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墙带着尘土向着床的方向倒塌下来,正对着床上的孩子,我原地向前一扑直接扑上了床,用身体护着那孩子,接着墙就整个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时房顶也随之掉落下来,四周顿时溅起了一团灰尘,我怕这灰尘呛着孩子,只好用小被子盖着她。
她在被子下面还是哇哇的哭。我等不再有东西掉下来时这才小心地抱着孩子用力地顶着身上重重的东西站了起来,再回身时,才看见这间房子只有两面墙还站立着,房顶完全坍塌,这个家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我抱着孩子跳出窗口时,看见那个婆婆正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她也许以为这个孩子没救了,可是当她看见我正抱着她出来时,这才从地上趴起来,我把孩子递给她,她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孙女又哭起来,不断地向我弯腰致谢,四周的人也都替她谢我。
这时有人远远跑来喊着:“不好啦!学校的教室也塌了,有孩子被压在下面,操场上还出现了一个大洞,有几个孩子掉了下去。”
一旁的村长一听就急了,只是因为地震大家都站立不住,他一手扶着一旁的矮墙一面焦急地喊:“老少爷们快跟我去救人!姑娘媳妇就在外面呆着不许回房子里去!”
他说完几个男人相互扶着往学校跑,而我早已奔向了学校。
远远的我就听见哭叫声,一大群的家长都围在学校坍塌的教室前叫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发疯地去移那些砖石,学校的一个女老师一身一头的灰土,脸色苍白地阻拦着他们。
这时,地震停止了,我站在那一片教室前,雷达里,我看见在那下面一共有十几个孩子,于是我冲进倒塌的教室的一角,在碎石堆里寻找那些孩子。
好在教室的墙壁都是碎石堆砌起来的,倒下来以后就都摔碎了,所以没有大块大块的水泥板,真正砸下来的还是屋顶。
我拨开一块块的碎石,发现了孩子们的书包,水杯,当我再往教室中央走过去的时候,我听见了女孩子的哭泣声,当我将一大块石头搬开时,我看见一张书桌下蹲着的两个孩子。
他们看见我非常高兴,大声叫着我,我起身顶起一根房梁,他们这才从下面出来,村里的人们都走来帮忙,带着孩子们小心地离开这里,我转身又去寻找另外的孩子。
我不知道小冬在哪,希望他好好的,不然,米姐和常大哥一定会疯掉的。
我继续在几间教室里搜救出七八个孩子来,但没有一个是小冬,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擦伤,严重的是手和腿被压伤,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把他们一一抱了出去,再折回来后,在墙角里,又发现了一个女老师倒在一堆石头下面,我背着她离开教室后把她放在外面的地上,医生走来给她检查,发现她只是被石砸晕了,但没有伤及内脏。
所有的孩子都在外面,可是小冬去哪了,我看着站在校门前被各自的家长搂在怀里的孩子时,有个孩子对我说:“荷花姐姐,小冬他们今天上体育课,可能是掉进那个洞里了。”我一听,转身往那个地洞方向跑去,村长他们也跟着往那里跑,有几个人正围着地洞,看见村长,立即指着洞对他说:“有孩子掉下去了,小雷老师也掉下去了。”
“还不拿绳子下去救人,还站在这里看什么看?”村长急的直叫喊,那些人说:“下面很深,什么也看不清,绳子来拿来了,就是没有人敢下去。”
我走上前不由分说,拿过绳子的一头纵身跳进了洞里。
这个地洞应该是地壳裂变形成的一处豁口,在雷达里我发现在我下方大约两三米的地方有两三个人影,一个大人,三个孩子,我用最快的速度向下滑,但是绳子却到头了,我只得放开绳子继续向下。
越往下移,光线越暗,好在洞口两边并不平滑,我凭借着手上的金属片顺利地来到了人影旁,我看见雷肃正蹲在一小块石台上,脸朝着石壁,他所在的地方更窄,我没有办法到他身边,但是离他也不过一米之遥,而在他的怀里正护着两个孩子,他额头上有一块擦伤,此时正闭着眼睛昏迷着。
我站在一块石沿上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半天他才猛地惊醒,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抬起头向我看来,一时间他似乎都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再四下看了看,才想起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地洞下面。
此时他才觉得有些恐惧起来,开口对我说:“荷花,你一个人下来了?”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他怀里的孩子再指了指头顶,他这才发现,那两个孩子也晕了过去,他正想把他们叫醒,我却阻止了他,示意让他把孩子给我,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将孩子的手向我递上来,我握着孩子的手腕轻轻把他拉上来,发现他也不是小冬。
我一手抱着孩子一面向上攀,这时,这个孩子猛地醒了,他先是看见了我再一转脸,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石洞里,立即问我:“荷花姐姐,我在哪?”
我冲他笑了笑,再向上抬了抬下巴,他一抬头正看见有个人向下看着,那人看见他大喊了一声:“小胜,是不是小胜呀?”这孩子立即回应他:“爸,是我,爸!”说着就哭了,那人在上面喊着:“小胜不怕,爸爸在这儿,你荷花姐就把你送上来,你别怕,抓好。”
我爬到了有绳子的地方,示意让他抓着绳子,让他先上去,因为下面的人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万一又有地震,这个地洞可能还会有变故,但是这个孩子被吓坏了,怎么也不肯去抓绳子,只是紧紧地搂着我,我无奈,只好将他送了上去,等他爸爸把他接在手中后,我转身一个自由落体向下跳去,一直快到他们附近时才攀着石壁停了下来。
我又将另一个女孩子同样送了上去,这一回这个女孩子已经醒了,当我把她送到绳子前时,她倒是一个人抓着绳子,洞口上方的人把她拎了上去,她扭头对我说:“荷花姐姐,小冬在下面的缝隙里,他的腿好像受伤了,你小心点,你们一定要安全上来。”
我冲她挥了挥手,第三次跳了下去,在雷达中我看见最下面的孩子离雷肃还有两米左右,正在一处更为狭小的缝隙中,我向雷肃伸手,示意让他先上去,我再下去救小冬,可是他执意不肯:“你们扔下来一捆绳子,我可以下去救小冬。”他对洞口喊着,我顺着那道石缝向下看了看,一个蓝色的小身影正在一个不足半米宽的地方,他伏在一块伸出来的石台上,但是那个石台也只有二十公分宽,另一面,则是更深的石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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