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同寻常的夜(3更)

当墨清简收到信时,安静将自己关在屋内许久。

“公子,您足足关了自己两个时辰了,眼见着,天都黑了,灵堂那边...”总该去守着。

虽所,夫人不止公子一个儿子,可公子是这墨家继承人,这个时候,该待在灵堂才是。

墨家到处一片白,可仔细看会发现,墨清简院子里开的正艳丽的几盆月季却依然没被搬走,因为没人敢提。

他这院子的花草,府上下人也不敢乱动,都知道公子调香用的。

“是...还是不是...长安,本公子当真有些看不透彻。”

公子这是看什么看不透彻,都念叨好几次了,长安泄气默不作声继续候着。

直到墨清简自己动了,长安才松了口气。

“走吧,去灵堂看看,今日,该是没什么客人了。”

该来的来了,皇上早朝一声立储,恐怕现在,哪家还有心思来奔丧...

立储!皇上想立谁,他都管不住,其他人要如何争,都无所谓,争去就是,不过....闲王不行!

婚期...婚期定了又如何?她是不是她又如何?

他觉得她是,她就是,那她就不能嫁闲王,不能嫁皇家,当年,紫家之案,可不只是墨家插了一手,还有皇上。

若是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报仇嫁入皇家,若不是她,他也不许,他大姐会生气的。

“公子,先用膳再去吧。”长安看着人就往外走,赶紧追了出去,好歹吃点东西啊。

“不饿,长安,让折子来见我。”

听到折子二字,长安收了喜色,应了下转身不再跟着。

这大家氏族中,哪有简单的啊。

这一夜,就是星辰下,不知多少惊心动魄了。

长公主府

从宫中回来之后,长公主府上,便来了好几拨客人,不过长公主一个没见,约了梅先生在院小阁饮酒。

酒需助兴,远远就听着丝竹之声。

“长公主府上,果然是好酒,这舞也不错。”

“说好喝完酒的,还是拖到今天,梅先生,今日约你来,除了饮酒,还想听听先生说说立储之事的看法。”

梅之千放下酒杯,长公主见状,挥手,歌舞散去。

“太急!”梅之千只道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若非长公主问,恐怕这种事,他不会轻易开口。

“还不是你那个好学生的功劳...”长公主没好气的哼了声。

梅之千不置可否,长公主到没说错,若非墨老夫人突然离世,这件事不会这么快提上日程。

说起来,他也有些日子没见自己那个学生了,这个先生的名头,也不过是虚担着。

现在来看,这个学生,他梅之千,教不了啊。

“太急也没法子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长公主突的有感而发。

梅之千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举杯相望,“长公主发髻高束,一身软甲,不由让梅某想起长公主当年驰骋沙场的风采了。”

举杯一饮而尽,“年少轻狂胡闹罢了,到是梅先生,当年挥斥方遒的气概这些年都埋没在书卷中了,真想一辈子当个先生了?”

“长公主都说,是年少轻狂胡闹罢了...”

“不,我知梅先生心中大致依旧,只是...不愿入朝罢了,梅先生,你若愿入朝辅佐,本宫保你入翰林重修编年史!”

梅之千眸色一亮,随之暗淡下来,重修编年史,是他曾经的毕生之愿,只是如今,他知道,这件事,还是休要再想了。

重修编年史,不光是她的毕生之愿,也是他老师的毕生之愿,只是老师也说过,若想重修编年史,不光是人力物力财力的问题,还有国力和明君,以史为鉴,那是千秋万代的大事,不是说修就能修的。

老师说,现有同行的编年史,存在太多问题,很多历史重要点,都被一笔带过,尤其是大同年前的历史...

可以说,相当混乱,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个问题,这数千年来,历朝都明白,却从未有那位皇帝想着去做。

“长公主女中巾帼,并非梅某不信长公主,只是...数千年来,除记载过大同帝主持编修过前史,再无哪朝有此壮举...”

长公主抿唇,这句话,她无法反驳,若要那如今大夏更大同皇朝想比,拿当今皇上和大同帝想比,确不可相提并论。

“本宫记得,有史料记载,大同帝曾主持编修过前史南回传,虽说,后世都没找到这套书,可先生也相信,这套书在世,只是岁月转转不知流失何处了,本宫允诺先生,寻找这套史书总还是能办到。”

梅之千笑了笑,“公主今日可是有些不同,从前,你可不会这般执着,我不入朝,并非今日才说,公主何须如此。”

“哎!是本宫执拗了,梅先生...本宫有生之年,只求一件事,也只为一件事,大夏江山社稷稳固!不满先生,这场储位之争,本宫心中没底啊。”

“这可不像长公主说的话。”梅之千垂手,默默而望。

长公主面色沉沉,手端着酒杯轻转,眉目轻凝,“先生刚才也瞧着了,都来了,往日,他们可不会轻易踏入本宫的府邸,这是迫在眉睫了,皇位,他们想要,本宫不说什么,可他们没这个能耐...”

果然,长公主已经心中有数了,只是,不是刚才这几个找上门,那会是谁,好像只有建王没到,皇上心中,总不会是建王吧?

