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的说道:“没有,我没去那个仪式。”
彭长宜笑了,说道:“知道你没去,所以才送你,只有你最配使用它。”
丁一拿出笔来,比划着,说道:“领导最配使用它,签同意的时候,最有力量感,还是科长用吧。”说着,把金笔装进笔盒,推到他面前。
彭长宜说:“既然你没有,就收起来吧,我这里总来人,让别人看见不合适,好像我贿赂你多么贵重的东西,其实就是人手一份的纪念品而已。”彭长宜说着,就把笔盒塞到了她的手上。
丁一没办法,只好把笔装进了自己包里,说道:“那就谢谢科长。”
彭长宜看着她,温和的笑笑,说道:“工作顺心吗?”
“嗯,顺心。”
“那个雅娟主持的不错,很熟练。”
丁一说:“她都干了好几年了,一直是南岭的新闻主播。”
“一看就是老手,但是也有人说她长的是哭相,主持庆典用这样的人会不吉利。”
“呵呵,还有这种说法?”丁一好奇的问道。
“嗨,都是人们瞎说的。你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吗?”
“真实的情况我不知道,可能跟钟书记有关吧。”
“哦,你这么肯定?”
“是的,你想,如果咱们市长去一个地方当县委书记,我想去那个电视台,我能认识谁,就认识一个人,还是那里最大的官,我还用找别人吗?”她忽然觉得这样比喻有些不妥,就忽闪着睫毛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到没有觉得她的比喻有什么不妥,就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说:“当初商量用谁主持的时候,我想提你着。”
丁一笑了,说道:“我不行,温局长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我的声音太柔,没有爆发力,镇不住这样大的场面。”
“要说她的嗓音也有欠缺,主持到最后,嗓子也沙哑了。”
“如果从声音层面来讲,冯冉最合适。”
“她长的不好看,听说还是著名的XX给定的。”
丁一笑了,说道:“我看可以,新闻主持人只要长的没有明显缺陷,气质端庄声音中正就行,长的漂亮的人未必能上新闻。”
“嗯,不过我看雅娟肯定会上新闻。”
“是的,已经定了,只是这几天她忙着这个高尔夫的仪式没有上新闻。我们新闻主播正好是两组。”
“我们这儿的人都说,就你好看,声音也好,你怎么不上新闻?”
丁一笑了,说道:“那是他们不懂,我往台上一坐,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而冯冉往台上一坐,立刻就不一样了,将来雅娟更棒。”
彭长宜看着她,笑了,他知道丁一说的尽管很有道理,但也有明显的言过其实,这就是她的性格。想到这里,他突然问道:“雅娟住在哪里,跟你一个宿舍吗?”
丁一笑了,说道:“你怎么这么关心雅娟啊?”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周围的一切我都要关心,这很正常,防止别人欺负你。”
“哈哈,怎么会?”
彭长宜这样“关心”雅娟,不是没有来由的。前两天,陈乐突然告诉他,有一个年轻的女性住进了那排小洋楼。是最后边的一家。根据陈乐的描述,他基本断定是雅娟,所以,给丁一金笔的同时,他更想知道雅娟住在哪儿。他见丁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又说道:“俩人一宿舍方便吗?”
丁一笑了,说道:“科长,你认识雅娟吗?”
彭长宜摇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彭长宜看了她一眼,说道:“我都说了,是关心你。”
“呵呵,那我告诉你,我和她不在一个宿舍,而且她也不在单位住,具体在哪儿住她没告诉我,只说在外面住。”
彭长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至此,他基本断定雅娟住进了小洋楼。但是,随之而来的疑问就是,雅娟是怎么住进去的?是张怀还是任小亮?钟鸣义根本不可能和这些小洋楼有什么瓜葛,他更不知道这些小洋楼的前世今生那么,他为什么要让女友住进那个地方?他很想让丁一设法打听出雅娟的确切地址,但是又不好跟她说明,他不想牵扯上丁一,如果继续追问丁一雅娟的情况,又会被丁一误会,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电话响了。
彭长宜接通了电话:“喂。”
“彭主任,我是小乐,您说话方便吗?”
