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佟宸磊怔住,这次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他却毫无所觉,只是紧紧盯着她。以前她不是心心念念的着让他把她记起来吗?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不想让他记起她来了?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归晚轻笑,也不愿再继续重复了,只觉得整个人太疲倦了。
嗯,以前她天天想质问到底为什么,到底他为什么会忘记了她,可是,她现在真的一丁点都不愿意他记起她了。记起她来做什么?记得他们佟家对她有亏欠?记得他对她的好,都是在补偿?她不想让自己再那么可怜下去,所以,不要记起她好了,那样她可以当做那一段开心的日子,没有发生过吧。
其实这样细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是真实的开心呢,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好和喜欢,也恰如其分。
佟宸磊还是死死的盯着她,只不过眼里已经起了变化,面对她这样不冷不热,淡淡的疏离,眸里的怒意已经盛极。他一直盯着她,明明是这样紧逼的状态,可是他却看不清楚,她的那双眼睛里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走开吗?我真的好累,而且好困,你在这里我真的睡不着,如果你今晚非要在这里的话,那么我可以离开,反正家里大,有很多客卧不是么。”她也抬头凝着他,眼前的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神,表情,神态,一切都是阴冷而有些狂乱的,可他却似乎又在极力的压抑着,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佟宸磊也以为自己会低吼发怒,因为他已经明显的觉得自己全身的血一边正在往上走着,还一边剧烈的沸腾着。可他却不敢,甚至应该说是不舍得再次对她发怒,他现在惧怕极了她红红的眼睛,苍白的脸色,更惧怕的是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抗拒和陌生情绪。
归晚咬牙,见他依旧不动,只好小手按在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她按住了肩膀,她抬眼刚想说话,他的声音却已经在头顶散了开来,沙哑到极致的那种沙哑。
“我走,我离开。”他说完,便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脑下抽了出来,整个人也快速的撤离开了她的身体,临走时却还不忘将被子勾起,将她包裹严实。
归晚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处,再他脚步离开,卧室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她翘长的睫毛才轻轻的动了动,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到白皙的脸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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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虽慵懒,却也折不出太多碎金光芒,但也透过窗纱渗进了些许的光亮,渲染了卧室内一角的明媚。
归晚坐在落地窗边,手指在玻璃上来来回回的胡乱画着,从那晚之后,她这样一直待在房间里已经有两天了,他也没有再像是那晚那样端来黑色浓稠的药汁,只是,她却隐隐的知道,他应该不会放过腹中的小生命才对。像是要看着她,怕她偷摸的逃走一样,两天里,他也几乎都在家里,所有公司需要批阅的文件都会有秘书送来,拿到书房,然后批阅完之后在走开。
小手捏了捏腹部,眼里又涌上了悲恸的颜色,掌心下触感都是肉肉的感觉,多不可思议,这里面正孕育着一条小生命,而她却没有能力保护得了它。
摇了摇头,归晚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了,她会无法呼吸,也许是在房间里这样闷闷的待了两天有些烦闷,她从落地窗的角度看下去,院子里的花丛一片片的,想着为自己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所以她打算去浇浇花,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不想去麻烦佣人,所以她自己跑来了三楼的储藏室,翻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浇花用的水壶,铁质的,上面还落满了灰尘,应该是长时间不是用了,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水壶比较大,不过还算轻巧。用湿毛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灌满了水,才从三楼的洗手间走出来,有些吃力的拎着往楼下走着。
脚步却忽然轻轻一顿,家里似乎来了人,她听到了些交谈的声音,因为这两天都是她和佟宸磊在家,佣人也都不敢随意走动,除非有吩咐需要时,再不然就是佟宸磊的秘书,每天也都早晚来,送来文件和取走,所以这时能听到另一人的声音,还是有些微怔的。