毕竟,这次建王和墨家小姐婚事,弄的可是有些难看。

“公主这么说,梅某便有一句话,可能不当讲,可今天还是想开口说一句,若这储君之位,真以能耐说话,以梅某浅见,闲王当之无愧。”

这话梅之千敢在长公主面前说,可见与长公主的交情非同一般。

长公主端着酒杯,缓缓饮了一口,“他不可以。”说完,闭上眼又是一身叹息,在今日入宫之前,她也和梅先生一样的想法。

自从九兮被贬为太子,她就一直想问皇上,一直拖到今天不得不问。

“为何?”明知这句话是问不得的,可还是脱口而出了。

“梅先生,这个问题恕本宫不能告知。”

“是梅某僭越了。”

“本宫知道,先生并无旁的意思...”这场储位之争,皇上恐怕太过自信了,那是皇位,皇上想要一锤定音,他们能答应?

城中突然戒严,就能震慑住他们吗?储位之争,各大家会坐视不理吗?虽不到皇位更替那一步,他们都不会妄动,可大夏已经贬过一位太子,若无大事,绝不会轻易再来一次。

否则,皇室威严何在?其非儿戏?

所以,他们都会尽力而为,他们尽力而为对大夏朝堂来说,就是灾难。

后面的酒,再无滋味了,因为都没心情了。

天已黑,表面平静的京都皇城,却是百步一卫队巡逻,个个战甲加身,即便不明事的老百姓也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云家

显王亲自登门,这婚期就在眼前,这时候显王上云家,实属正常,老侯爷身体不适,不便待客好几天了,所以由这云家大爷和几位爷招待的。

老侯爷的小院里,烛光熠熠,身体不适的老爷子真精神抖擞的和孙儿下棋。

“老爷子,显王还没走...看来,是想等着见你啊。”

云胤杰实在没心情下棋,他刚晃悠了一圈回来,城中都尉军都动了,这些年,可没见着这么大动静啊。

“下棋三心二意,输了活该,你这小子,和罗家小子相比,还是缺了几分沉稳,当初,皇上为了权衡朝中之势,给各家赐婚,咱们云家是跑不脱的,可皇上赐婚,咱们云家便要和显王绑在一起了?”

皇上敢这么做,便是不怕他们绑,皇上总有法子治,云家这些年,甚少插手朝中的事,可不表示,真的与世无争。

皇上这么多动静,早晚有一天会动兵权,且这一天不会太远,云家首当其冲,总要安身立命。

“老头子,你这么说啥意思,置身事外?不太可能吧,咱们云家,就这么白搭个女儿进去?”

“臭小子,急什么,这场储位之争,短时间内,不会有结论的。”老侯爷看着下的稀烂的棋,嫌弃丢子不下了。

耸了耸肩,摇着折扇盘腿而坐,“老头子这么说,那岂非这京都的乱一阵子?”

“难说,就看诸位王爷的能耐了。”

“这对大夏对江山社稷有什么好处?我瞧着那闲王比这几个都强,非的折腾干啥?这一乱起来,朝中臣子无心社稷,都忙着结党营私拥护主子去了,谁还想着勤政办差啊,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

老侯爷一巴掌招呼过去落在对方云胤杰的后脑勺上,“混小子,这些话,是你说的吗?嫌脑袋长在脖子上不舒坦是吧?”

心里却颇为欣慰,好歹不是个真混的,看得清这些厉害就好,可这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今皇上是个有想法的,不是个糊涂的。

宫家那位贵妃封的可是有些莫名其妙,能没什么说道?

等着吧!

“我又不傻,能出去说嘛?老爷子,你都不动,怕是罗家也不会动,墨家现在一团乱麻,这建王和墨家小姐...又闹的这一出,怕是墨相一时间也不想管吧,宫家一向是皇上怎么说,宫家怎么动,那这几位王爷,岂不是...各自为战?”

若是这几家不动,还真闹腾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可几位王爷势均力敌,难怪老头子说,一时难出胜负。

“小子,瞧着吧,可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各家的确不会妄动,可总有一天都的动,比如,皇上要动兵权,比如,皇位更替,再比如,这场储位之争出个什么意外,都难说。

大家现在,不过观望而已。

“老头子知道什么不妨说说呗,故作神秘。”明明好奇,却偏要死鸭子嘴硬。

老侯爷看了孙子一眼,他也该接触朝中之事了,“今日早朝,皇上再说立储之前,可是是让宫相接了吏部一桩事?”

“是啊,不算大事,前两年永昌州府官员调任上出了点岔子,好像是两个名字相仿的官员,拿错了下任书,最后将错就错任职,到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过近日吏部整理文书的时候发现不对,朝堂上提了出来。”

“不是大事?”老侯爷眸光一闪,笑的几分深沉。

“有说道?”云胤杰来了几分精神。

“这错是谁发现的?”

“聂牧啊!也是巧,刚调到吏部当管事。”

“为何到他手上才发现,这吏部这么多人,就真没人发现?这两人在任是没出事,职位大小也没有不同,可所管之事,却是南辕北辙。”

“....老爷子,您就别绕弯子了,孙儿愚钝。”

“是够愚钝的,我看着,你还不如林家那丫头。”

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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