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十分冷静。

“悦柔,既然你说岑郁是清白的,那么,你也该相信,监管部门一定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清白的。”

当然,也不会放过不清白的人。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颜悦柔也不确定,岑郁究竟是不是清白的。

只是,他难得向她低头恳求,还承诺了以后会好好对她,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梓琳,就当我求你一次,求你帮岑郁一次好吗?关总权势滔天,要放岑郁出来,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颜悦柔哭得声音沙哑,“要是你不肯放过他,就算岑郁是清白的,他也斗不过关总啊!”

杨梓琳却心寒不已。

悦柔不是不记得,岑郁害她的事,却仍是利用她们的友谊求她去帮岑郁,帮这个已经害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渣男。

甚至怀疑关弈礼不择手段,为了惩戒岑郁而诬陷他。

“悦柔,法律是公正的。岑郁要是没有放过高利贷,没有害人,也不会有事。但他要是害了人,也会罪有应得。”

颜悦柔听见她不肯松口,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梓琳,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残忍……”

杨梓琳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悦柔,岑郁算计你来害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非常冷酷残忍?”

“我知道他很过分,但他是被霍婷筱唆使的,而且,梓琳你不也没有什么事吗?”

颜悦柔越哭越伤心,“梓琳,你要是还在生气,我可以代替他向你赔罪,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求你高抬贵手,原谅他一次好吗?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她这样的痴情,却令杨梓琳感到深深的悲伤。

“悦柔,我不明白,难道你爱一个人,就能爱到失去自我,失去是非观吗?”

“岑郁是一个成年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家放高利贷的公司,是他和霍婷筱一起合资赚钱的。你只看到他对霍婷筱的付出,却选择性失明的忽视了,霍婷筱也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利益。”

“你真的以为,你帮了岑郁,把他救出来,他就会从此洗心革面?”

颜悦柔完全呆住了:“我、我真不知道,那是他和霍婷筱的公司。但岑郁保证过,他一定会改的,他……”

“悦柔,不必多说了。要是你还执迷不悟,我们的友谊只能到此为止了。”杨梓琳的眼眸泛起了泪光。

她和颜悦柔多年的友谊,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悦柔跳进火坑。但颜悦柔却不愿意听从劝告,宁可一次次地维护着岑郁。

她也会失望,也会害怕下一次,会不会又被算计利用,害了她自己,也连累了身边的人。

“悦柔,我只能最后劝你一句,你应该学会爱自己,而不是把你所有的人生和情感,都寄托在岑郁身上。”

说完,杨梓琳便结束了通话,但她的整颗心,却也仿佛坠入了冰窟。

呆呆了坐了一会儿,听到水流的声音,她才急忙走进浴室里,把浴缸的水关上,再把身上的衣服也搁在一旁,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水中,闭上眼眸。

但她的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着,曾经与颜悦柔相识相交的一幕幕。

那时候的颜悦柔,长得很美丽,却有几分假小子的感觉,特别讲义气。得知她不是杨家千金之后,悦柔并没有像某些家族的朋友那样嘲笑她,反而不停地安慰她。

甚至问她,要不要干脆结拜,当颜家的义女。

她虽然拒绝了悦柔的提议,但这份情,她却是一直记着的。没想到,四年不见,悦柔竟然被岑郁洗脑,失去了自我,一心一意只围着岑郁来打转。

而她们的友情,也回不去了。

就像于贞和她的亲情,也回不去了。

悲伤一点点地在杨梓琳的心里浮现、蔓延,她忽然觉得疲惫交加,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梦到一头骇人的猛兽,把她按在怀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顿时被惊醒了。

但杨梓琳争眸一看,却赫然看到关弈礼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庞靠在她的颈窝,他的薄唇正轻轻地啃咬着她的颈脖。

“关先生!你怎么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杨梓琳说得一半,却骤然发现不对劲。

她睡着之前,应该是在浴缸里泡澡的,而现在,她是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那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的,岂不是关弈礼?!!

杨梓琳低头一看,才发现关弈礼并没有给她穿上浴袍,倒是他自己披着浴袍,只是穿得松松垮垮的。不管怎么说,她已经亏大了。

“快放手!”杨梓琳生气地想挣脱他的怀抱,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关弈礼却扣住她的腰肢不放,强迫她整个人都伏在他的怀里。

“夫人,要不是我把你抱出来,你明天就得重感冒了,你岂能过河拆桥。”关弈礼薄唇轻勾,似笑非笑地阐述着他的“功劳”。

杨梓琳怔了怔,他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可是,“我明明把浴室门反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羞恼交加,雪白的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格外可爱而诱人。

关弈礼的眸色豁然转深,低头咬了她的唇瓣一口:“整栋别墅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他跟关老爷子打完电话,就回来卧室找她,却看到她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光粼粼,她却肤光胜雪,美得像个水里的妖精。

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还伏在他的怀里,慵懒地蹭了蹭他的肩窝。

他觉得,他能忍到现在,没有乘虚而入,已经算是个君子了。

“夫人,你睡着的时候,真像一个睡美人。”但现在嘛,也该轮到他睡美人了。

他的墨眸越发深沉,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的她。

杨梓琳被他暗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每次他想做坏事,他的桃花眼,还有他的声音,都会变了。

“你答应过等三个月以后的,你不能食言!”

她急忙抓住他到处游弋的大手,反被他顺势拢住手,而关弈礼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把他的浴袍扔到地上,扣住纤腰把她覆盖在怀:“我可以等,但是,我不能忍受你昨晚到现在的态度。”

杨梓琳的杏眸顿时一凝,再度想起昨晚的争执。

“关先生,昨晚的事,过分的人是你。但该删的你也删了,我也无话可说。”她别开脸,不想看他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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