,从容淡定,让他中文系温润佳公子的称号,自此也算是彻底传开了。

而此时在台下一直看着木瑾之的穆惟,眼底的神色却渐渐幽深了起来,他没想到木瑾之会跳这一支舞,他更没想到他还有能再见到龙吟这把剑的机会,刚刚当他看到木瑾之最后那个下腰动作,他不由也有些恍惚起来,因为他还清晰地记得,原本那最后的下腰动作是他揽住穆瑾之的腰迫使穆瑾之将腰弯下去的,然后他就会顺势将穆瑾之压在桃花瓣纷飞的桃林里,享受一次桃林里桃色的缠绵。

瑾之,你也不曾忘记我,是吗?你也在思念我,是吗?所以你才会选择这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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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休息一天...后天再更

☆、第14章 关系

从舞台上下来,来到后台,木瑾之第一件事就是给穆惟打了个电话,问道,“老师,你刚刚在现场吗?”

“你猜呢?”穆惟其实在木瑾之下台后,便也离场了,然后他询问了后台的位置,便紧跟着木瑾之来了临时后台的那个教室,此时他一边回着电话,人却已经站在了木瑾之所在教室的门外面。

木瑾之知道穆惟肯定去了,心里竟也有些忐忑,想了想才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喜欢我的节目吗?”

“你何不出来自己当面问我?”穆惟低低一笑,仿佛是叹息的语气,“我就在你们后台教室的门口,出来吧。”

惊讶地连忙走出教室,木瑾之挂了电话,正看到穆惟双手抱胸靠在墙上,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将他微敛的眉目衬得特别柔和,也特别让人心动。

不由放缓了脚步,木瑾之轻轻唤了声,“老师?”

抬起头看向木瑾之,穆惟脸上没有了平时一贯的温柔笑容,他静静凝视着木瑾之,湛蓝色的眸子特别性感,眼神深邃而迷人,仿佛是藏了千言万语一般,直到看得木瑾之都有些微微恍惚,他才突然笑了,赞叹道,“你的剑舞很好看。”

“是,是吗?”木瑾之脸不由有些发红,毕竟被有好感的对象夸奖,谁都会觉得开心又微微害羞的。

“嗯。”肯定地点点头,穆惟走进了靠近木瑾之,问道,“我能看看你这把剑吗?”

有些诧异地看向龙吟,木瑾之点点头,将龙吟递到穆惟面前,但他也不忘提醒,“这是把古董真剑,老师小心割伤了手。”

当穆惟将龙吟握在掌中的时候,他禁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耳边仿佛传来了一道龙吟,那是龙吟宝剑在欢迎它的主人归来。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他缓缓睁开眼,利落地抽开了剑鞘,龙吟在昏黄灯光下却依旧闪耀着明晃晃锐利的光芒,宝剑出鞘,日月无光。

像个外行一样左右上下看了看,穆惟笑着道,“看起来真是把好剑!你从哪儿弄来的?”一边问,他还一边把龙吟收回剑鞘并递还给木瑾之。

接过龙吟,木瑾之心里也微微有些震撼,因为他能感觉到刚刚龙吟的兴奋,他甚至仿佛能闻到从龙吟剑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杀气与血腥之气,而能让他有过这种感觉的,唯有穆龙轩。但他看穆惟拔剑、赏剑的动作确实是个外行人,不应该能让龙吟如此兴奋才是,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没再深想,也根本没怀疑过穆惟就是穆龙轩,因为实在是穆惟的性情与穆龙轩相差太远,根本不会是一个人。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木瑾之收好龙吟,答道,“是我室友官铭家的收藏,他暂时借我用用。”

“原来是这样。”穆惟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件事,而是立刻换了话题,“你也该累了吧,我送你回宿舍,洗个澡早点休息。”

点点头,木瑾之说,“好,等我去把我的包拿上。”说完,木瑾之转身跑回后台教师,拿起自己的包就和穆惟一起往外走,准备回宿舍。

顺手接过木瑾之的背包,穆惟问道,“周天有时间吗?国家博物馆刚从全国各地借了各个博物馆最珍贵的珍藏品过来展览,都是些只能在历史书上看到的精美藏品,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心里正想着周末要约穆惟去爬山什么的,穆惟就邀请他了,木瑾之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笑着点了点头,有些高兴,“好啊!”

将木瑾之送回宿舍,穆惟便走了,而此时,他脸上的温柔立刻换做了一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他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直接命令道,“查清楚官家每一项古董收藏的来源,我到家的时候必须看到一份完整的报告放在我桌上。”

说完,穆惟就挂了电话,然后他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打了另一个电话,这次他的语气似乎更冷淡了,“今晚木瑾之写的那幅字帮我裱起来,送到我家去。”

只听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半秒才问道,“二叔,您要这个做什么?您和木瑾之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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