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夜擎被这般灼灼的视线看得俊脸一红,万幸车内光线渐暗,坐在对面的韩如月并不能看清。
他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皇上已经派官员整治,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有说法。”
韩如月高悬的心落下。
上辈子她体验过那般痛苦的日子,这时看到外面的难民,自然颇有感触。
“若是朝廷接受捐款,还请九王爷告知我一声,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修夜擎一愣,诧异地望向对面的少女。
她侧着脸,专注地望向窗外。
从纱帘缝隙透过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皮肤光滑如珍珠,软嫩诱.人。那双星辰大眼盯着难民,只有真实的关切,并没有任何虚伪的惺惺作态。
修夜擎被她的视线感染,胸腔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瞬间,他想做点什么,不辜负少女的期待。
“好,若有举措,本王第一个通知你。”
“谢谢王爷。”韩如月薄唇愉悦地勾起,那灿烂的笑容充满魅惑,好似盛开的花蕊。
“主子,韩府到了。”斐十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韩如月如释重负,先让玉喜看了一圈情况,确定是在少有人走动的偏僻巷子后,玉喜才让她下来。
韩如月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回身面向修夜擎蹲了一个万福,“九王爷,这次多亏您了,不如这次就算做上次的约定。”
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修夜擎看到自己的玉佩被完好地收在其中,心情顿时变得很是愉悦。
“不用,欠你的,还做数。这次不如算作你欠我的。”
他伸手拿起绣着弯月池塘的荷包,攥入掌心。
他的动作很快,韩如月都来不及制止。
那荷包是她亲手绣的,暗含自己的名字,可以说和现如今世家小姐们流行的花样子绝对不同。
此时被他抢了去,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一定会被误会……
韩如月伸手要去夺,修夜擎却直接放入怀中,柔.软而冰冷的薄唇划过一抹浅笑,“快去吧,小心被人看见。”
由于韩如月是向前扑的趋势,他突然凑过来,声音无所避免地划过她的耳廓,顿时升起麻麻痒痒的燥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后面的玉喜玉兰没看清两人的动作,一左一右地搀扶着韩如月,小声催促:“二小姐,快些离开,让人看见可就解释不清了。”
玉兰对着修夜擎再次谢过,主仆三人便急匆匆地离开。
修夜擎沉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斐十五终于忐忑不安地禀告:“九王爷,属下调查清楚,胡飞少爷趁着酒醉,带着一群富家子弟跑到韩府的别院里大闹……想……想为孙公子和韩二小姐撮合……”
斐十五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连头都不敢抬。
令人压抑的沉默暗含寒冷,令人窒息。
就在斐十五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时,修夜擎终于开口:“调查清楚都是哪些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九王爷既然这么吩咐,那些人势必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就如胡飞,胡家一心想要他出人头地,考中功名,直接被九王爷一声令下,再也不许步入考场。
更不用说那带着内力的一脚,胡飞少爷不在床榻上躺个一年半载,是起不来的。
斐十五却不为那帮人晚些,他们若不是想着招惹韩二小姐,又怎会被九王爷针对上!
说起来,主子对韩二小姐的关注也越发多了。
九王爷府……不会快要办喜事了吧?
另一边的韩如月终于进入韩府,她没回自己的浣花院,而是顶着这一身的尴尬,找到韩老爷。
韩老爷刚下朝回来,官府还没来得及换,就见自家女儿一身狼狈,顿时吓了一跳。
“如月,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山庄度假,怎提前回来了?”
“爹爹……”韩如月刚一开口,眼泪便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韩老爷心中越发惊慌,这个女儿不会被人……他不敢深想,一双眼睛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周身被怒火包围,“是谁,告诉爹爹,爹爹这就找他算账!”
韩如月哭笑不得,即感动韩老爷对她的在乎,又为他天马行空的想象而好笑。
生怕他会越想越多,韩如月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自然略去九王爷的部分,只说是遇到好心的老大爷,借车回来的。
“混账!竖子当真欺人太甚!”韩老爷气得大手一拂,桌上的茶壶茶盏噼里啪啦地摔碎在地。
“爹爹,万幸女儿跑的快,才没受到危险。这件事说出来多少不太好听,为了女儿的事情,和胡大人有罅隙,于爹爹的仕途不利。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韩如月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韩老爷看得越发心痛。
他的女儿受了委屈,不是想着让他报仇,而是为了他的仕途,宁愿自己吞下委屈……他若当真就将事情算了,以后别人还不是继续欺负到他的头上?!
“不行!这件事情交给爹爹去办,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韩老爷越发心疼这个女儿,给了她不少的东西补偿。
不知实情的梁姨娘接到稍晚回来的韩新月,将韩老爷赏下来令人眼红的好东西细细描述给女儿听。
“新月,你说那位是怎么了?不声不响地回来,老爷给了她一大堆的礼物,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庄头将大闹的事情压下,韩新月又一直和胡媛在一起,并不知晓胡飞的疯狂,只当韩如月又使了什么手段。
“还能如何,定是她又将爹爹哄得高兴。我们已经将韩如月的名声彻底弄臭,想必京城里不会再有世家公子想要娶她为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如何将管家大权都收回来。你又不是没看到,花姨娘最近可蹦得欢啊!”
一提到这个,梁姨娘便一肚子的火气。
自从她被禁足,韩老爷宿在花姨娘的房里后,他便会隔三差五地去找她,任由梁姨娘如何闹,都不再像以往那般独宠,这让梁姨娘为自己的地位越发紧张。
偏偏韩新月还被轻薄了去,就算与梁之尧定下婚约,可到底闹得很不好看,令韩老爷越发不喜到她这儿来了。
如此循环下去,梁姨娘在韩府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
“任你看,我该如何对付花姨娘?”
韩新月眼中闪过疯狂,凑到梁姨娘的耳边,小声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