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瑶和杨子瑜还在呼呼大睡,坠儿看着曾凡,对他说:“这几天你别出去了,呆在家里吧,和她们两个在一起,我有点不自在。”
曾凡不以为然:“我还想去看看村里有多少没人住的房子,你们都是女人,你又不是不识字,尽管放心,很快会找到共同语言的。”
坠儿说:“观念不同,你懂不懂?昨天夜里你没看到杨子瑜看我的眼神,好像见了怪物似的。要不这样吧,我陪你去。”
曾凡说:“你跟我去她们会怎么想。算了,我还是在家里吧,等她们醒了都带你们去。”
坠儿说:“终于闲下来了,趁她们还没醒,我们说说话吧。以前我总觉得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不需要别人陪。这半年我算明白了,女人毕竟是女人,就是不行。”
曾凡说:“别想这么多,自己觉得舒服就行,能干的就干,干不了的就推给别人。别人不干自己也别揽过来。”
两个人还在说话,却没有看到李瑶和杨子瑜早就醒了,坐在桌子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杨子瑜笑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曾凡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曾凡说:“感觉很好啊,三个美女在我跟前,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坠儿说:“走了这么远的路,好好歇歇,再睡会儿吧。”
杨子瑜说:“睡不着,太兴奋了,你们说的悄悄话我可全听到了。李瑶还在睡,是我硬把她拉起来的。要不,让她再睡会,我跟着你们去村里转转吧。”
李瑶不高兴了:“你们去凭什么不带着我?杨子瑜你来了这么短时间真面目就暴露了?把我扔在家里,你们办好事去?”
杨子瑜笑着说:“我是怕累着你呀,你挺着个大肚子跟着我们,能跟得上吗?”
李瑶说:“你们都不许走在我的前面。”
四个人出了门,看到村子里的空房子,杨子瑜很是吃惊,“这么多啊!要是城里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知道该有多好!”
李瑶说:“他们都有老家,可是还觉得城里好,我呆了半年,还是觉得村里好。在这里不用担心兵荒马乱的,不用担心丢了性命。”
曾凡看了她一眼,“前几天的事你忘了吗?”
这时,他们走到一个很大的房子面前,坠儿停住不走了。
李瑶的脸急剧的抽搐起来,曾凡知道这可能是林静的家,怪不得以前她都不往这个方向走,原来是故意绕开这里。
杨子瑜也看出来了,拉着李瑶的手,极力劝她:“以前的事就别想了,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往好处想,向前看。”
坠儿推开门,里面到处是灰尘,门楼上结满了蛛网。
李瑶不再说话,独自一人匆匆走过院子,进了屋,坠儿默默的在后面跟着,曾凡和杨子瑜正要进去,她们却出来了,李瑶拿着一个拔浪鼓,慢慢的摇晃着,拔浪鼓的弹丸与鼓面撞击,发出清脆的音响。
“林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当看见手拿拔浪鼓的女孩,都会伤心好几天,她对我说,她最喜欢拔浪鼓了,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出事的那一天,忘了带着拔浪鼓了。我说我们有钱了一定买好多的拔浪鼓,让你玩个够。可是直到她不在了,我都没帮它实现这个心愿。”
坠儿低着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你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忘不了它,因为是我给她买的啊。每当我走到附近,我就不自觉的想起她。六年了,我一次也没敢在这里停过。”
杨子瑜说:“我拿着,等到了我们上学的地方,我一定找到她的坟墓,亲手把这个拔浪鼓交给她。李瑶你别伤心了好不好?要是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曾凡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来了她们姐妹终于有了勇气,勇敢的面对这一切了,这要谢谢你啊。”
坠儿说:“是我带你们到这儿的,我想了很久,这里肯定不是要拆,就是要修缮,妹妹不来我还不敢带曾凡和李瑶来,就是怕李瑶受不了,把气出在曾凡身上。我也怕我忍不住,和曾凡翻脸。”
李瑶突然尖叫起来,“你是不是说让别人住,不行,谁也不能在这里住,不只是这里,附近的房子都不能住,也不能拆。”
曾凡声音也变高了:“我们不愿意来到这里,三伯他们也不愿意来到这里,这是他们心中的魔影,既不拆也不让人住,你难道想让这里的人永远内疚个没完没了?”
看到两人要吵起来了,杨子瑜火了,“曾凡你这是干什么?刚才说的那么好听,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回去了?”
坠儿说:“这条街上的七座房子都留着,让你师傅定夺,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快去清点别的房子吧。”
杨子瑜问李瑶:“曾凡他师傅是谁啊?”
李瑶说:“林静他爹还在,在教堂里大吵大闹的人也是林家的人。”
杨子瑜说:“我也感觉到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坠儿说:“这两个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风和日丽,不好的时候狂风暴雨,我早习惯了,在学校里他们难道不这样?”
杨子瑜笑着指着两人,“姐姐你是不知道,他们就是在林静墓前吵了一架,才走到一起的,那次比这次可是严重的多。他们在学校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曾凡说:“来得很值,李瑶打我一顿我也愿意。”
杨子瑜不明白了,“你是不是皮肤经常痒痒啊,李瑶要时不时打你顿,你才好受啊?”
曾凡说:“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说看到你们三人终于说说笑笑了,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了。”
李瑶和杨子瑜对视了一眼,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杨子瑜对李瑶说:“想不到曾凡的心还这么细,你跟着她真是有福。”
李瑶说:“你说的不对,应该是你们,别把坠儿姐拉下了。”
坠儿的脸这才恢复了正常,曾凡的心中不住的暗笑,“女人毕竟是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