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惜月眯了下眼,冷笑说道,“四妹妹,你这分明是诬陷,茉莉几时弄破你的裙子了?你不要信口雌黄!”
就郁娇出门穿的那身旧裙子,茉莉才懒得碰一下呢。
茉莉穿的裙子,都比郁娇的那一件要好看。
郁娇微笑,“二姐姐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李馨。二姐姐的丫头,不仅不跟我道歉,还不理会李馨,而且一个劲地催我快回家,态度蛮横。”
“……”
“当着一铺子的人,一个丫头居然对一个高门小姐态度傲慢,出身世家的李馨觉得颜面受了辱,忍无可忍才发了火,命侍女打了茉莉。怎么到了二姐和三姐这儿,就成了我挑唆李馨打人了?”
“……”
“传出去,世人还以为我是个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以为李馨,是个辨不清是非,刁蛮任性的纨绔少女。”
“……”
“世人笑我就罢了,笑李馨,不知太师府会作何想法。而且,我在绣庄里听人说,皇后娘娘还夸赞过李馨性情温婉呢,难道,皇后娘娘还不及二姐姐和三姐姐会看人?分不清纨绔和温婉?”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郁惜月,心中冷冷一笑,她敢打赌,就算是借郁惜月十个胆子,郁惜月也不敢去问李馨事情的经过。
因为,李馨从没有正眼瞧过郁惜月。
郁惜月敢在老夫人的跟前,编排她的是非,她何必客气着?
论颠倒黑白,她有的是主意!
而且,她会堵得郁惜月哑口无言。
果然,郁惜月和郁明月,被郁娇说得愣住了。
两人纷纷腹诽,这个郁娇,居然这么的伶牙俐齿!竟然将话题绕到了皇后娘娘那儿了?
她们说郁娇不对,可郁娇说是李馨主动动的手。她们要是说李馨不对,那就是怀疑皇后娘娘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她们哪敢怀疑皇后娘娘的眼光?
这不是找死吗?
郁老夫人听出了其中的原委,看向郁娇的脸色缓和下来,狠狠瞪了一眼郁惜月和郁明月后,和声问着郁娇,“果真是惜月的丫头,弄破了你的裙子,还弄脏李大小姐的裙子,而且态度蛮横?”
她熟悉二孙女的性格,二孙女得宠,连带着,二孙女身边的人,个个都跋扈着。
但是,那些人很是忠心,将二孙女服侍得很好,她才没有罚那些人。
要是那些人,敢在府外惹事,且丢了府里的脸面,她可绝对不会轻饶。
郁娇点了点头,“老夫人,孙女儿没有说谎,老夫人可以派人去太师府问李馨,李馨见我裙子破了,还出钱买了一身新的给我,看,这便是她买给我的。”
为一个刁蛮丫头的事,老夫人不可能派人去太师府询问缘由。
慢说老夫人拿不下这个脸面,太师府的人,也不会理会老夫人。
郁娇,是故意这么说的。
“哼,不必问了,那个茉莉,仗着自己是主子身边的一等丫头,眼界高着呢!”郁老夫人冷哼一声,“钱婶,将茉莉拉下去,杖责十板子,罚她三个月的月钱,看她还惹不惹事,再敢惹事,直接叫来牙婆子,将她发卖了去。”
郁老夫人正是想到了郁娇所想之处,在心中权衡一下,厉声作了吩咐。丫头惹着郁娇就罢了,还得罪了李太师的孙女,这不是给丞相惹事吗?
郁老夫人脸色,阴沉得厉害。
“是,老夫人。”钱婶答应着,走出去了。
贴身丫头被罚,郁惜月气得一脸的铁青,那放在桌子下方的手指,死劲地绞着绸布裙子,力气大得几乎要绞碎了。
老话说,打狗看主人,打了她的丫头还罚了月钱,这跟打了她一记耳光,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郁娇,走着瞧!
