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杨思筠,她很了解杨思筠的性格,看似开朗单纯,实则却是骄纵狠毒,但算不上是特别精明的人。
根据杨思筠此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她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使唤迟翰替她办成的,而迟翰去找到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赌徒或者小混混。
包括那个意图泼硫酸的范小芬,也只是一个赌徒的母亲。
但这一次,于贞所中的禁药,是被华国乃至世界各国都严禁的违法物品,市面上不可能轻易买得到。以杨思筠和迟翰的能力,理应是没办法拿得到的。
莫非是厉景御帮忙的?
杨梓琳抬眸望向厉景御,立刻就迎上了一双愤怒通红的眼睛。
很明显,厉景御并不知情,并且完全相信杨思筠的话,以为对于贞下药的人是她。
因此,给杨思筠提供禁药的人,不可能是厉景御的。
那究竟是谁,与杨思筠合谋呢?
杨梓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但他和杨思筠应该素不相识,怎么可能?
正在她思索时,杨思筠已经冷笑着质问道:“杨梓琳,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姐妹一场,我劝你现在乖乖自首吧,或许还能减轻一些罪名。”
“不要!”
突然开口的人,却是杨老夫人,她满目急切地摇头。
“思筠,你和梓琳终究姐妹一场,阿贞要是现在神志清醒,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自相残杀的,别把这件事闹大了。”
尽管眼下各执一词的情况,杨老夫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究竟谁是谁非,可是,不管怎么样,对于贞下药的人,必定是梓琳和思筠两者之间的一个。
杨思筠是她的亲孙女,又是厉家的厉少夫人,她肯定不能让思筠有事。
但梓琳同样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她的丈夫关弈礼,更是厉家和杨家联手都招惹不起的存在,得罪了梓琳,等于得罪了庞大无比的凌云资本,甚至有可能得罪帝都关家。
这样的后果,杨家也承受不起。
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杨老爷子闻言,也叹了一口气,附和道:“是呀,现在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或许只是一场误会呢,思筠,你还是先等你妈醒来再说。”
听杨老爷子的口气,也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搞不好他会直接把迟翰或者其他人推出来,作为替罪羔羊。杨思筠当然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爷爷、奶奶!你们别以为放过杨梓琳一次,她就会感激你,不可能的!”
杨思筠急忙道,“你看看,她连养育她二十多年的妈妈都能下得去手,多狠毒呀。就算你们现在大发善心,放过了她,她也只会恨你们不惩罚我,回去肯定会教唆关总来报复我们的。”
“狠毒的人是你,不是梓琳。”关弈礼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向来清冷的声音透出毫不掩饰的寒意。
这女人蹦跶了这么久,一再辱骂梓琳,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关弈礼的气势太强,杨思筠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躲在了厉景御的怀里,正想再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却忽然传来了一条消息。
她连忙打开一看,原本还有些惧怕的脸庞,顿时按捺不住喜色,竟有了勇气,重新抬头看向关弈礼冰冷的眼神。
“呵呵,关总,你还护着这个贱人,我看你也快自身难保了。”
杨梓琳秀眉一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我想关总很快也会接到消息了吧。”杨思筠得意洋洋地说,“凌云资本被警方上门调查了,还有你呀,杨梓琳,你在华城银行的办公室,也被警方调查了。”
“啧啧,让我问一问律师,服食或者买卖禁药,究竟要判多少年呢。”
这个答案,杨思筠早就查过了。
估计,凌云资本和华城银行里面很快就会搜索出那些禁药。
到时候,不仅杨梓琳这个贱人会锒铛入狱,就连关弈礼这个威风八面的总裁大人,恐怕也会变成了阶下囚。
一想到那个场景,杨思筠就觉得心头大快,脸上的笑容几乎按捺不住。
听了她的话,杨梓琳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把杨思筠千刀万剐。
怪不得杨思筠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原来她已经让人在华城银行的办公室里,也放了那些禁药。
这样一来,两相印证,她就很难撇清关系了。
可是,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杨思筠为了对付她,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毒计,甚至连关弈礼也不放过。
杨梓琳并不害怕被冤枉,她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关弈礼。
纵然在外人看起来,关弈礼身为凌云资本的总裁十分风光,但她却清楚,他的父亲,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关弈华,一直都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把他置于死地。
若是关弈礼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并让关弈华得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那该怎么办?
不行,她决不能让关弈礼受到连累。
“杨思筠,这完全是你的诬陷。”杨梓琳上前一步,逼视着杨思筠,“那些禁药,是吕威给你的,对不对?!”
饶是杨思筠有所准备,也没有料到,杨梓琳竟然能够一下子就猜中了与她勾结的人就是吕威,她不禁下意识地瞳孔微缩,眨了眨眼睛,才慌忙掩饰道:“什么吕威,我根本不认识。”
“你不认识才怪!”杨梓琳冷冷地道。
怪不得吕威会亲自来华城银行找她谈什么合作,实际上,他是来试探她和关弈礼的态度,顺便观察地形,看怎么布下杀局的。
事已至此,杨思筠和吕威的布局,基本上都浮出水面了。
杨梓琳心中恨极,却只能勉力保持着冷静。
“那些禁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我相信关先生也没有,一切都是杨思筠你和吕威做的。”杨梓琳眸色明亮似火。
她情不自禁地站到了关弈礼的身边,“今天晚上,关先生只是担心我会被算计,才会陪我前来,但一切的事都与他无关。”
杨思筠绯红的唇瓣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呵呵,杨梓琳,看来你对关总感情很深嘛。但你刚才,不还是在惦记着阿御吗?”
“我没有。”杨梓琳不想再听她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语,转头望向许艺,“你确认一下,杨思筠扔在我手袋里的那包东西,是不是就是我妈所中的禁药?对了,你的手不要碰到它们,免得破坏了证据。”
“好的。”许艺十分利索地拿出一副专业手套,稍微拉开手袋,仔细地分辨了一下,点头道,“夫人,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的。”
杨梓琳微微颔首,重新抬眸看向杨思筠,目光冷冽似冰。
“杨思筠,你布下的这个局,只不过是担心那些禁药无法栽赃在我的头上,才会狠毒得连妈妈都不放过。但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是你做的,包括这些禁药,也是属于你的!”