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幸还未反应过来,战延修突然逼近,一把将她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
楚幸惊呼一声,突然身子悬空,她下意识地抓住战延修的衣服,避免自己摔下去。
战延修依旧没有说话,抱着她直径地朝床那边走去。
从房门口到床的距离不过几米,然而楚幸却感觉十分漫长,这段距离,她的内心十分煎熬,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脏处却“砰砰”跳个不停。楚幸觉得,若不是她闭着嘴,下一刻,心脏都要从喉咙处跳出来了!
“放我下来”这几个字一直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发不出声音。
战延修站在床边,这才轻轻将她放下。
躺在床上,脱离了战延修的怀抱,楚幸也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她不知道战延修究竟有何目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阳新宫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是司徒宰,因而便觉得是司徒宰将自己抓来这里。
可现在看到战延修,让她陷入混乱之中。
战延修为什么出现在这?
为什么明明记得昏迷前看到的人是司徒宰,醒来却变成战延修?
战延修和司徒宰他们有何关系?
是他们串通好,将自己从皇宫中带到这里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这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楚幸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混乱得她头痛。
然而脚下突然一凉,惊得她整个人又清醒了过来!
战延修脱了她的袜子!
“你要做什么!”
楚幸大喊,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很小声,并不像质问。
“伤哪里了?”战延修不回反问,一手轻轻握住她的脚,小心寻找她的伤处。
温暖的手握着自己冰冷的脚,这温暖让她更难受,她想抽回自己的脚,然而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战延修就冷声道,“别动!”
两个字,就充满了压迫力。
楚幸定在那,再也不敢动。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脚踝处徘徊,那触感让楚幸备受煎熬!
忽地,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直流。
没有一点点防备,战延修猛地将她扭伤的地方接回去。
“啊!”
痛觉让楚幸忍不出喊出来。
战延修转过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已经没事了。”
可这句话并没有丝毫作用,楚幸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湖水,一旦冲破阻碍,便停不下来。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处滑下,一下子便沾湿了她耳边的头发,还有下方的枕头。
战延修似乎没料到她会哭成这样,微微慌了。
不过,他只是盯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好半响,才淡道,“别哭了!”
这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又夹带着满满的无奈之气,可见他真的是慌了。
可楚幸才不想理他,继续哭。而且这眼泪也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她现在可是非常难受,脚踝那里也很痛!全身都难受,全身都在痛!
“凝碟,去取一些冰过来!”
战延修朝外吩咐道。
听到“凝碟”这两个字,楚幸微微愣了一下,继而又继续哭。
她才不管外面的人是谁,反正她现在就想哭,就要哭得肆意!
“不准哭!”战延修低吼一声。
然而楚幸真的没理会他的话,一直哭一直哭,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战延修更是心烦气躁,然而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任由她继续哭。
一刻钟后,凝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战延修要的冰块。
“王爷,你要的冰块。”
“毛巾。”战延修又道。
凝碟将冰块放下,转身去拿毛巾,“王爷,毛巾。”
战延修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摊开,用来包裹冰块。
做好这些后,战延修扭过头,看着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凝碟,低声道,“出去吧。”
“是,王爷。”凝碟应道,转身退了出去。
床上的楚幸仍在哭,不过已经哭得断断续续,因而也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她大概明白战延修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当冰冷的冰块覆上脚踝的那一秒,还是冷到了!她想抽回自己的脚,却被战延修用手按着,无法抽回。
“别动!”战延修沉声道,“若不想废了,就好好躺着!”
“我可以自己来……”楚幸小声嘀咕,她一点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尤其是身体上的碰触!
战延修没有说话,继续一手拿着毛巾给她敷,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脚。
没多久,楚幸放弃了挣扎,平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动。
时间在这沉默中慢慢流逝,感觉冰块渐渐融化,化成水滴落下来,战延修这才撤走毛巾,重新取来新的毛巾,替她拭擦脚踝处的水。
擦干净后,他重新给她穿上袜子,盖好被子。
自始至终,楚幸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哼一声,仿若睡着过去。
战延修站起身,看了她一会,淡声道,“你好好在这休息,别再乱动。”
楚幸别过头,依次表示自己的抗议。
然而下一刻,听到脚步声离开,她转回头,看着要离开的战延修,一下子慌了神,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话一出口,楚幸就后悔了,刚才那句话,说得自己好像很舍不得他离开一样,忙改口,“我是问你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你有什么目的,要怎么做才能放了我!”
战延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冷声道,“好好休息。”
言罢,他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和关上落锁的声音。
楚幸平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上方,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眼前却浮现那人的容貌,怎么都抹不去。
眼角处,一颗豆大的泪珠再次滑下。
楚幸吸了吸鼻子,背过身,闭上眼睛,狠狠将脑海里的那些又浮现的记忆擦去。
忘了忘了!不能再想起来!
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能再想起来啊!
明明已经选择遗忘,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柔..软!
她以为自己在南安国的这些日子,已经足够她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事情她全都没有忘记,只是她不愿意提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