不过,她一向隐忍得好,心中就算是怒火滔天,表面上,神色依然平静。
乖巧文静,是她的性格标签。
郁明月不及郁惜月会隐忍,她狠狠瞪着郁娇,两眼中寒光如剑,银牙咬得嘎嘣响,口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庶女郁怜月,这会儿则又是另一副脸色,不跟着郁惜月郁明月姐俩起哄了,而是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崇拜地看着郁娇。
三姐妹的神色,郁娇尽收眼底。
郁惜月跟郁明月是亲姐妹,当然会一同怨恨她,那庶女出身的郁怜月,则是一棵墙头草,哪边得胜,往哪边倒。
她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屋子外头。
茉莉正站在外头的廊檐下,闲闲坐着晒太阳呢,看着一身寒酸同样是丫头的柳叶,一脸洋洋自得,冷不防听到身后有人冷喝,“将茉莉拖下去,打她十板子!”
茉莉吓得愣住了。
柳叶却咧嘴一笑。
连趴在屋顶晒肚皮的灰宝,也高兴的摇起了小尾巴。
这一人一兽一起想着,跟着娇娇,果真是永远有热闹看啊!
紧接着,有两人冲过来,一左一右抓着茉莉的胳膊,将她往园子一角拖去。
“为什么打我?”茉莉叫嚷起来,“我是二小姐屋里的一等丫头,你们不能打我!”
“至于为什么,你心中清楚,你今天惹着谁了!就是为了什么!”钱婶冷着脸说道,“下回,注意着自己的舌头!”
惹着谁了?
四小姐?李家小姐?
茉莉飞快地在心中想着,李家小姐跟郁府没有来往,不可能会来告状,那么,就是四小姐了?老夫人为四小姐打了她,四小姐这是得宠了?
茉莉吓得在心中做着决定,下回见了四小姐,一定得客气着。
她想着下回的事,可今天的这一关还没有过呢!
茉莉被人摁在园中一角的大石头上,两个婆子抡起挑水用的竹扁担,对着茉莉的屁|股就是一阵狠打。
茉莉可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这扁担一下去,疼得茉莉立刻就惨叫起来。
板子声,哀嚎声,钱婶的呵斥声,一声一声地传到郁老夫人的正屋里。
郁惜月的脸,也跟着火辣辣起来。
她只觉得那板子,分明是打在了她的脸上。
十板子不多,很快就打完了。
钱婶走进来回话,“老夫人,打完了。”
郁老夫人抿了抿唇,说道,“这等刁钻的丫头,放在主子的屋里,将主子都带坏了。将她教给厨房管事,让她到厨房里洗菜去,不许再跟着二小姐。”
“是。”钱婶应道。走出去时,她看了一眼郁娇,那眼神,比刚才见到郁娇时,敬畏了不止三分。
郁惜月的丫头惹了事,她不能坐着无动于衷。
反驳,求情,已经回力无天了。
她只得放低了姿态,说道,“祖母,都怪孙女儿平时太纵宠她们了,才导致茉莉骄横。不过祖母放心,孙女儿回去后,一定对园中的侍女狠狠的管教着。”
若是被人再抓着把柄,拿她屋中的丫头说事,她在府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一个主子,保不住自己的心腹丫头,谁会对她忠心着?
“嗯,是该这么做。”郁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对其他的几个孙女说道,“都跟着你们二姐学着点,回去好好的管教丫头们。”
“是。”郁明月和郁怜月一起点头,这个时时候,她们哪敢不听?
郁娇也跟着应了一声。
“好了,吃饭了。”被几个孙女的事情一打断,郁老夫人这才觉得饿得慌,错过午饭点,都半个时辰了。
“让孙女儿来服侍您吧。”郁惜月今天吃了个大亏,只得更小心地讨好着郁老夫人。
郁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不管怎么说,目前府里的几个姑娘,还就数郁惜月最乖巧懂事,其他几个,性子急躁,做事毛手毛脚。
而郁娇么……
郁老夫人朝郁娇望了一眼,眼神微闪,略有所思。
“孙女也来。”郁娇也上前一步说道。
她从丫头的手里接过湿的手巾把子,净了手,走到郁老夫人的左侧,剥起了虾壳。
右侧,站着的是郁惜月,正在布菜。
郁惜月表面上神色平静,心中则在冷笑着,郁娇这个乡巴佬,吃过虾吗?知道怎么剥壳吗?
