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颂这才想到自己受伤了,摸着伤口,想到那个人,冷硬的眉峰霎时柔和了几分,看的燕禾微愣,遂即以为他是同意了,惊喜之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晏颂快速闪身一避,眼神冷冷的剐了眼燕禾,燕禾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不用,我自己来。”话落转身离去,高大挺拔的背影如同一柄宝剑,锋利冰冷。
黄毛晃到她身边,长叹了口气:“哥好心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再执迷不悟,以后有你罪受。
燕禾狠狠瞪了他一眼:“滚。”话落转身就走,步伐又急又快。
黄毛摸了摸鼻子:“不听老哥劝,吃亏在眼前啊……。”
从严临的车上下来,亲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轻哼着歌转身进了小区。
这是一栋环境很不错的公寓,在江州属于高档住宅了,小区里有花园,有健身场所,夕阳的光洒在她身上,女人步态妖娆的走在小路上,引得男人回头,以及散落四周老太太们不屑鄙夷的嘲讽。
女人对此丝毫不在意,进了电梯,摁了十八层。
房地产十八层的房子一般很难卖出去,都求个吉利嘛,十八层让人联想到什么?地狱啊,一般人都不愿买这一层。
但是她还就偏偏住十八层了,地狱多好啊。
这一层就住了她一户,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几乎刚踏进去的瞬间,她手中的刀片飞快的掷了出去。
纱帘被一刀斩断,刀片镶嵌在玻璃中,寸寸深入,光洁的玻璃镜面上裂开一道道蜿蜒的缝隙。
飞扬的纱帘中,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孤冷,高绝,犹如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女人眼眸微凛,继而轻笑着走进去,“呀,稀客啊,大哥怎么有空来小妹这儿坐坐?”
男人手腕翻转,一柄匕首在他指尖飞快旋转,看得人眼花缭乱,背影却依旧纹丝不动。
忽然,匕首狠狠扎进实木茶几中,一声铮鸣,让人有些耳鸣。
女人瞳孔骤然一缩,猛然后退了几步。
“大哥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这是一道低沉又空灵的男声,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声音,会那么动听。
女人咬了咬唇,冷声道:“我不明白。”
“因为你今天犯了大错。”男人忽然转身,半边银质面具闪烁着冰冷的幽光,露出的半张脸泛着玉白的光泽,惊艳如斯,眸光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呵……我一切都是依照命令行事,我做错什么了?”女人倔强的仰着头,眼珠嘲讽。
“她根本没有受伤,你那么紧张干什么?queen的一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你真是太可笑了。”
“这是queen的意思,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男人淡淡说道,忽然拔出匕首,就朝女人走去。
女人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你不能这样做……我没错我没错……。”
“你们都忘了我曾经的话,现在,你们该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男人匕首高扬,朝着女人的脚切下去。
“啊……。”一声惨叫惊起,女人看着自己断了两指的右脚,目次欲裂。
“这只是惩戒,如果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阴冷的声音满是警告的意味。
话落在女人惊恐的眼神中,身影眨眼就消失了。
女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鲜血淋漓的脚掌痛哭起来。
都错了,她们都错了,现在她为此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恨又悔。
第198 拭目以待 娱圈大战
“小姐?小姐……?”阿芸叫了好几声,小姐一直望着车窗外,呆愣愣的。
小姐怎么了?跟丢了魂似得,是因为宴会上发生的事故吓住小姐了吗?
阿芸想到小时候在乡下,她被吓住的时候,奶奶就会给她“招魂”,虽然有些迷信,但很神奇的是她每次很快就好了。
想到奶奶是怎么给她“招魂”的,深吸口气,她一手落在云涯背上,另一手朝着虚空招手,柔声喊道:“小姐,回来吧,小姐、回来吧……。”
一叠声的喊声,在有些昏暗的车厢里听来,莫名的有些诡异。
云涯愣了愣,扭头看了眼阿芸:“你在干什么?”
