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吴方眼睛一亮:“黑子,可能真是这么回事?”
“师傅,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江虹有点不好意思。
“你想想看,他们被上网通缉了,所有资金都被冻结,钱都取不出来,也不敢取。一个五人团伙,藏在某个地方吃喝拉撒,每天开支很大,钱哪里来?茶叶买卖做不成了,除了继续拐卖人口,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肯定会有人暗地资助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夏冰冰说。
“不可能的。”商川反驳:“上了公安部通缉令的犯罪嫌疑人,谁敢跟他们有来往?这些逃犯总有一天会落网的,到时帮助他们的人都会受到法律制裁。所以,他们那些狐朋狗友肯定避之不及,他们现在非常孤立,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说吴支,尹青花在我们车上作案,这事应该通报给市局吧?”
“我们指挥中心已经报了。”
“也是怪了?”夏冰冰说:“按理说嘛!这个男童快一岁了,正是会哭闹的时候,尤其落到陌生人的手里。可是,他被尹青花抱走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哭,人乖乖的,这是怎么回事?”
“看你问的。”商川不屑一顾:“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小孩哭了也听不见。”
“冰冰问的好啊!”吴方表示赞同:“虽然监控视频没有声音,但是动作特征显示这个男童确实都很温顺,没有激烈反应。这十个月大的男童,如果长时间的离开母亲往往都会啼哭,伴随激烈挣扎甚至反抗,这是人的血缘本能,这个男童没有。”
“师傅,你还懂这些啊?”江虹乐了。
“废话,我当爹出来的,我不知道?”
“商川。”夏冰冰笑嘻嘻的说:“你看!眼前就有榜样,以后学着点啊!别尽问些傻乎乎的问题。”
“你才傻乎乎的。”
“哎哟!你俩什么意思?”吴方来了劲头。
“没啥意思。”夏冰冰淡淡的一笑:“我就笑他不懂生活。这个孩子快一岁了,其实绝大多数幼儿哭闹往往都有挣扎动作,有的还很激烈,手脚并用,但他不哭不闹,有点反常。我估计呀!他可能被尹青花下药了,就在卫生间里,所以一直迷迷糊糊,毫无反应,像一只小绵羊。”
“药?安眠药吗?”商川又有异议:“冰冰,我告诉你,安眠药不好买。”
“你呀!他们要干坏事,必然想方设法去搞这些东西。告诉你们,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人贩子的作案手法,知道安眠药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我想这个男童也是这样,否则不会这么老老实实被尹青花抱来抱去。”
“嗯!分析有理有据。”江虹点头。
“冰冰,我们说了半天,这个男童叫啥名字?”商川问道。
“这名字重要吗?”
“当然,它是人与人之间的识别符号。”
“他叫黎平,乳名平平。”
“平平?”吴方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本想平平安安,结果一点都不平安,也不知道尹青花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黑子,这个孩子有没有断奶啊?”
“没完全断,除了母乳,他也吃点稀饭。”
“啊?这么小吃稀饭?”商川吃了一惊。
“大惊小怪,农村里的孩子就是这么养的。”夏冰冰因为在列车上参与了对甄竹的笔录过程,问了不少问题,所以知道的很详细。
“黑子,甄竹被她丈夫接走,当时她的丈夫是什么表现啊?”吴方有点放心不下。
“她的丈夫叫黎天佑,听说儿子丢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不过,我们在出站口见面之时,除了甄竹哭哭啼啼,她的丈夫虽然急躁,但是还算克制。我看黎天佑是一个老实汉子,应该不会对老婆动粗的。我也告诉他了,我们会尽力破案的,要她善待甄竹,母亲其实也很痛苦。”
“嗯!你们做的很好。”
“师傅,要破这个案件必须追尹青花,但是尹青花到底去哪了?我们应该调看站区外的视频监控。”
“天亮以后我让刑侦大队去办,摸清尹青花的逃跑路径。不过你们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觉得通过这个监控视频能够发现什么线索,我以一个老警察的直觉判断,不可能的。尹青花是一个老人贩子,既有人生阅历,又有二十多年犯罪经验,还有梅姨他们指挥策划,她和同伙不会犯这么原始的错误。”
“他是抱着孩子沿着站前大街向前走了,那个方向应该是凤凰山。”
“刚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凤凰山下社情复杂,地域很大,不好识别。再者,她要走到暗处想个办法脱身也不困难,市区里的监控视频也不是万能的,也有盲区。另外,有没有人来接应她?怎么接应?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
“吴支,怎么办啊?我们都愁死了。”夏冰冰摇摇头。
“我说过了,你们今天很不错嘛!让尹青花拐走一个孩子。”
“你啥意思?我和师兄工作没有做好,你别讽刺我们。”
“我明白了。”江虹突然站了起来:“师傅,你前面说过了,你在到处寻找蛇洞,结果蛇自己出来了。今天这个拐骗男童案件,你将劣势看成优势,我想你有三点判断。”
“哦!那三点啊?说说。”吴方笑眯眯的。
“第一,人贩子终于上车了,我们这趟高铁列车刚刚开行,他们就盯上了,说明我们的判断没有错。第二,尹青花的出现,证明梅姨团伙虽然被公安部全国通缉,但是他们没有逃往外地,还隐藏在辰州地区,我们将其列为重点对象是正确的。”
“嗯!”吴方点头。
“警长,那第三呢?”商川兴致勃勃。
“第三,蛇出洞了,我们就可以下手了。梅姨团伙可能是遇到了经济困难,他们五人都是被通缉的逃犯,尽管都隐藏在本地,熟门熟路,但在高压之下也是寸步难行。尹青花冒出来,说明他们已是困兽犹斗,狗急跳墙。”
“没错,黑子把我都摸清了,哈哈哈哈!”吴方爽朗大笑。
“师傅,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好啦!案情分析会开完了,快两点了。你跟冰冰跑了两天的车,我们下乡转了两天,大家都很辛苦,现在回家好好睡觉,今天下午再来。但是商川,从今天起,我们三个轮流上车,便衣添乘。今天中午你上辰贵1组,明天是我,大后天是巴仔。”
“为啥不上我们组啊?”夏冰冰想商川过来。
“你们是两个人,够了。”
“师傅,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江虹追问。
“我的答案就是欲擒故纵,眼下市公安局正在搜捕梅姨他们,我们铁路警方不如放松一下。丢失男童先放一放,下乡计划暂时取消,我们要让梅姨觉得铁路上很太平,他们才会再次出洞。我们就在车上埋伏,到时一网打尽,解救所有被拐卖的人员。”
“吴支,这主意好!”夏冰冰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