彭长宜犹豫了一下,捂紧了听筒,“嗯”了一声。小乐说:“我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了,就是昨天在高尔夫主持的那个女的,我认出来了……”
作为辖区派出所,他们肯定会到现场维持秩序的,彭长宜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
彭长宜顿生疑窦,不明白钟鸣义为什么敢蹚这浑水?他知道洗钱的事,莫非任小亮或者是张怀,也想通过钟鸣义的权力,把小洋楼洗白吗?想到这里,他说:“看来,雅娟跟钟书记的关系很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劲把她调到亢州来,以后你要注意跟雅娟的关系,说话办事都用心。”
丁一点点头,江帆也这么嘱咐过她,尽管她不清楚为什么科长和市长都这么嘱咐她,但是有一条她知道,因为雅娟跟钟鸣义的关系,也因为她和市长的关系。其实,即便他们不嘱咐她,她也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在市委和政府机关呆过,自知在与人交往上,还是有分寸的。
这时,丁一的呼机响了,她低头一看,不由的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彭长宜从她的表情中,也判断出七八。果然,丁一看了一眼彭长宜,发现彭长宜正盯着她手上的呼机,就说道:“是雅娟。”
彭长宜笑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给她回吧。”
丁一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回去,雅娟说:“你没在单位吗?”
丁一说:“是的。我刚出来。”
“是采访吗?”
“不是,我出来办点事。”
彭长宜发现,丁一还是有些心眼的,她没有告诉雅娟自己在哪里。
雅娟说:“还回来吗?”
“马上就回去。”
“好,我等你。”
丁一理解雅娟为什么找她,因为自从她那天来单位报道后,几乎没怎么在单位,一直都是在高尔夫,今天也算是她第一天正式上班吧,她肯定要找丁一,除去丁一,别人可能她还不认识几个呢。
丁一拿起包后,说:“科长,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礼物。”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等等。”说着,就拿起电话,给部长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得知部长在单位后,彭长宜就放下电话,说道:“我也出去,跟我一块走,我送你回去。”
丁一说道:“不用,我走不了几分钟。”
彭长宜说:“几分钟也要走。”
他们说着就下了楼。
司机老顾早就熟悉了主任下楼的脚步声,他等在门口,彭长宜下来后跟他说:“我出去一会,你不用跟着了。”
老顾看看丁一,又看看彭长宜,就点点头,走了回来。
把丁一送到电视台门口,彭长宜来到了部长办公室,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部长汇报了。
王家栋听了他反应的情况后,在屋里来回踱着脚步,半天才说:“在这件事上你能始终有所警惕很好,人在官场就应该这样,丁点的事都不是偶然的,我们可以不害人,但是留一手却至关重要。”
彭长宜发现部长的眼里有了凌厉的目光。这也可能就是他自卫的法宝。官场中人,的确如王家栋所说,掌握别人的把柄,就如同自己多了一件护卫的武器一样,这件武器可以永远呆在鞘里不用,但是不能没有,一旦出鞘,必是锋利的,甚至是致命的。只是,他想不明白,钟鸣义为什么会让雅娟住进这个小洋楼?于是说道:“依您看,这个电视主持人住进的会是谁的那一份房子?”
王家栋笑笑,说道:“你说呢?”
彭长宜想了想说:“以我分析,不大会是张怀,他和钟鸣义上不来,不会做这等低三下四的事,上级领导更不会把自己那份房子拿出来,再说了,他们也犯不上讨钟鸣义的欢心,十有八九是任小亮。”
王家栋点点头,说:“分析的对,就是他。从现在的情况上分析,他有可能是借给那个女人住,不大可能送。要是送的话,对他同样有很大的风险,他想把小楼尽快洗白。”
可是,有一点彭长宜想不明白,钟鸣义把自己包装的那么廉洁无私,他又是怎样接受任小亮的这番好意呢?
王家栋说:“长宜,有个问题,凭什么断定这个雅娟跟钟鸣义的关系不一般?”
“她是南岭的,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
“不对,不能说明问题,你不能因为他们都是南岭的,就认定两人有什么关系。如果要是任小亮和雅娟的关系呢,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可能。”彭长宜笃定的说道。
“我也知道没这种可能,我是想怎么能证明雅娟和钟鸣义的关系。”王家栋说。
彭长宜明白部长的用意,想了想就说道:“凡有果,必有因,弄清这个问题不难。”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