阿芸惊喜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看来这个方法还挺管用的。”
云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扭头看向车窗外,淡淡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阿芸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她看着抱在怀里的外套,这是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上边还沾染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她把脸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眼底恍然掠过一抹水色。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是晏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出现救了她,那个滚烫的怀抱,那个熟悉的味道,直到现在,她整个人还有些激动的颤抖。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不出意外的摸到一个钱包,黑色的钱包,男士经典款。
打开,里边放着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除此之外只有一张银行卡,中间的照片夹里……
那是她的一张照片,角度是偷拍的,而且看起来照片是剪过的,只把她的轮廓剪出来,边角有些不规则的痕迹,照片看起来有些时间了,泛着时光的黄色。
她嘴角微勾,手指轻抚过照片里的人,然后小心的把钱包收好。
阿芸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今晚参加宴会小姐把她也带上了,只不过她在外边等着,直到宴会上发上意外,她第一个冲进去,现在想到当时会场里的惨状,她整个人还有些后怕,她以为小姐出了意外,不要命的冲进去,在人堆里扒着,那种惊心胆颤的感觉,她再也不要经历了。
直到小姐站在狼藉之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惊慌回眸,便看到小姐披着一件几乎长及脚踝的风衣,面色虽然苍白,眸光却亮的逼人。
她聪明的不多问,辞别樊未英,小姐便带着她离开了。
小姐是遇到了什么人呢?
那一定是一个对小姐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云涯刚回到家,常叔后脚就回来了,他晚上有急事,也是听了宴会发生意外,赶忙放下手边所有事赶回来。
两人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常叔匆匆离开了。
阿芸寻思着,端着一杯牛奶,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便看到坐在书桌前的纤瘦身影,昏黄的灯光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光,也映的那身影越发苍白羸弱。
“小姐,喝杯牛奶就休息吧。”
女孩靠在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
阿芸站在她身后,手指落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揉捏起来。
云涯眉梢微扬:“你会按摩?”
阿芸腼腆的笑了笑:“我妈有肩周炎,我就专门去学了,一有时间就给我妈按摩,让小姐见笑了。”
“你按摩的很好。”手法很专业。
阿芸心底喜悦,按摩的也更加卖力。
不得不说这妮子按摩的还真不错,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再泡个热水澡,那些挤压在心头的阴霾仿佛也烟消云散了,趴在浴缸边沿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里雾气蒙蒙,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一双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子温柔的望着她,她“咯咯”笑了起来。
“晏哥哥……。”
“噗通”整个人滑到浴缸里,呛了口水。
阿芸赶忙跑进来,“小姐……。”
云涯从浴缸里爬起来,脑袋清醒了许多,阿芸拿着浴巾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身子裹起来,搀扶着云涯从浴缸里走出来。
“小姐怎么泡了这么久。”
云涯忽然就揭了浴巾,年轻饱满的身体毫无遗漏的呈现在阿芸面前,阿芸震惊的瞪大眸子,又飞快的闭上,“小姐,你快裹上,会感冒的。”
云涯固执的撅着嘴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身材好吗?”
阿芸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少女站在灯光下,身材高挑纤柔,肌肤白皙如瓷……
“咕咚”咽了口口水。
小腹平坦光滑,再往下……不行啊,会长针眼的……
“小姐身材很好很好。”阿芸实话实说,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恨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
“真的吗?”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虽是赤身裸体,可在阿芸眼中,这一刻的小姐,却如天使般纯洁。
她看的愣住了。
但是很快她又哭了起来,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迸溅,看起来是那么忧伤,她抓住浴巾狠狠的踩在地上,胸腔里的愤怒惶恐不甘像一把大火一样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可是这些有什么用,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阿芸吓了一跳,扑上来就去抱她:“小姐,你怎么了?”
云涯趴在她肩头,大哭起来,那些压抑了数年的不安,在重新见到他的这一天,如同泄了堤的洪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沉在水底,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她快淹死了。
“为什么还没有来?晏哥哥,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的……。”女孩的哭声,是那么脆弱,那么伤心。
阿芸抱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在外人眼中,她美丽高贵,善良优雅,是国民女神,是全民偶像,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堆积在她的身上而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在此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一定住在一个象牙塔里,过着公主般的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民间疾苦,无忧无虑。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
短短几日相处下来,她看到她美丽的外表下孤独仓惶的灵魂,看到她善良的人格中布满了灰色的阴霾,看到她、优雅的举止中,无人能看懂的落寞和忧伤。
她心底,一定潜藏着一个很深很深的秘密,压抑着很多很多的悲伤,背负着很大很大的痛苦,那么深、那么多、那么大、她羸弱的身体快要背负不下了,她马上就要倒下了。
阿芸只觉得一颗心揪扯着疼,她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只想陪着她一起哭,她很明白这种感觉,压抑的越深,就越痛苦,宣泄出来,哭一场,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