可当她细听清楚那泛着柔柔声调的女音时,手指陡然攥紧,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上该下。过了好一会,他们的声音还在那里,她阖了阖眼睛,拎着水壶继续往下走。
“你怎么来了?”佟宸磊知道她来到佟宅之后,就立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刻意看了一眼卧室,掩住的门令他微微锁紧了眉,在抬眼时,路映夕已经踩着高跟鞋上了楼,正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宸磊,我只是担心来看看你,你的电话一直都不通……”路映夕显得有些委屈,低垂下头,眼里有了些氤氲。
“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佟宸磊挥了挥手,不愿和她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佟宅,她本就不该冒然来这里,而且若是归晚看见……
“宸磊……我只是想找你来吃顿午餐,我……”路映夕楚楚可怜的望着佟宸磊,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再配上她精致的五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先离开,这里你不能来。”佟宸磊打断了她,眉宇之间已经有了愠怒。
“宸磊……”路映夕手指紧握,精致美丽的脸上五官拧在了一起,似乎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却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随即看向佟宸磊,却发现他眼里有了丝慌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上慢慢清晰的身影。
归晚垂着眸子,知道两人此时都在看着自己,可她也不能再倒退回去吧,只能硬着头皮从两人身边经过,而且,她有什么好躲的,现在她还是这里的主人,这里也还是她的家,所以她咬牙拎着水壶,越过两人身边,继续在楼梯往下走。
佟宸磊剑眉也敛着,有些愠怒的看着她手里拎着的水壶,她吃力的模样令他有些想要开口骂人,脚步才刚想移动,抢过她手里的水壶,比他离她更近的路映夕却先行了一步。
“归晚,你脸色这么不好,怎么还拎这么重的东西呢,我来帮你吧!”路映夕往下走了两步台阶,站到了归晚的面前,伸手就握住水壶把,面带担忧的说。
“不用。”归晚咬唇,没有抬头,只是死死的盯着她放在水壶把上的手,声音里也有着拒绝。
“我帮你吧,你还怀着孕,这样重的东西不能拿的……”路映夕却不管不顾,继续拉扯着,好心的说着。
“真的不用!”归晚生了丝恼怒,却没有注意路映夕的话,也用力的往回拉扯着,她和佟宸磊继续说他们的话好了,跑来关心她做什么。
倒是刚走了两步的佟宸磊陡然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着路映夕,大脑里过滤着她刚刚说的话,怀孕,她知道归晚怀孕?
“啊——”两人撕扯间,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归晚只感觉路映夕似乎微微撤了些力道,她这边便加强了些,水壶拽回了自己的手里,可路映夕的手臂却被水壶的边角划开了一大条伤口,因为是铁皮,所以割破了她的肉,正一滴滴往下垂落着鲜血。
“你没事吧。”佟宸磊回过神来,快步的也走到了楼梯中央,蹙眉看着路映夕受伤的伤口,冷硬的脸部线条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眼里也看不出他是怒是恼,总之有一点肯定的是,他眼里没有对路映夕的心疼。
“这个水壶你别拎了。”佟宸磊本来就看她手里的水壶碍眼,此时他站在两人中间,很轻易的抬手就将归晚手里的水壶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开。
水壶顿时清脆的发出声响,从楼梯中央滚落了下去,一阶阶的台阶上洒落的还都是水,归晚恼怒,瞪了他一会,咬牙往下走着,想要去捡,台阶上有水,脚下微微有些踉跄,却幅度不太大,想要抓住墙壁稳住一下身子。
“哎呀,归晚!”路映夕却陡然低喊了一声,似乎手臂上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朝着她快步走了下来,而一旁的佟宸磊也早就注意到她脚步的微微踉跄,身子也跟着行动。
两人同时这样朝她逼近,归晚蹙眉,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摔倒的前兆,只是微微有些滑,重新站定就好了,可她还没开口两人都到了她跟前。
忽然,腰间不知被哪里来了一股力量,猛地推了下,她整个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往楼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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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三千字长更!留言板苏子新建立了个调查!今天加更了九千字,嘿嘿,苏子卧倒去鸟,那个兜兜里还揣着月票滴往前凑一凑,扔过来几张,苏子好来个小爆发!苏子的老读者月票留着点月底投哈,到时候翻倍捏!明天见,我最爱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