哪知,郁娇剥虾的手法,极为娴熟,手指翩飞之间,一只虾的壳就退掉了,她将虾仁轻轻放在郁老夫人面前的小碟子里。
郁娇的手指很漂亮,根根纤细白皙,从碧玉色的小碟子旁划过,格外的赏心悦目。
郁老夫人惊诧之下,又看了她一眼。
郁惜月不会这套手法,嫉妒得暗自咬牙。
“祖母,这蘸料的味道,有些不对味。”郁娇剥了几只虾后,拿筷子夹了片虾仁蘸酱料时,闻了闻忽然说道。
郁明月早已憋着一肚子的怒火,这时冷笑起来,“郁娇,厨房的管事,可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这些饭菜,都是管事亲自经手。你这么说,是在怀疑她对老夫人下毒?”
郁娇眯了下眼,郁明月在挑拨她跟老夫人信任的人?
“三姐姐,我只是说蘸料的味道不太正,几时说有毒了?三姐姐这是想引起府里人的恐慌吗?”郁娇毫不客气的反驳。
“吃个饭而已,吵什么?”郁老夫人横了一眼郁明月,又问郁娇,“怎么不对味了?你要说清楚。”
郁老夫人年轻时,日子过得贫苦,对于吃的,并不太讲究,有吃就行。就算是现在有钱有地位了,她对菜品也只是图个菜色好看,吃个饱,并不太计较味道。
现在,她听郁娇这么说,不禁好奇起来,一个蘸料而已,还能调出花来?
郁娇微微一笑,“祖母,蘸料的味道不正,是因为其中的酱油,醋,糖,香油,还有葱蒜等佐料的分量,没有分配好,不该放的,却放了,该放的,又放得太少。而蘸料的味道没有调好,会让白水虾的味道大打折扣。”
郁惜月弯唇一笑,“四妹妹,府里的蘸料,都是这么调的。你说不对味,不如,你调一个来让祖母尝尝?”郁惜月看好戏一样的,看着郁娇。
她心中冷笑着,郁娇这个乡巴佬,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一套?来老夫人跟前卖弄来了?
郁明月刚才说了郁娇两句,反被郁老夫人呵斥了,她心中正怒着,也说道,“是呀,郁娇,你就调一个蘸料呗。”郁娇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郁怜月不做声,她还猜不出,哪边会斗赢,便只做壁上观。
郁老夫人听得起了兴致,肚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也说道,“郁娇,听你这么说,你定是会调蘸料了,就去调一个来。”
“是,祖母。”郁娇点头。
有人要看她的好戏,岂是那么容易看的?
她的前世是林婉音,林婉音是几位小公主们的女夫子,是宫中的常客。
因此,林婉音吃遍了宫中的饭菜。
那味蘸料,是她从一位御厨的手里学来的。
并且,她多加了两位自制的佐料进去,皇上吃了都赞不绝口,每回吃白水虾,都让她调蘸料。
郁家老夫人是个爱吃的人,吃了她调的蘸料,还会对她冷着脸吗?
她要从这一起事件开始,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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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惜月:郁娇你颠倒黑白,诬陷我侍女(绞帕子,咬牙怒目)
郁娇:(傲骄脸)本小姐颠了又怎样?论颠倒黑白,舍我其谁?→_→
楚誉:还有本王呢?→_→
冉冉:现在是娇娇斗渣女的时候,王爷先一边凉快去。
楚誉:(怒)老子是男主!(挥拳)
冉冉:(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