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默了好一会儿。
青柠叹了口气,罢了,不同意进献就不献吧,她再想其他法子。
上前将秤台里的砚台拿下来,端起那台小秤,作势就准备离开,却又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献给父皇可以,但不许再算算算的,就说你也不晓如何使用,免得......”
男人话音顿了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复。”
青柠停住脚,刚准备问什么纠复,又听得男人补充道:“毕竟边国的东西,父皇疑心重。”
青柠恍悟。
怕皇帝以为他们跟边国来往过密、有勾结之嫌是吗?
只是,这个男人不是一向自我得很吗?
几时在意过皇帝会怎样想,又几时怕过皇帝误会?
“不晓如何使用的话,皇上可能都不相信那是个秤。”
她说的是实情,刚刚如果不是她称了砚台给他看,他不是也没猜出是个什么东西吗?
实在是跟这个时代的秤没有一丁点相近的地方。
“放心,父皇身边有一个对秤极有研究的秤官,此人会悟出来的。”
秤官?
青柠汗。
竟然还有专门的秤官!
管理皇帝收藏的那些秤吗?
看来皇帝对秤是真爱啊!
只是这癖好,也是清奇。
难得步封黎同意,青柠也只得做些妥协。
“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宫?”
步封黎蹙眉:“如此迫不及待,宫里有你想见的人?”
“没有,”青柠也是醉,“宫里除了女人就是太监,有什么好想见的?”
“父皇不是人?太医不是人?小心这话传出去掉脑袋。”
青柠顿时觉得脖子上一凉,下意识地缩了缩颈。
这个举措反而愉悦到了步封黎一样,只见他唇角轻勾,自位子上起身:“你去让钟力准备马车,本王换身衣袍。”
还要换身衣袍?
真讲究!
“好。”青柠出了门。
待青柠走远,步封黎屏退了门口的守卫和待命的下人,朝空中击了三下掌。
一抹人影身轻如燕,从房顶勾檐飞出,翩然落在他的跟前。
“王爷。”是琳琅。
步封黎转身进屋。
她紧随其后。
关门。
步封黎走到书桌旁,抽开一个抽屉,自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
“还需要再取一次你的指尖血。”
琳琅怔了怔,上午不是刚取过吗?
却也没有多问。
主子指示下人照做就行。
何况她了解这个男人,他若愿说,无需她问,他若不愿,问了只会令他不悦,还什么都问不出来。
走过去拾起小瓷瓶,发现跟上午那个太医院院正所执的采血瓶一模一样。
拧开瓶塞,又自袖袋里掏出银针,取血。
......
马车上,青柠跟步封黎面对而坐。
步封黎淡瞥了一眼她放在座位边上的小秤:“本王曾得过一琴谱,上面的音符跟你那秤上显示很像,想必是来自同一国。”
青柠心口一撞,想起那张曲谱。
都是阿拉伯数字。
“不知是哪个边国?”步封黎问。
“送我秤的这位故人是东蓬的,但这秤不一定是东蓬的,到底是哪个国的,我也不知,当时也没问。”青柠面不改色心不跳回道。
步封黎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