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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桐这次出乎意料的懂事,吻了一会后,叶桐放开了他,说道:“回去吧,记住,以后干工作,别那么不要命,工作的党的,命可是自己的。”
彭长宜摸了摸她脸蛋,笑着说:“心疼了?”
“我才不心疼呢,你自然会有人疼,快回去吧,抓紧时间你还能睡几个小时。”
彭长宜忽然有些不想走了,他说:“你不想我?”
叶桐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想,但是我不想要你的命,快回去吧。”说着,就轻轻的转过他的身,往外推着他。
快到门口,彭长宜突然转过身,紧紧的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叶桐,亲吻着她,最后说道:“好,你也早点休息,我走了,明天过来陪你吃早饭。”
叶桐点点头。
彭长宜觉得叶桐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只是平时为什么都表现的那么强势、主动?他彭长宜不喜欢那么强势主动的女人,他喜欢性格温柔、乖顺的女人。
回到家,他轻轻的开门,轻轻的关门,她看到女儿房间门前,有李春雪的长筒高跟靴,这些日子,李春雪几乎天天回这里,她的家反而倒不回了。
彭长宜换上鞋,蹑手蹑脚的进了他们的卧室,沈芳早就被惊醒了,最近一段时间,彭长宜如果不回来,她根本就睡不着,经常做噩梦,梦见男人被追杀。只要他回来了,她也就睡踏实了。
沈芳头晚上就把脸盆、脚盆和暖水瓶拿进了卧室,彭长宜不让她起来,只让她帮助自己脱掉保暖衬衣,沈芳给他披上了一件睡衣,他往脸盆里兑上热水后,一只手洗脸,洗脖子,这是沈芳的规定动作,说他浑身都是沥青味。洗完脸后,又往脚盆的凉水里,兑上足够多的热水,就坐在小凳子上,把冰凉的双脚放在热水里,不由的说道:“真舒服呀。”说着,靠在床头边沿,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沈芳半天听不到动静,就抬起头,看见彭长宜靠在她头前的床沿上,仰着头,张着嘴,居然睡着了。她赶忙坐起来,说道:“快洗呀,洗完再睡。”
彭长宜没吭声。
沈芳就去摇晃他肩膀,彭长宜“嗯”了一声,睁开眼睛警觉地瞪着她,说道:“什么事?”
沈芳一看他那空洞和错愕的眼神,就知道他刚才的确睡觉了,既心疼又生气,戳着他的脑袋数落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走火入魔了吧?快点洗,洗完上床睡。”
彭长宜使劲摇了摇头,洗了几下后就上床睡了。沈芳看了看表,快五点了,天要亮了,她说道:“又熬一宿?”彭长宜没有言声,很快,呼噜声传来了,她叹了一口气。
彭长宜睡的沉沉的,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一激灵,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刚喂了一声,就听陈乐在里面说道:“主任,我是小乐,您在哪儿?”
彭长宜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一听是陈乐,他就闭上了眼,说道:“小乐,我在家。”
陈乐说道:“您晚上又出去了吧,我是不是吵醒您了?”
“没事,你说吧。”
“我去家里找您。”
不等彭长宜说话,陈乐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感觉可能有事,就四处看了看,床上已经没了沈芳,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他伸出双臂,想伸个懒腰,刚一用力,立刻疼的他就缩回了右臂。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昨天就该去医院换药,叶桐来了他没空去。想起叶桐,他突然记得还应着陪她吃早饭,想到这里,赶快起床,拉开窗帘,外面早就阳光灿烂了。
他起身刚要穿衣服,才发现昨晚的衣服不见了,是一摞叠放整齐的内衣。上面有字条:起来擦擦身子,有热水,浑身都是沥青味,臭死了。
彭长宜笑了,披上睡衣,跑到院里把门提前打开,然后一头钻进西房的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回到北房的时候,果然看见陈乐坐在客厅里,自己找茶叶正在沏水,茶几上摆着他买来的早点,小笼包。
陈乐说道:“您的伤还没好,沾水就会感染。”
彭长宜说:“就简单擦了擦,没事,你等会,我去穿衣服。”
陈乐说:“用我帮忙吗?”
彭长宜说:“一会再说。”
彭长宜很费劲的穿上下身的衣服,然后披着沈芳给他新拿出的另一件保暖衬衣,让小乐帮忙穿上了。
陈乐说:“小笼包子,趁热吃了吧。”
彭长宜穿好衣服,陈乐也给他倒了一杯水。彭长宜喝了两口水,一口一个包子,连着吃了三四个才说道:“不瞒你说,昨天夜里就饿了。”
“怎没吃点?”陈乐问道。
“没有,太冷。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几个包子下肚了,彭长宜才想起问陈乐来。
陈乐说:“任小亮在和一个俄罗斯女人同居。”
彭长宜正在往嘴里塞进一个包子,听了他的话,包子卡在嗓子眼,差点没噎着。半天,他才咽下包子,喝了一口水,说:“什么什么?俄罗斯女人?”
“是的。”
“你怎么知道?”
“最近因为查偷拍的事,跟中直单位派出所联系紧密一些,听他们说最近有个俄罗斯女人,住进了单位一个工程师的房子,有一次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人抱着一只漂亮的蝴蝶犬进了楼,后来就没出来,我问那个油头粉面的人是谁,他们说好像是北城的任书记。后来我就秘密布置,果然是任书记。”他说着,就掏出了几张照片,果然,是任小亮不同时间出入这个单元楼的照片。
彭长宜皱着眉头说:“小乐,你怎么也干这个了?”
“这不是我干的,是别人。是我安排调查偷拍市长的人干的。”
“这个人可靠吗?”
“您放心,派出所都会有许多这样的所谓线人,您不用担心。”
这个彭长宜倒是知道一些,有的时候你的钱包或者摩托车被盗,只要派出所愿意给你出力,有时候破案是很容易的。你只要说出是哪条街,民警们大部分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些小偷也有地盘之分,有的时候,这些小偷还会主动帮助民警们做一些事情,可以说,每个民警背后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两个这样的人。
这种看似奇怪的现象,某种程度上说是相克相生的关系,有点像动画片里猫和老鼠的关系,他们和警察的关系很微妙,上不得台面,但却客观存在。举个例子,亢州早年间有一位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的妻子,她的办公室被小偷撬了,声称丢了许多东西,还有现金。这位副书记很是震怒,给公安局下令限期破案,负责这个片区的刑警队队长很快就破了案,因为有“线人”知道是哪帮人干的,但是却不敢说破案了,原因就是这个小偷不但偷了她全部的钱财,还有一个小本,上面记着她收受贿赂的清单,尽管这个妻子用了只有她知道的拼音或者代号写的,但是对于搞刑侦工作的人来说,破译这些符号易如反掌,这个刑侦人员不是别人,就是当年的尚德民。
尚德民很有一套,对在亢州“混饭”吃的各路人马都有一些暗处的关系,由于总是破不了案,副书记夫妇寝食难安,一再催促尽快破案。最后,尚德民单独约见了这位妻子,那个小本始终没见天日。打那以后,副书记再也不提破案的事了。这个案件给外界的印象就是不了了之了。受理这个案件的尚德民,却一路升迁,最后官至公安局局长。后来听说那个副书记退下来后,跟尚德民谈起当年的事情,尚德民一口咬定,他得到的全部归还给了他的妻子。这位副书记退休后,便举家迁往儿子工作的城市,没有再回来。
其实,彭长宜最初让陈乐调查偷拍的事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坚信江帆也就丁一一个女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另外,他也相信江帆既然知道偷拍一事,就会高度注意,不会让他们抓拍到什么的。毕竟,偷拍的人不会只拍那一次,肯定会有无数次,他让陈乐做这一切,目的就是揪出是什么人指使的,是有“正道”在里面的,但是没想到偷拍的事没有调查清,却拍到了任小亮的不轨行为。所以,他很严肃的告诫陈乐,这件事务必保密。
陈乐说:“这一点您放心,我找的人绝对可靠。”
彭长宜又看了看照片,说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
“这个俄罗斯女人哪儿来的?”
“不知道,但是那个房子好像是长白山洗浴中心的老吴帮着搭钩的。”
彭长宜心一动,老吴?贾东方?他立刻想到这里面肯定又有不正当的交易!说道:“小乐,你很机警,警惕性也很高,办事牢靠,这一点我很欣赏你,还是把精力放在调查偷拍的事上吧。”
“我明白。对了,我听表妹说,张良一家人分到了一套住房,是北城家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